第五十章 <大结局九>

    第五十章 <大结局九> (第2/3页)

手哑声贺喜。

    “这位是……”

    一直没说话的梁叶此刻竟很快将目光扫了过来,锐利地将不知打哪冒出的荌荌从上打量到下。

    荌荌揪紧了衣袖,心虚地蹭着往挽云身后躲。

    “她叫小糖,是我小姨的女儿。”挽云一抬袖阻隔梁叶探究的眼神,继而朝向伏地的百姓们,“各位不必多礼,请起!”

    跪地的白渊被挽云扶起,扶着胡子颤颤道,“老臣奉太后娘娘之名,与梁叶公子同来接驾,特为皇后娘娘诊脉,看娘娘腹中胎儿是否安好。”

    “太后娘娘呢?”挽云伸出手臂任白渊和梁叶捣鼓,转脸看向师叔:“她在宫中吗?这些日子她可好?”

    “不好。”

    师叔断然摇头,“接到华州送回的一封信后,燕儿便病了,将自己天天关在寝宫不愿见人,也不知是怎么了。”

    挽云呼吸一紧。

    难道……

    师叔继续感慨,“这些日子怪事真多,鹤群整天整天的念佛,谁也不理;燕儿痴痴怔怔,不愿见人;最神奇的是宫门口来了个疯子,天天一本正经请见燕儿……哼!真是荒唐,一国太后岂是谁人都能见的?疯了疯了!”

    “求见太后?”挽云倒是来了兴趣,“那人什么模样?”

    师叔想啊想,抓耳挠腮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今日出宫时老远瞧着人模人样的,旁边停的马车也挺华贵,估计也是个有钱人吧?”

    “恭喜皇后娘娘,腹中胎儿安好,娘娘的身体也无虞!”白渊微笑地插了个头进来,“老头长眼,终庇护皇后娘娘母子平安。”

    “真受不了你这狗腿的模样!”

    梁叶鄙夷地斜了眼白渊,抖着手一个劲地扫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一抬头却发现对面素雅黄衣女子痴痴地盯着他看,被发现后又慌忙低头揪着手指,他不由一愣。

    “对了,师叔,卢高还有没有送别的东西回宫?”挽云往荌荌身前一杵,拉过师叔试图转移梁叶的注意。

    “有啊。”师叔忙不迭的点头,“一个小布包,说只能由你亲自拆开,已放在你宫里的床头了。”

    “那就好。”挽云舒了口气。

    卢高总算是没有忘记。

    她转身,面朝大开的城门负手远眺,远远地依稀能看到那熟悉的朱红宫墙与琉璃金瓦。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专属他的淡淡龙诞香。一个恍惚,挽云好似看到恢宏琉璃金瓦上坐着那风轻云淡的少年,一袭淡蓝衣袍依旧,颔首的一抹微笑温暖而熟悉。

    他道,沐儿。

    浅浅一笑,挽云启唇。

    “翎云,我回来了。”

    极其热闹的一夜,沉寂已久的宫廷像是被重新赋予了生命,灯火辉煌莺歌燕舞。

    今夜,是挽云的庆功宴。久不露面的六公主及一脸淡漠的云鹤群都来了,偌大的正殿里满满当当地塞着各宫公主们和太公主们,不少宫女和太监们也一脸喜气地立在一旁,偷偷掀起眼帘观察高位之上那充满传奇色彩的皇后娘娘。

    伺候挽云的嬷嬷也被请了来,她站在挽云身后挺胸抬头别提多自豪了——让你们些个眼低的嬷嬷欺负我,看见没?我家主子现在是皇后娘娘了,哈哈哈哈哈!

    下面各宫的公主们时不时的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地话题无非是庆幸翎云哥哥眼光独到。可喜笑颜开的公主们里,也坐了个闷闷不乐的——小十二公主。

    她阴郁地看着高位上的挽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此次护国有功,她知风挽云在姨妈心底的地位已无法撼动,自己的皇后梦想算是彻底破碎了……好在林荌荌出走,黎若熙离宫,贵妃之位她还是有指望的。只是一想到自己以后不得不屈居于这个女子之下,还得与她共侍翎云哥哥,小十二公主心口便腾起压抑不住的火气!

    酒过三巡,师叔已经喝醉了,一手搂着云鹤群扯着他那破锣嗓子高歌。

    挽云放下筷子,转眸望向一侧的六公主。

    这些日子她消瘦了不少,眼窝深陷发泽枯黄,即便是与自己对视,也是无精打采的笑笑罢了……她心里很苦,挽云知道。身为一个母亲,却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无法保住,那样撕心裂肺的痛,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会懂得。

    但那些劝慰的话,挽云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一头,是翎云,一头,是莫谦然,一想起他们两人都生死不明,她的内心也在抽痛不已。

    何以,她安然坐在这乾坤大殿之上,看众人歌舞升平,举杯欢庆言笑晏晏?他们却处于黑暗之中,徘徊在混沌里不见天日?

    放下酒杯,挽云起身。

    只是一瞬,凌厉的气势压面而来!喧闹的乾坤殿倏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昂首,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身素白仍未换上皇后凤服的挽云,就连正殿中央正在欢舞的舞女们也停下了脚步,怔怔看着那不施粉黛依旧美得惊心的皇后娘娘,又自卑的低下头去。

    这样压抑的气息,是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好像即将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发生一般。

    被大家这么直勾勾的目光盯着,挽云也愣了,随即掩嘴一笑:“我有些醉了,出去吹吹风,大家继续。”

    看得她的笑脸,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继续大殿之内的喧嚣与欢庆。

    那素白身影拒绝了嬷嬷的陪伴,一头扎进了夜风飕飕里。

    “我要出恭,失陪失陪……”还是觉得不放心,梁叶冷着脸站起,快步跟了出去。走出殿外再环顾四望,可哪里还有那抹白影?

    皱眉望着天际那轮朦胧弯月,梁叶竟觉得背脊发凉,一摸脑门,黏黏的全是汗。

    “挽云……”他裹紧了拳头,“为什么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皇宫西边,亮堂喜庆,红灯笼排排挂满宫阙。

    皇宫东边,冷冷清清,连守殿的侍卫们都是无精打采哈欠连连。

    风起,一抹白影闪过!半眯眼的侍卫倏然一震,睁大眼睛左右一看,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打了个哈欠又半眯起眼。

    灵巧一晃,大开的窗户吱呀一声又被关上,漆黑大殿里白影如闪电划过,只是一瞬,已抵达精巧龙床。

    内殿没有点灯,清亮月光照进,让她看清他那高挺的鼻,紧抿的嘴,亦如她离去那日一般,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翎云,我回来了。”

    平复下起伏的呼吸,挽云俯身,深深抱住他的身体,想要笑,可咽呜出口的还是哭声。

    外面那么热闹,这里却这么凄冷,难道他们都忘记了你吗?

    为什么丢你一人在这里?没有人陪着,夜凉了也不替你添被?

    你才是最心疼百姓的那个人,为何却没有人记得你,就连照亮黑夜的一盏灯都不为你点?

    “翎云,翎云……”

    她嘤嘤地低泣,泪水洒了他一身。

    她不要穿那九凤宫服,她宁可穿着他最爱的素白,坐在床头等他醒来时那一句温柔的呼唤。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冷?嗯?”

    搓着翎云的手,挽云张嘴不断地朝他的手心呵气……当她发现他的手只能停留在这个温度,自己不管怎么做都只是徒劳之后,她头脑像塞了一团冰般冻结。

    这样的温度,接近死人的冰凉。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什么都没有。

    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挽云嗤笑一声,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呆呆坐着床头,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颤了颤,从袖中掏出一个布包,一瓣一瓣张开。

    乳白玉蛊小巧精致,月光轻拂下剔透盈亮,隐约可见里面躁动不安的蛊虫。

    月色迷离里,她恍惚又见屋顶上那淡蓝衣袍男子温柔而笑,倾身替她梳理乱了的发髻;枝繁叶茂的斑驳树影里,那淡蓝衣袍男子垂眉,细心而又笨拙地结着穗子;茂密竹林里,那淡蓝衣袍男子冒着欺师灭祖之罪,心无旁骛地将师门武功传授于她,为的,只是希望她能时时护自己周全……

    一路飘摇里,他从未勉强过她半分。他用独特的方式,放手任她高飞。

    这就是爱。

    用尽自己的鲜血,也要延续对方生命的爱。

    抽搐的心痛里,她低头,缓缓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指尖一次又一次摩挲过他的颊,仿佛要将他的面目深刻心底。

    半响,挽云闭目,指尖凝结真气,往自己左心口猛然一划!

    没有闷哼。

    鲜血,斑驳落下。

    染红,乳色玉蛊,染红,素白衣裳,染红,一地破碎的月光。

    她僵在月光里,一寸寸被森凉月色浸透,或者她比月色更凉?那不过冷了亘古,她却似要永生永世的冷下去。

    盈盈微光自乳色玉蛊里发出,躁动的蛊虫通体发亮,鲜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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