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凉州七侠

    第二章 凉州七侠 (第2/3页)



    火势既起,原本还算有序收缩的包围圈瞬间大乱,敌人对这几十车财货远比哥舒兄弟敏感,杀人越货的杀人只是手段,越货才是目的,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便是这些财货,见财货被火,登时急眼,不顾一切,争先恐后地向前扑来。

    左言迟哪敢迟疑?翻身回到李谢羽跟前,不容分说地一把操起她胳膊,几乎是将她扔上战马:“谭人武撑不住了,现在是你大显身手时候!”自己亦飞身上马,先向李谢羽战马猛抽一鞭。李谢羽战马负痛狂嘶,窜出,左言迟随即策马,紧紧跟上。后面,哥舒兄弟及寒花笑亦纷纷上马追随。

    迎面扑来的敌人心思全在财货上,无心恋战,李谢羽等七骑纵行无碍,不费吹灰之力,转眼突出形同虚设的包围圈。

    前方,谭人武的确遇到麻烦,拦截他们的敌人离辎重较远,不甚清楚那边发生事情,在数名顶尖好手率领下,将谭人武部团团围住,充当箭头的谭人武更是遭到重点打击,几名敌方高手虽协同能力不够,却自有一套,轮番向谭人武发动攻击,谭人武恃仗阵型优势,勉强扛住,锐气却迅速消磨,前进之势减缓渐止,至此已寸步难行!

    李谢羽等七人既出包围,快马前扑,数百步外,寒花笑振声高呼:“快抢财宝呀,不抢没有了!”中气充沛,压制纷纭厮杀之声,遍传前方殊死缠斗的战团。

    玩命拼杀中的敌人应声心乱,纷纷向辎重方向张望,只是一瞬间工夫,几名、十几名反应敏捷者便果断撒足,向辎重所在狂奔过去。榜样的作用是无穷的,下一个瞬间,至少又有数倍于第一个瞬间的人脱离战团,奔向辎重。再往下几个瞬间,零散的脱离以几何倍数迅速升级为全面的脱离,作战姿态转化为飞奔姿态完全不需要热身,数千人的大战团顷刻之间犹如中了魔法一般,急剧收缩成四五百人的小战团,而仅剩的三四百敌人亦已无心恋战!

    谭人武搞不清发生什么事情,却敏锐觉察到机会来临,斗志猛然回升至巅峰,发声咆哮,战刀再卷狂澜,乘势发力,向前突击,所部轻骑心领神会,齐声呐喊,凝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锐气,夺敌心魄,杀开血路,突破敌人已经失去纵深的拦截,旋风般冲入阴阳谷内。

    几名敌方高手眼见功败垂成,懊恼之余,各自骂骂咧咧地约束残留的数百人马之际,李谢羽七骑抢到。

    夜色之中,敌人本来并没发现他们,他们往旁稍稍绕开,便可兵不血刃地进入阴阳谷,可冲在最前面的李谢羽非常不爽,这一路杀来,敌人光顾躲闪,根本无心应战,这与她预想中的威风有太大差距,让她很不过瘾,隐隐觉得自己的风头稀里糊涂地被左言迟、寒花笑抢掉,她则变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只是挥舞着兵刃,傻里傻气地冲杀而已。恼火的她压根没想到绕路,一马当先,英勇地冲入敌群,剑舞纷纭,打算威风地杀开一条血路。

    敌方几名高手此刻亦是满腹怨气,遭此突袭,短暂错愕之后,迅速发现突袭者仅区区数人,不由勃然大怒,一夜邪火全部关照到李谢羽七人身上,各舞兵刃前趋,发狠驳住去路,指挥残留部众,将七人团团围住!

    李谢羽心怀壮志,可毕竟女儿家力弱,手中宝剑既不够长又不够强硬,充当箭头力有不逮,被几名强有力敌人一驳,去势登时受阻,寸步难前。

    敌人其实并不白给,先前对手强硬无法发挥,这回好容易碰上个不够强硬的李谢羽,登时嚣张起来,三招两式称出李谢羽斤两之后,猛然加力反攻。李谢羽并无实战经验,真刀真枪顿时吃不消来,被杀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哥舒成见势不妙,强行往前一顶,突至箭头位置,换下李谢羽,接下几名强敌攻势。几兄弟中,属他年长,上过机会战场,实战经验说得过去,杀法亦较为硬朗,咬牙发狠之下,勉强维持住局面,但依然无力向前突进。

    左言迟心中叫苦,回首见辎重车所在方向已有异动,显然是发觉车内并无财物,用不了多久,那些大失所望的家伙便会挟怒蜂拥而至,若不能在短时间内破围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留意观察几名敌方高手,不难看出,当中使九环刀的中年汉子显然是其中首领,不光他嗓门最大,所有攻势亦都围绕他展开。左言迟心中有数,他们已濒临绝境,擒贼擒王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李谢羽与哥舒兄弟自顾不暇,指望不上,能否把握机会全看自己!

    左言迟瞬间澄怀,目无余子,盯准九环刀,悄然蓄势。当九环刀一波强攻将竭,神气回转,为第二波攻势蓄力之衔接当口,左言迟蓦然爆发一声咆哮,充分扰乱九环刀心神,同时提马向前,强突至箭头位置,剑飙狂澜,放弃一切防卫,锁定九环刀,发动极限狂攻!

    九环刀正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乍然遭遇如此近乎疯狂的攻击,登时苦不堪言,进退失据,仓促间滚鞍下马,欲借战马化解左言迟攻势。左言迟早有准备,左手一拍马鞍,身形骤起,跃至九环刀马背,倒骑敌骑,俯攻九环刀。

    九环刀立足不稳,向后踉跄,却勉强于失衡中舞刀自卫,死扛住左言迟攻势。与此同时,另外几名敌方高手亦从瞬间错愕中缓过神来,争相杀上,侧击左言迟。较而言之,倒是李谢羽、哥舒兄弟反应迟钝一些,自顾厮杀,竟不知回护左言迟。

    几名敌方高手显见都是打架老手,击点精准,攻其必救,左言迟若一味强击,不论下一个瞬间能否击伤击毙九环刀,自己需先受重创,没准还需丢掉小命,权衡之下,不得已收敛攻势,回剑自保。

    功败垂成,左言迟沮丧得无以复加之际,一道黑影倏忽自他头顶掠过,快到毫无道理可言,快到让人怀疑那只是错觉。

    幸亏那不是错觉。九环刀绝处逢生,紧急收敛步伐,还来不及盘稳重心,阴影已倏忽而至,一柄利刃超越一切反应,锁定他咽喉刺到!九环刀甚至来不及惊恐,本能地矮身晃头,一股凉意从额头掠过,直凉到心底:利刃速度远超过他的闪躲,只需顺势往外一圈,他的半截脑袋便需去半天空中飞行一阵,并从此永别……

    心中拔凉的九环刀是剩下本能,本能地倒地,翻滚出去,翻滚中,本能地去摸一摸脑袋,还好,上半截还在,利刃没有外旋,似乎是手下留情了,但他的额头却是被不折不扣地划开了老长的一道口子,当他在丈外站稳爬起,粘稠的鲜血即刻胡乱流下,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闭上眼睛,用力地捂住额头,无法再看一眼战场的情形。

    事实上,他已无需再看,首领被打成滚地葫芦,其他人脆弱的斗志瞬间瓦解,纷纷向他奔来,包围圈不攻自破,李谢羽七人七骑联辔而出,扬长驰入阴阳谷。

    一路狂奔,至阴阳谷另一头出来,李谢羽才长出一口气,见身后没有追兵,稍稍放缓马速。谭人武的殿后军早已不见踪影,人家是职业军人,顽强坚韧,李谢羽娇生惯养,从来没吃过苦头,一场恶战下来,早已骨软筋酥,精疲力竭;哥舒兄弟虽自幼在军伍中滚打,终究是大少爷的身份,从没领教过真正的血腥厮杀,这一场殊死搏斗下来,亦是疲不能兴,叫苦不迭。勉强再行出一段,李谢羽终于吃不消来,提议休息。

    左言迟担心追兵,坚决反对,引着他们折入一条隐蔽小道,勉强前行一段,估摸着已脱离危险地带,而李谢羽亦支撑不住,不再强求,寻一处地势不错的所在,让大家下马歇息。

    李谢羽一下马便软棉棉地瘫倒在一棵大树下,累的远不止身体,内心更虚弱到极点。真实得一塌糊涂的战场不肯给她任何妄想的空间,即管不愿正视,但事实就摆在那里:在战场中她不是叱咤风云的巾帼女杰,不是纵横捭阖决胜千里的统帅,不是来去如飞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飞将……,什么都不是,仅仅是一个自身难保的小丫头而已,若非左言迟,今夜她的战场处子秀亦将成为她的战场绝唱!当时,她几乎已陷入绝望,压根无法顾上四周,因此不知道,最终令他们绝处逢生的并非左言迟,而是那快如鬼魅的黑影。

    左言迟此刻亦走过来,将卸下的马鞍扔在地上,舒展一下肢体,询问:“你们还走不走得动?”

    李谢羽摇头:“你杀了我我亦不会起来!”

    左言迟微微一笑,不为已甚:“此间有够隐蔽,那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向哥舒兄弟,“我们去多拾些干柴来,晚上会很冷。”

    都已瘫坐在地的哥舒兄弟浑身酸痛,只哥舒成挣扎着想要起来,其他三个都没动弹,最小的哥舒汾讨饶:“累死了,先歇会儿好么?”

    左言迟点头:“歇会儿。”向李谢羽,“谢羽真看不出你是第一次上战场,不愧是将门虎女,我第一次打仗紧张得差点小便失禁!”

    李谢羽脸一红:“左大哥你别寒碜我了,要不是你,我们现在都不知怎样。”眼中满是真诚的崇拜,“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弄的,三招两式便把那九环刀废掉?”

    轮到左言迟脸红,望向正好走到身边亦扔下马鞍的寒花笑:“寒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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