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擎天一柱(五)

    第五章 擎天一柱(五) (第2/3页)

,与其说是帐篷。不如说是一座小型的行宫,虽则帐门高挑,但是内里却有十数间帐室灯火通明,还有更多的帐室漆黑一片,竟是看不出青萍到底在哪里休息。

    贺楼启原本还想要多说几句,却见杨宁一副心猿意马的模样,当下明白他的心事,不禁摇头苦笑道:“罢了罢了,年纪老了,便喜欢唠叨了,你回来这么晚。却有人一直强撑着不肯睡呢,你先去见见那丫头吧,今夜既然已经过了子时,你也不用急着闭关,明天早上再说吧,来人,领子静去他们夫妻的帐室。”话音未落,便有两个容貌娇艳的胡女自帐内提灯走出,却是擎天宫的侍女,为着贺楼启不喜她们打扰,这才一直在帐内等候差遣,两名胡女先是向贺楼启深深施礼,然后左右一分,伸手肃客。

    杨宁顿觉脸上发热,连忙拱手向贺楼启告辞,闷头向帐内急匆匆地走去,两名胡女连忙追了上去,低声呼唤着“公子、公子!”,引着杨宁左转右转,很快便消失在重重帘幕之中,贺楼启见他如此急切,禁不住低声笑了出来,这样的小儿女情怀,他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过了,然而笑着笑着,无尽的悲伤却渐渐涌上心头。

    就在不久之前,贺楼启终于从平烟口中确认了故人的死讯,虽然早在祭天台上见到杨宁手中的凝青剑,他便已经生出不祥的预感,然而真正得知噩耗之后,他还是心潮澎湃,彻夜难眠。平月寒的性情,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虽未说过“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然而这柄凝青剑,定是半生相随。不离不弃,临死之前将佩剑相赠,或者有几分是因为爱才心切,然而,最根本的缘由,分明是知晓那孩子是自己的同门晚辈,故而才以这种方式辗转相告死讯,更或许,她将凝青剑舍弃,是为了斩断和自己的最后牵绊。这一生,终究是自己辜负了她。

    然而,虽然知道了平月寒的死讯,他却没有向杨宁询问一句,更没有索取凝青剑一观,昔日割袍断义,他便知道和月寒今生无缘,直至今日,即便是自己知道了她的噩耗,却仍然什么都不能做,勿论复仇之事,因为翠湖的大弟子,是不会和塞外的戎人国师有任何牵连的,更何况那个孩子虽然误杀了月寒,却是不能怪罪于他,真正罪无可赦的是逼迫月寒出手的幕后人,想要报复她们,也不需生死相见,只消胡戎两族占据了中原沃土,便已足矣。

    想到此处,贺楼启不禁一声冷哼,纵然他早已臻至返璞归真的境界,刹那间还是杀气四涌,丈许方圆之内,滴水成冰,令人生出彻骨寒意,恰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痛呼,贺楼启微微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侍女兰君抱着一件大氅,在帐门处簌簌发抖,娇艳的俏脸更是苍白如纸。贺楼启暗自苦笑,心知白日一战,对自己终究是没有表面上那样轻松,方才全部心神又沉浸在回忆之中,再加上对兰君的气息十分熟稔,竟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对这个温柔体贴,能够令自己聊解愁怀的心爱侍女,贺楼启终是不忍令她难过,将杀意尽皆收敛,略带责备地道:“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做什么?”

    兰君伸手轻拍胸口,犹有余悸地道:“国师大人,奴婢听说您深夜在帐外观星,山麓虽然避风,却毕竟是风冷天寒,大人固然修为精湛,寒暑不侵,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好!”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大氅披在贺楼启身上,然后转到贺楼启身前,替他将带子系好,柔声道:“大人,夜已深了,您若是不想歇息,就让奴婢给您吹奏一支曲子吧,聊解烦忧?”

    贺楼启低头望去,只见兰君那双澄碧的眸子满是柔情,不禁暗自嗟叹,半晌才道:“也好,就是那支《高唐梦》吧!”

    兰君目光流转,透出欣喜之色,从腰间取下一支洞箫,放到唇边,十指微动,缓缓吹奏起来,她虽然武功平平,内力却是不弱,故而中气充足,那萧声绵绵若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