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滇王吴衡

    第一章 滇王吴衡 (第2/3页)

想必有政务需要处理,晚辈先回馆邑去了。”

    吴衡微微一笑,原本沉郁黯淡的双目中射出寒芒,便如破云而出的闪电一般犀利,却是转瞬即逝,温和地笑道:“紫霜既然倦了,就回去休息吧,尊师的意见吴某会仔细考虑的。”

    青衣少女闻言肃容道:“此事关系重大,家师也知皇室此举颇有负义之处,然燕王世子与皇室本有血海深仇,为人又是英明果决,一旦正式掌握军政大权,多则十载,少则三载,必定兴兵反叛,到时候生灵涂炭,中原父老皆将骨肉成泥,太平盛世将遭兵燹之灾,家师每每思之,都是坐立不安。若能釜底抽薪,可保天下太平,黎民安康,幽冀变乱不生,则帝藩之间可保平衡,一旦战乱再起,必是皇室与幽冀两败俱伤,一旦胡戎趁机南下,大好河山将沦入蛮夷之手,若能消洱祸端,不仅王爷可以安然经营南疆,也是天下之幸,此等利国利民,利人利己的两全之策,还望王爷慨然应诺,家师素知王爷有体念天下苍生之大志,想来王爷定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吴衡神色微动,却未答言,那少女躬身一礼,缓缓向浓荫道中走去,穿过这片橘林,走出后园的侧门,便是岳阳接待贵客的馆邑,只是若非得到宁素道首肯,是万万不可能有人穿越那森严的守卫的。宁素道凝眸望去,只见那青衣少女身形被橙黄橘绿的满园橘树掩住,不由低声轻叹,世人只知唐仲海黯然北返,却不知道颜紫霜却转了回来,便是自己,也没有料到王上竟会在今日召见此女,要知道本来今日本来应该是王上和燕王世子罗承玉密会之日,莫非王上早已料到今日得见面会被推迟么?心中有着无穷疑问,宁素道走到橘树荫下,施礼道:“王上,燕王世子听涛阁遇刺,刺客已经逃走,臣已令人搜捕刺客,请王上示下,应该如何向世子解释此事?”

    吴衡似乎并不关心罗承玉遇刺一事,目光彷佛想要透过重重云雾,犀利而冰寒,他淡淡道:“素道可知道当初为何本王会同意拥立杨威称帝,而不是闭关自守,称孤道寡?”

    宁素道对此事早已想了千回百回,只是吴衡不言,他也不敢谈及此事,此刻精神一震,道:“臣以为王上此举意味深长,当年会盟之时,王上虽然有南疆之险,却无进取中原之径,若是不肯拥立杨氏,一旦引起各方不满,只需杨氏和唐氏两方发兵讨伐,汉王李子善也不会放过夺取南宁领土的良机,便有国破身亡之险。反而向杨氏称臣之后,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立足云贵,更可以徐徐发展,伺机而动,中原群雄自相残杀,王上冷眼旁观,正是上上策。如今杨氏虽然三代为帝,可是除了杨威之外,杨侗和杨宏都是平庸之辈,而幽冀厉兵秣马已经将近二十年了,燕王世子罗承玉即将继承王位,到时候必然起兵反叛,王上正可蓄势待发,纵然不能称霸天下,占据半壁江山当非难事。”

    吴衡微微一笑,道:“素道这却是抬举我了,本王昔日会盟之时,却没有想到这许多事情,当年本王起兵和令祖相抗之时,本是激于义愤,并无多少雄心,纵然日后割据南宁,也是抱着有一日过一日的想法,哪里有什么天下之志。本王和岳宗主结识之时,正是兵败下关,四顾茫然之时,若非岳宗主激励,本王早已心灰意冷,更得岳宗主指引,才令本王有机会东山再起,当日本王便立誓相报,更以佩刀相赠岳宗主,见刀如见人,纵然是要吴某性命,也无不可。所以在本王平定南疆之后,受岳宗主相邀前往洛阳会盟之时,虽然你等都唯恐本王一去不回,可是本王仍然一意孤行,去了洛阳。”

    说出心中所想,吴衡嘴角再度露出缅怀的微笑,仿佛再度回到了少年之时,若在岳阳,那一日也应是秋高气爽,洱海却是四季如春,波平如镜,自己兵败到了下关,却有随时覆顶的可能,自己为了安稳军心,带着将士在山下围猎,可是在将士们在水边清洗猎物,高声欢笑的时候,自己却是心冷如冰,便在这时,湖面上传来清丽动人的琴音,自己生出好奇之心,闻声寻去,便在山海之间,见到了令自己终生铭刻在心的红颜知己,洱海之上,一杯清茗,一席深谈,令自己豁然开朗,定下了连纵对敌的策略,奠定了平定南疆的根基。再次见面,却已经是十年之后,洛阳会盟之时,那风姿如仙的绝丽女子,就那般谈笑宴宴,挥斥方遒,说服了五方诸侯停战立国,那种无以伦比的风姿令吴衡至今难忘,虽然他向杨威称臣多半是因为宁素道所说的缘故,可是若非是岳秋心的要求,他断然不会轻易应允。到如今若论权势地位,吴衡已经是十指之数,但是每每想起昔日的湖上仙子,心中仍是感激非常。

    宁素道眼中闪过忧色,肃然道:“王上可是有意考虑放弃巴陵郡么?”

    吴衡一愕,巴陵郡乃是他窥伺中原的北上通道,怎可能轻易放弃,宁素道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目光落到宁素道面容上,见他眸中满是忧虑,不由心中一亮,笑道:“素道多虑了,岳宗主从无私心杂念,更不会提出什么不合情理的要求,这一次紫霜随唐仲海南来,非是为了替唐氏谋夺巴陵,不过是希望本王答应一件事情罢了。”

    宁素道心中略宽,却又担忧地道:“岳宗主胸怀日月,素以四海升平为志,所谋不为己身,为天下事不惜一身,若有所求,必定不是小事,还请王上仔细思量,莫要步火凤郡主后尘才是。”

    吴衡微微皱眉,转瞬却是一叹,他与岳秋心结识在先,心中对她钦服,故而虽然明知道岳秋心有负火凤郡主,却也不愿有人提及,忆起昔日洛阳会盟之时,火凤郡主英姿飒爽的形容,叹道:“若论谋略军机,气度胸怀,别说是天下女子,就是我辈男儿,却也无人可以胜过岳宗主、火凤郡主,只可惜火凤郡主死于宫变,若是她至今尚在,怎会有人敢于窥伺幽冀权柄?”

    宁素道心思灵透,啊呀一声道:“莫非颜仙子此来,是希望王上不要干涉皇室谋夺幽冀王位的举动么?”

    吴衡叹道:“紫霜有言,燕王世子罗承玉虽然是火凤郡主义子,却与许氏并无血缘,如今幽冀内部纷争已经浮出水面,罗承玉以世子身份执掌信都郡主府,燕王依旧驻驾范阳临朔宫,表面上幽冀的大权仍在范阳,但是有识之士皆知道信都已经重于范阳,这本是火凤郡主一手策划,如果火凤郡主能够重回幽冀,自然大权一统于信都,再无异议。只是郡主却已经殁于洛阳,这局势就难以揣测了。按照岳宗主的意思,郡主虽殁,却有九殿下杨宁尚存,九殿下虽然年幼,却是仁厚聪慧,皇室欲令九殿下归宗范阳许氏,承继燕王王位,此事有违帝藩之间的盟约,所以岳宗主希望本王能够谅解此事,素道以为如何?”

    宁素道骇然道:“万万不可,当初洛阳会盟,相约皇室不得干涉三藩王位承继,燕王世子乃是火凤郡主亲立,更是早已上书朝廷,天下尽知,如今皇室想要出尔反尔,不传檄相责已经是有失道义,如果再任由杨氏侵吞幽冀权柄,更是错上加错。事若不成,幽冀必然起兵讨伐皇室,天下大乱,一旦事成,天下将再没有能够和皇室对抗的势力,到时候我南宁也不能避过削藩之祸。天下甲锐以幽冀第一,关中第二,南宁第三,唐氏第四,蜀中第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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