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思夫心切探双亲 触景生情情亦凉

    第三章 思夫心切探双亲 触景生情情亦凉 (第2/3页)

已经到了那座依旧破败的平房的婆家门口,几只狗吠起来,她如数付了钱,的士开走了,两清。振超突突地问:“妈妈,我怎么会有二个奶奶的?”张友琼说:“小孩子别问。等你长大了就知道的。”谢宝姣精神地笑咧咧地迎出屋来,制住狗吠,高兴地说:“我的超儿来了!”又接过张友琼手中的提袋。张友琼喊过妈,又教儿子喊奶奶。振超睁大眼不开口,平常活泼顽皮的小皇上,这时仿佛恹恹的沉默老实起来。不等儿子喊奶奶,他们已经踏进砖土门槛的家门。韩冬生缩紧了皱褶迎着他们,容容也笑盈盈地迎接他们。张友琼喊过爹,又让儿子喊爷爷,喊容姐。她心里疙瘩着打量韩冬生,韩冬生却没有正眼看她。振超就喊着口干,硬是不喊任何人。张友琼说:“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憨了。”颜容乘巧地说:“超超,喊爷爷奶奶。喊了我带你去玩。”振超终于傲气地说:“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没有电动小车,没有手枪……”颜容兴奋地说:“我们可以捏泥人、做家家、做楼房的。”张友琼说:“容容,你带弟弟玩去。别玩泥巴,把身上弄脏了。”颜容牵着振超出去了。谢宝姣脱口说:“友琼,来时也不说声,你看家里菜也没有。他爹,你去学斌那看还有鱼、肉没有,买点菜来。”韩冬生听了,还是不正眼看儿媳一眼,愕头愣脑地去了。倒是张友琼又偷了一眼他,见他并没有梦中的一丝影子,俨然一位老气横秋而又忠厚纯朴的长者。便说:“爹,别去。又不是外人,不能把我们当客待的。”韩冬生边走边说:“你们又不是天天回家的。”

    韩冬生信步地去了。谢宝姣忙去屋后的菜园砍包菜,莴笋什么的,还扯嫩甜的红萝卜。张友琼吹了吹椅子,才安心坐下。一人坐着,静静的屋子倒有些阴寒的感觉,还夹着点儿前几天下过雨留下的霉味。她环视着古迹似的屋子,把目光定在了屋上的几根曲扭的木梁和檩条上。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些被烟熏得发黑的木条、椽子等,似乎朽蚀一般的不堪重负了。第一次来韩冬生家时她有的只是渴望和欣奇,以后来也没有注意到这些。今天怎么就觉得这些木条要断裂,担心屋顶要塌下来似的。神龛上也没有供奉什么神灵,而是堆着杂物。心里一吃紧,仿佛屋子真的晃动起来,它会出其不意地坍塌下来的。这种担心仿佛变成了忧虑,变成了恐惧。她坐立不安起来,狠不得马上离开童豆刂,离开这个邋遢而危险的家。然而,眼下惟一安全之举,是走出这间即将倾塌的房子,心里才能稍稍安稳下来。她端着自己坐的椅子,到屋外去,到那棵光秃待发的大枣树下去坐着。有了大树的粗杆壮枝的挡架,再怎么也不会伤及到她的。她呼吸到了村野那种纯净新鲜又香甜的空气,沁人心腑,怡然自得了。在不远处的草垛旁,颜容和振超蹲在地上,专注地玩耍着。张友琼起身起过去,见他们正在捏泥坨,还有只狗似乎在凑热闹,振超整洁的衣袖上还沾了一些泥土,脸上也溅了泥点。她的火气就上来了,凶狠地说:“看你,还象个人啵!”同时,掖着他的胳膊,扯起他。正在兴头上的振超犟着说:“我要捏泥人,我就要捏泥人!”还使劲地从张友琼手中挣脱,一屁股坐到地上,双脚在那窝湿泥中乱踹起来,把双锃亮的酱色皮鞋蹬得没鼻子没眼的了。当她再扯起他时,皮鞋脱落,洁白的袜子直入泥中。张友琼恼羞成怒,又不好向颜容发泄,便照着振超的屁股重重地摔打起来。振超被打痛了,打冤屈了,嚎啕大哭起来。颜容在一旁骇傻了,从没有见这个漂亮的舅妈竟和自己的妈妈一样,凶相毕露的发火。一时,逗来了一些看客。张友琼为自己的泼辣不觉脸红起来,加之和儿子的几个回合战,也胀红得脸气喘吁吁起来。正好韩冬生提着条柞巴扎儿长的鲢子鱼,两根猪腿和半斤猪肉回来,见聚了一些人,弄清是媳孙让人看笑的,便挂着脸说:“这是为什么啦!”张友琼也绷着个脸说:“你看他还象个人吧!”谢宝姣听到哭闹声,也赶过来。没好气地说:“这姑娘,好好的,为什么就打得他哭。玩脏了怕什么,洗干净就是了。小孩不脏,难道大人脏去。再说这泥土也不是什么脏东西。这里不比你城里,是只有泥巴玩的。玩泥巴有什么不好,翔宇不就是玩泥巴长大的,还考了大学。”张友琼听出了婆婆的话外音,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考大学总不能考泥巴吧。你和爹玩泥巴为什么没考上大学。”韩冬生一瞪眼,粗声地吼道:“不象话!丢人!”他又转向众人,狠狠地说:“看热闹是吧!没有事了,都走吧!”谢宝姣也拉着脸说:“看看看什么!牙齿还有咬舌头的时候。你们家没有打架相骂的时候。再不走,我老子就不客气了。”他们这一吼,把张友琼母子倒给哄住了。众人纷纷散开去。谢宝姣一把拉超振超,到屋里去。打了盆清洁的水,又兑了温水,帮他洗手脸,洗脚,弄得半盆水泥糨似的,一条新花手巾也变成了泥色。

    一场家庭风暴刚过去,人未见声先到的韩翔君带着颜亮来到娘家。她透着精灵清澈的眼睛说:“哦,舅妈来了。”张友琼做了个苦涩的笑脸,说:“大姐来了。”韩翔君教亮亮喊过张友琼,又响亮地说:“么时候来的?超儿不喊我!”张友琼啁哳地说:“来了一会。来看看爹妈。”韩翔君见振超仍噘着嘴,家里的喜气被沉闷的目光变了味,便向后面的厨屋走去。对忙着做菜的谢宝姣大声喊:“谢女巴女巴!”又压低了声调说:“怎么哪?谢宝姣怕再挑起战火,做着脸相,摆头,示意别问。其实,她一路来时,已听到风声。韩翔君又提高嗓门说:“要我来帮忙吧!”谢宝姣说:“你去陪友琼坐。这里有你爹帮着。”韩翔君来到堂屋,亮着嗓子说:“年关来了,你们单位上不忙,怎么有时候回来的。”话一出口,觉得似乎不妥。这是她的家,她为什么不该来。你一个嫁出去的姑娘还经常跑娘做什么。忙改口说:“友琼,你越来越白净了呢!”张友琼说:“是吗?”无错不跳字。韩翔君说:“亮亮,你带弟弟玩去。颜亮偷看了张友琼一眼,悄然牵着振超出去了。张友琼说:“再不能玩泥巴的。”又下意识地向屋上一瞟,说:“大姐,坐。”她们坐下后,张友琼找话茬儿问:“学诰哥呢?”韩翔君说:“他还不是同人家去沙市做瓦工去了。”张友琼笑了,心想我们姑嫂一样,男人都不在家的。便说:“学诰哥几时还学了这门赚钱的手艺。”韩翔君说:“我们还没有结婚时,跟他五叔学的。是我不让他出去做。现在没有办法,容容,亮亮都大了,要钱用。只能让他出去弄几个活钱。”张友琼又说:“农村都兴多生几个。大姐,你们怎么不想还要个。”韩翔君说:“原先他爹妈就想逼着我们还生个,保险些。上次引产过两次了,也不知是男是女。”张友琼忌讳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要再怀上了,到我那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