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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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把四类分子盯紧点;还有要完成上级的公粮水费等提留;还有保证群众不能饿肚子,不能出现讨米要饭的,否则,他这点就算白蹬了。他走着走着,永远地就看见住户墩台的人群中坐着穿小朵花的父母装,剪着时髦娃娃头的冉腊娥,心中就升起了一种不知是喜还是怨的滋味,那种平静的心境一下被搅动起来。

    冉腊娥见张道然向墩台走上来,忙站起身喜滋滋地望着他,见他头发胡茬都毛刺刺的,脸面黑多了,还有点泛光。然而,却没有见他把目光移向自己,而是严肃冷峻地望着大伙。张道然走近了,便看了一眼冉腊娥,说:“你来了。”又立刻把目光转向众人,这时,刘忠国的老婆唐丽姣走过来,对大家说:“大家都回去吧,马上要上工了。小心队长发脾气,扣工分啦!”人群散去,唐丽姣也返回屋去。冉腊娥等张道然坐下后,便自责地说:“你看我,忘记带点冰糖分给大伙吃的。大家瞧得起你,来看我,我就空着手面对大家,多不好意思。”他却没有去领会她说话的意思,反而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心想,这第一句话不说问候我走路吃了亏,倒象是不该到这里来看他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撞击,脸一下刷地红了。双方搁滞了好一会,还是她开口说:“我带了二斤猪肉和一节的确良,送给你住户的。你住在人家家里,吵闹人家,我既然来了也得谢谢大家。”她见他不答话,便接着说:“家里都好,爹和奶奶都好,友琼都闹得要上学读书了。”他听她诉说家里的事,好象是把自己当成好多年从未回过家似的,心里更不愉悦起来。当一听到说女儿想上学了,真乖!便提取精神,插话说:“我不在家,友琼就要靠你做妈的多操心了。”她说:“这还要你教,友琼不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她总是觉得他太没良心了,也不提出半个字问候她,她想着这些,心里更觉一阵凉冰冰的。她也想过来了,这多年就这样过过来的,他也不曾再碰过她的身子,她只要他不提出来和她离婚,做名义上的夫妻就满足了,有张母和公公疼她就满足了;有女儿由她亲手抚养成人就满足了。

    她装得无所谓的样子,问他:“你在这里不习惯吧?”他不以为然地说:“我这是工作,是蹲点,又不是住劳改农场,你没有什么担心的,也不必再来这里。他们巴不得有干部住队,有化肥、柴机油的优待指标,巴不得住在他们家里,我每天给一斤粮二角钱,他们可以贴补家济,孩子可落个好口禄。”她等他把话说完了,才逞着强说:“我就是来看看,心头就象有块石头落地了,吃了饭我就回去。我是不好来你这里,是奶奶总催着我,要我来看看你。我是怕来了影响不好,会影响你的工作。你看你在县里工作四五年,我一次也没有去过,在县里工作条件好,我不担心。在这湖区,生活艰苦,比我们老家还差,我心里就总惦记着你,家里人都惦记着你。友琼还问我,谁帮我爹写衣服。你衣服是自己洗的?”他欣慰地说:“这户人家很好,不许我自己洗衣服,是房东嫂洗的。他姓刘,你就叫他刘大哥,他媳妇姓…就叫唐大嫂吧。”冉腊娥刚来时象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才安心,眼前却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张道然最后说:“知道你要来的话,给我带个小收音机来就好了。我这里听不到广播,看不到电灯,更看不上文艺节目了,象与世隔绝似的。”她听他这么一描述,喉咙管鼓鼓的,辛酸的热泪禁不住刷地溢出眼眶。他忙阻制说:“你这是做什么,让人见了会笑话的。”

    过了好一会,唐丽姣出屋来请他俩进屋吃饭。刘忠国热情招呼他们在饭桌旁坐下,又瞪了儿子泥娃一眼叫他一边去。他家老奶奶洪三姑见来了多的客人也不上桌来吃饭在后门边坐着。冉腊娥看得真真切切,忙笑着说:“哟,这是哪里的规矩,让老奶奶、孩子一起坐着吃,还热闹闹些。”她说完,又去把老人接到桌边来坐。刘忠国这下动了真格,吼道:“泥娃死一边去,听话。”冉腊娥见刘忠国这般凶狠,反不好意思起来,张道然望了她一眼,但没有说什么,她只好客随主便了,默不作声。唐丽姣最后端出一碗能上桌的米粉糊的小鱼子,笑盈盈地说:“喊得热闹,没有什么好吃的,还是婶婶自己带的肉来。”这小鱼子是他家用小布罩子在港边帮的,特新鲜,味道极好。张道然在这家住着,唐丽姣已想方设法做点菜上桌,几乎每天桌上都有几个菜碗,炒藕桩、炒鸡头巴梗、酱辣菜、蛋皮汤等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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