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离乱

    第十七章 离乱 (第2/3页)

不知跑了多少时候,外面驾车的王叔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然后咚的一声,仿佛有什么掉到了地上,拉车的马顿时跑的乱起来,将车子带到了树林里,车子一颠簸,车里的人纷纷在壁板上撞了头。

    “王叔,出什么事了?”袁娇娇和小伙计张喜坐在车厢靠门的地方,先掀开帘子探出身子来问。

    只见车辕上空空的,已经不见了王叔的身影,两人都下了一跳,忙爬下车寻找。

    这个时候,地上传来一阵呻吟声,王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原来是摔到车辕下去了。

    “不要紧吧,有没有伤到哪里?”两人忙搀住王叔,王叔的身体很僵硬,帽檐上都是冰碴,冻得抖索索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袁娇娇担心他被马踩到了,看到他前胸一块污迹,下了一跳,用手一摸,原来是烂树叶,这方放下心来。

    王叔很僵硬的伸过胳膊来给两人看,寒冽的月光之下,王叔的两只手已经冻得肿了起来,手背手指上全是裂口,他的膝盖也有些伸不直,在寒夜里吹着风坐久了,想是也冻伤了。

    这时车里的王婶等人也都下了车,一看王叔这样的景况,众人都忍不住很惊惶,彩凤便哭了。于是袁娇娇和张喜拉着马,将马拉上正道,众人把王叔扶到车里,把车帘子都拉起来,查看他的伤势,涂抹防冻的药膏。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是久留之地,车上的人除了王叔没有会驾车的,于是众人商议了一下,一次两个下去牵马走,轮班倒换。

    又是袁娇娇和张喜先下去了。

    寒风刮在脸上,这次更加的切肤的痛,地面又冷又滑,脚底板很快麻木的不像自己的,两个人都将头脸包起来,拉着马缰低头用力的走。

    往南走,往南走,梁国便在秦国之南,往南走能靠那个人更近一点……

    ……

    阴郊一夜雪,榆柳皆枯折。

    回首望君家,翠盖满琼花……

    晓霜凝马尾,夜雪扑旗竿。

    营幕旁临月,朝霜凝敝裘……

    人在极寒冷疲惫的时候精神松懈,便也忘记了恐惧紧张,袁娇娇和张喜牵着马慢慢的走着,林间小道时宽时窄,幸而就如同众人预计的那样,穿过寒林就是平坦的大道,又是一个半空的庄子,三更时分家家户户没有一点灯火。

    只能看到西南方向上一片朦胧的红光,那是远处围城的大军的营帐。

    又往前走了几里地,便遇上了一伙同样逃亡的百姓,携儿抱女,有年轻人也有老人,富裕些的架着驴车,有些则自家拖着板车,车上是满堆的包袱家当。

    这些人负累太多,就是袁娇娇他们刚刚走过的那个小庄子上的,走了大半夜却只到这里,询问了一番之后,众人都佩服王婶的气量,是她坚持把积蓄的一半拿出来买了这辆马车,在这冬夜里行走,实在是用处太大了。

    王婶说:“逃难的人只有半条命,钱财之物说被人抢去就抢去,趁着手里有,怎么便宜怎么来罢,好过便宜了别人”

    当下众人随着逃难的人群又走了一截,直到东方天际发白,朦胧的日光出来,这才都找了个避风的墙根窝下歇息。

    中午时分又开始走,路上又遇到了更大的一群逃难者。

    原来这些人都是奔着东南方向建州南阳等方向去的,据说附近的难民多奔了那里。

    那封地的领主倒也不为难难民,还派专人分发衣物,热粥,并设立了一处庄子专门收容这些逃难的百姓。

    只要不被杀被抢,有个地方容身也就满足了,是以今年以来不论因战乱还是天灾而生的流民,多往这里来。

    王婶听了之后很放心,感叹说:“咱们去若安下身,就想法给你姨娘送个信,叫她全家也来这里”

    于是大家往南赶的更急。

    但路上也遇到了几次巡逻兵,被搜刮去了身上大多数的值钱物,所有的人基本上就剩一身衣服,几块干粮而已。

    云泽留给袁娇娇的那一包碎银子,原本就在路上买糕饼,打发偶遇的官兵而花掉了大半,后来有一次也就被几个兵一总得搜了去了。

    幸而军中想是还不缺战马,不然那驾车的两匹马也剩不下。

    这日又是冒雪前行,好容易绕道绕过一座挡道的大山,才算是看到了围城的大军的后方,离恒州城远了。

    一绕到恒州之南,景况便与北面有天壤之别。

    首先恒州之南,建州入境之处已经算是南方,呼呼的北风顿时没了,他们踏进建州的第一日,天上还下着蒙蒙的细雨。

    当然,天气还是冷的,又湿又寒,也十分的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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