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坐而论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坐而论道 (第3/3页)

奇淫机巧,旁门左道之类的话了,咱中国有多少聪明人,是被这四个字扼杀掉了。

    圣人之言就是包医百病的良药?

    李清轻笑了一声。忽的岔开话题问道:“不知范大人在广德军中,却是任何职?”

    范仲淹没料到李清突然有这么一问,怔了一下立即没答上来,柳七在边上笑道:“希文兄先在广德军中任司理参军,后调任集庆军中做推官,此番回京侯见。想必又是要高升了的。”

    李清拱手笑道:“如此李清先恭喜范大人了,只是在下素不留心官场,未知这司理参军及推官专司何职?”

    柳七笑得更欢了,“三郎平日对此也是绝少问地,怎么今日有兴趣了,莫不是听了希文兄一言,便思这进取之心了么。”

    李清没接口,只是看着柳七。心道知道你笑的好看,可也不要老是笑好不好,我又不是女的,电不着我。一会就要你笑不出来。

    柳七接着说道:“这司理参军及推官虽官阶不同,然所负之责俱是一样,乃是专管讼狱,审理案件,希文兄坦荡不徇私,人皆称颂,因此才升迁如此之快。”

    还得意呢,这推官也不过是个从八品,柳七啊柳七,你可真是被这做官迷了眼。那个自云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地柳三变哪里去了?做官真的能造福黎民么?李清故做惊讶的问道:“只知范大人乃一饱学之士,未曾料到对这刑名也是精通的很啊。”

    范仲淹也是感觉到李清话里似乎别有味道,肃容答道:“精通二字不敢言,只是兢兢业业,但求光明磊落,无愧于心就好。”

    李清道:“清也曾游访过开封府地大牢。这刑狱事关人之生死,当清如水。明如镜,在下斗胆问问范大人,做好司理参军及推官这些职务,单凭兢兢业业便就足够了么?范大人敢断言自己经手的案件,便没一单是冤假错案么?”

    范仲淹沉吟片刻方才答道:“有无一单冤纵,范某不敢断言,然范某从未欺心办案,此情可对青天,若是略有偏差,许是范某才疏学浅了些。”

    听了这话,李清可没因为范仲淹话里有所保留而心生芥蒂,相反对人家很是敬佩了,果然不愧一代名臣,光明磊落四个字绝对配的上地,能这么清醒的认识自己,这份胸襟,有几个人做的到?

    李清笑道:“范大人熟读圣贤之书,却于推官任上为人称道,李清也是敬佩的很。”

    范仲淹盯着李清的眼睛说道:“李公子有话何妨明言。”

    李清道:“那圣贤书里,并未论及刑名之学,依范大人看来,要做好刑名这官儿,便需精通些什么?”

    范仲淹什么人啊,哪会不明白李清的意思,他轻声说道:“法家?”

    李清又道:“这范大人官运亨通地,若是再升官,为天子守牧一方,却不幸地方上有水祸,敢问范大人对这修提水利一事,又是所知几何?水火为患,民生所系,范大人这治水本事想必也不错罢。”范仲淹听了没出声。

    刚才不是一句句盯着我说么,现在怎么没话了?我还来。

    “若是天子看重,派范大人戌边,为国之屏障,敢问范大人这军旅之事又是通晓多少?”

    柳七这才明白现在气氛已经变了,见李清一句句的紧盯这范仲淹在问,这时候果然笑不出来了,有些紧张的看着李清,他可不希望这二人因之翻脸的。

    范仲淹沉声答道:“无他,范某必虚心向学,竭诚以报。”

    李清笑道:“学?这水利师从何经?刑名要通哪典?战阵杀伐又是从何而窥门径?李清愚钝,似是圣人语录中却是无据可查的。”

    范仲淹听了,半晌都没出声。

    李清也是慢悠悠的说道:“范大人,世上万物,各依其道,别有洞天,一句奇淫机巧,便归之为旁门左道似是太轻率了些,有其心无其能,做官未必便能造福黎民,不做官,也未必就不能泽被苍生;在下做的些小器物,便是博人一笑地玩意儿,但若是稍加变化,就是用来开疆拓土,也非难事。”

    范仲淹听了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说道:“观李清言行,莫不是承袭墨家门下,否则如何能这般心灵手巧地?”

    墨家?墨家不是给儒家打压的无处容身了么?要知道后世的学术研究里,可是吧墨家地成就排在儒家前面的。

    李清哈哈笑道:“范大人此话谬矣,李清却是谁家都不是,那个也不收,这样便更好些,无拘无束,落个逍遥快活。”

    柳七忽得插口问道:“据闻三郎为天子制了个‘逍遥游’,便是可飞上天的,三郎,真可以随心所欲,自由翱翔么?”

    不能,那得看风向才行。

    厅门此时响起一声道号:“无量寿佛,李公子此言,却是正合我道家之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