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月鸣蜩闻羌曲(四)

    第11章 五月鸣蜩闻羌曲(四) (第2/3页)

    仇一闻摇头:“死得是个小幺儿,前面还有两个三四岁的哥哥。”

    啪,韩冈一拍桌子,心头有些火气,“那还告个什么?!这等夹缠不清的人家,仇老你在秦州城里找个熟人说上两句公道话,也就过去了。世上有几家没夭折过小儿,天家都免不了的事。这都要递状子,日后谁敢做医生?”

    “谁说不是呢……可老头子的脸面不够用哇。”仇一闻继续叹气,“老夫平日里从来不进官宦家的门,医的多是平头百姓和军汉,真要有事求人的时候,认识的几个军头,根本派不上用场。官人你是管勾路中伤病事,又跟着管蕃部的王机宜,说起来这事还真是非你不可。”

    “……这又是从何说起?”韩冈更糊涂了,路中伤病事指的是军中伤病,勉强也可以附带上军中家属,但与平民无碍,而王韶的提举蕃部,与医药之事更是不搭界。

    “病家身在军中,我那徒儿跟蕃人又有些瓜葛,这不是正好两边都对得上?”

    这根本是强词夺理!韩冈都想掀桌子了,‘哪里对得上!?’

    而且这仇一闻人老嘴碎,说了半天都是夹缠不清,说不到个点子上。韩冈深吸一口气,平了心头火气,“仇老,你还是把此事来龙去脉给小子从头到尾的分说一下,那样,小子才好知道该如何去做。”

    “老夫方才也说了。就是秦州城里一家小儿病了将死,找了几个医师都不敢开药方,摇头就走了。最后找我家徒儿去治病。我那徒儿心肠软,虽然那小儿是没救了,可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死马当活马医,开了个偏方。只是他自不量力,到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那苦主就恨起来了,揪着说我那徒弟是庸医杀人。”

    庸医杀人的确是要治罪的。照书上方子开药,治死人还有个说道,但如果别出心裁,不依正方,添减药方中的君臣佐使,致人于死的,依着疏律,韩冈记得那是要徒两年半——也就是劳教两年半。

    “哪是徒两年半!真要这么轻,老头子也不会来找韩官人你了。”仇一闻急了起来,雪白的胡须直颤着,“现在丧家是告我那徒儿是违方诈疗,诈取钱财!本是要以盗论,现在又死了人,论罪是要被绞的!”

    “绞?!”

    韩冈真的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了。违方诈疗骗取钱财和不依正方致人于死,都是疏律中的条款。但在唐律疏议中,这两条关于医生的条款,其实很少被使用。药医不死病,真的药石无用,家属一般也就认了,谁还会跟医生过不去。要是这件事传扬开去,以后也没哪个郎中敢去上他们家的门了。

    该不会碰上了北宋版的医闹了吧?可如今的时代,普通人比后世仍可算得上是淳朴,由于极高的幼儿夭折率,也不可能有人会对夭折一个不是独苗的小儿就闹得天翻地覆。而就算病家闹上一通,也换不来多少赔偿,只会让其他医生对他们家望而却步。

    “仇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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