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鼙鼓声喧贯中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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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几年前在广锐军叛乱时立了大功的?”

    “游景叔与我份属同窗,同在子厚先生门下,不过他比我入门要早得多,出师也早。”

    “横渠门下,文武双全。”王雱靠着背后的靠垫,轻声笑道:“与胡安定胡瑗门下相比,倒也不遑多让。”

    “情势迫人,也是逼出来的。谁叫我等生在关西。”

    王雱笑了一笑,“如果这一次能够如愿以偿,朝堂上的局面就能好上许多。军功才是根本,天子这些年苦心积虑,就是为了对西北二虏战而胜之。可笑富文之辈,空食朝廷俸禄,不能使天子免受二虏之辱。”

    “元泽,不要多说这些事了。”韩冈叹了口气,“你这是元气不足,要以养生为上。心神耗用过度,这病怎么能见好?”

    “……若父亲能得玉昆你全力匡助,愚兄如何需要日夜忧心?”王雱眼神忽而锐利起来。

    “元泽你太看得起小弟了。何况新法当助、可助、须助之处,韩冈何曾袖手旁观过?”韩冈用反问来回答,轻轻避过了王雱的要求。

    王雱叹了口气,闭起了眼睛,不再言语。

    韩冈从王雱的房中出来,王安石就在书房里等着他。一本书放在面前,就随手哗哗的翻着,显是心浮气躁。

    “玉昆,依你之见,现在情况如何?”见到韩冈,他便立刻问道。

    “以小婿之见,鄜延路那里若能尽速见功就好了。只要横山见功,一切攻击皆是虚妄。”

    王安石摇着头,“我是问大哥儿的病究竟如何?”

    韩冈怔了一下,看了王安石一眼,腰背驼着,很是疲累的样子,须发苍苍、脸色皱纹尽显,分外显着苍老。心中不无感慨,毕竟是父子连心:“小婿不通医术,但看元泽他的病,应该还是调养为上,不能劳累过度。”

    “是吗?”王安石声音暗哑,用手按着额头,心底隐藏着的痛苦再也遮掩不住。韩冈的话,还有医生的嘱咐,话里话外其实都是在说他长子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王安石现在表现出来的脆弱,韩冈还是第一次见。虽然是撑起一国大政的宰相,但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会为自己的志愿难得支持而感到愤懑,也会为儿子的身体而感到痛苦。

    “玉昆。”过了好半天,王安石才又开口,这时候,他已经收拾了心情,心底的脆弱完全看不到了,“军器监中的情况如何?”

    “一切如常。板甲、斩马刀、神臂弓这三样都在用最快的速度来生产。如果还要再求快的话,就得将监中工匠分作早中晚三班,昼夜开工,不过给付的工钱要多上一些。另外现在的问题是生铁供给不足,河北要尽快推广焦炭炼铁,徐州附近也要尽快找到石炭矿。还有就是猛火油,有了焦油之后,猛火油作的产量也翻了一番。军器监中,一切安好。”

    “也只有玉昆你这边能让人安心了。”王安石点头赞了一句,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有强兵,有利刃,有坚甲,横山必取。灭亡西夏,也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