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毒气战

    日本毒气战 (第3/3页)

量达1200吨。‘山内说,理论上讲10吨芥子气就可以杀死全东京的人,而这里的每个建筑都可以储藏一个容量为100吨的巨大毒气罐。望着这个满是爬山虎的被烧黑的毒气仓库,不禁令人毛骨悚然。山内还带领我们进入丛林深处,有些地方居然还散落着当年用来制作毒气的机器碎片,60年过去了,从碎片的形状上依然可以辨认出这是搅拌机上的零件。

    岛上和近海地区依然有毒

    在大久野岛北部的一个工地上,带着口罩的工人把掘土机挖出的泥土密封在白色的布袋里,这是为准备修建防潮堤所作的毒土清理。1996年,环境厅对‘毒气岛‘作了第一次土壤和水质调查,结果发现土壤含有大量砷化物(俗称砒霜),污染浓度超标达470倍。岛上污染最严重的地方曾渗入地下4米,政府被迫投入巨资把毒土挖出,送到秋田县大馆市的工厂进行清理。在修建海水浴场和防潮堤的过程中,发生过多起芥子气和氢氰酸中毒事件,证明岛上或近海地区仍然残留着糜烂性毒气。现在的大久野岛还不能说已经绝对安全,岛上的饮用水依然是从外面输送的,地下水不能饮用。

    山内向学生们介绍说:自己小的时候和朋友们曾经偷偷到这里砸玻璃玩,后来被政府接管,禁止游客前来参观,1990年有人甚至提议要把岛上的设施毁掉,实际是不想让毒气问题浮出水面。日本毒气战受害者和原毒气岛上的工人家属闻讯起来反对,许多参观过‘毒气岛‘的学生组织也参与进来。‘毒气岛‘的故事在学校间不断流传,短时间内就在广岛县募集了10万个签名,迫使日本政府最终没有拆除遗址。

    岛上有处为日本的毒气受害者修建的慰灵碑。大约6600人先后在‘毒气岛‘上劳动过,这些人都存在着严重的呼吸道粘膜损伤。战后,毒气受害者曾经联合上告日本政府,日本政府却要他们拿出自己的病是由毒气所致的证据。广岛大学的几位教授自费调查,最终查实了病因,也证实了毒气的危害。然而日本政府至今没有正式赔偿,只是给当年在工厂劳动过的人提供一定的救济金。参观的学生对此表示震惊,表示回去之后要把所见所闻告诉同学和家人;还有位学生说,日本受害者至少还有变相的补偿,而中国受害者连这些都没有,战争离自己并不是很遥远,日本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还历史以真实

    离开‘毒气岛‘,山内先生带我们去竹原市拜访了一位名叫藤本安马的老人。藤本年轻时曾在毒气厂当过3年多的技术员,现在是毒气岛历史研究所的顾问。他听说中国记者前来采访非常高兴。一见面他就说,二战时自己虽然没有去中国,但因为制造过毒气,所以也是加害者。他表示,中国人民对过去日本的侵略行为表示气愤理所当然。

    藤本老人说,1941年,在日本军国主义教育下,年仅15岁的他小学刚刚毕业就作为‘军国少年‘进入岛内的毒气厂,制造过路易氏毒气等糜烂性毒气。藤本回忆,当时岛上都是日本宪兵,监视工人们工作,不想干的人马上会被送往战场。不断有人在工厂被毒气烧伤,越到战争后期工作量越大,事故也越多。战后自己还被迫签了‘保证书‘,如果把‘毒气岛‘的秘密说出去就会被捕,所以在此干过活的人都不敢透露毒气厂的事。

    藤本和其他许多在‘毒气岛‘干过活的人一样留下了后遗症,长期患气管炎,还做过大手术。上世纪90年代初,当他在电视里看到在中国发现的毒气罐的报道时非常气愤,‘这不就是当年在大久野岛生产的毒气吗?它还在害人!‘藤本了解到,初步调查表明,侵华日军曾在中国使用毒气弹2000次以上,战争结束时在中国各地丢弃的毒气弹约有200万颗,遍及中国十几个城市。他觉得历史没有完结,现在仍是‘进行时‘。自己作为毒气受害者之前首先曾是加害者。1994年,沉默多年的藤本开始主动为‘毒气岛‘上发生的罪恶作证言,也开始了向中国谢罪的行动。

    2004年8月,毒气岛历史研究所的11人到中国访问,藤本也一同前往。他在访问中见到了河北定州北疃村毒气惨案的幸存者李庆祥。作为‘毒气制造者‘,藤本紧握着李庆祥的手道歉:‘我制造了毒气,我有罪!‘在那场毒气战中失去了弟弟妹妹的李庆祥回答道:‘侵略是铁一的事实,但是日本人民也是被欺骗后送上战场的,我们一起尊重史实、争取和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