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洛浦纳贤(四)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洛浦纳贤(四) (第1/3页)
于众人的瞩目之下,李承乾踏着清白石子平铺的坦路,上了轻云亭,于此世道,礼仪不可或缺,他轻轻微着身子对着内堂诸君弯身行礼。虞世南等大儒虽然恼怒李承乾诋毁古之圣贤,然见其颇懂礼法,亦是从容起身回了一礼,遂之坐下,静等其言。
初与上官仪这般傲骨儒生相对,李承乾甚是淡然道:“在下并非想说上官公子有误,不过在下以为论语一书编纂已有千年,时过境迁,当时之言已非适合今朝之世,论语中的某些言论,已是不妥!”
上官仪细细打量着李承乾,洛阳才子他悉数全知,然见李承乾之面孔颇为面生,故询道:“敢问公子贵姓?”
“在下李念唐!”李承乾继续道:“而今我等读书之人行儒家之礼,观儒家之书,奉孔子为圣。殊不知孔子生于乱世春秋,礼崩乐坏,与眼下贞观之盛世大相庭径。孔子虽为圣人然亦是为人,生逢乱世,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偶有偏激之言,然我等后世之辈却一概而就,不论其言所出背景,浑然效仿,显然过于草率!”
李承乾之陈述,吐字圆滑清凉,条理清晰自然,上官仪隐约觉得面前尚且比自己年欠几岁的少年恐怕胸中倒有些笔墨,于是正起心道:“李公子既然上了轻云亭,那麽便将你的学识见解大声与我等说出来!在下与公子公正一论,也免得旁人说我上官仪以主持之势欺压于你。”
李承乾并不想夺他人之瞩目,他望了望台下焦促不安的林婉儿,淡笑道:“在下并不想和上官公子争执,上台就是想替适才的齐公子辩白几句,他对于论语的批注并没有错。”
“哦!原来李公子倒是个热心肠,那我且问你,究竟李公子从何而来的底气,竟敢断定孔子之不是?”
李承乾微微低沉片刻,遂之开口道:“在下才疏学浅,孔子乃古之圣贤,但难道这圣贤就不会犯错麽?论语泰伯一章是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正是孔子于乱世之道德观念尔。孔子此言于春秋末年可维护社会稳定,抑制百姓“犯上作乱”,但对春秋之后则渐有不良影响,尤其对百姓不关心政治,安分守礼的心态起到诱导作用,此为其一。”
上官仪驻足稍停,遂之反驳道:“倘若依李公子所言,不在其位而谋其政,是不是有僭越之嫌,岂非‘违礼’之举?”
李承乾轻轻摇头:“非也,所谓的僭越之嫌只不过是缺了儒家名分而已,当不得真。烽火狼烟之春秋,天下百姓且如蝼蚁漂浮,孔子不忍百姓遭受干戈之祸,故而规劝世人莫要多事,此法可谓庇护乱世之人。然今天下太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倘若仍旧提倡天下百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此这般,盛世风貌如何长远?”
“这......?”上官仪顿时哑口无言,他隐约被李承乾说动容了,倘若参军之人沙场杀敌却不体恤水火百姓;五岳商贾只埋头牟取暴利而罔顾寒门之贫;寻常百姓且守着村前黄土不问外夷入侵,安平盛世之人仍旧一副各扫门前雪之姿,那而今的大唐盛世还能存有多久?
台下一众学子轰然议论,他们饱读诗书,奉儒家经典论语为尊,不曾想今朝却被一约莫十七岁的少年醍醐灌顶。他们并非愚儒,大唐开放的气迈,令他们畅所欲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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