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隔岸观火
第六十四章 隔岸观火 (第2/3页)
这个答案与汎秀自己的猜测相当接近。
“还有不少世代效忠松平氏的武家门第呢?”
“那些谱代臣子……大概是因为不得重用吧。”本多正信的语气并不肯定。
“不得重用?”
“是。藏人佐殿下(松平元康)当年在骏府担任人质的时候,随他前去的那些人,都受到了重视。酒井和石川直接被指派为家老,而留守在三河的人,却被排除在决策圈外。”
平手汎秀闻言轻轻摇头,道:“这恐怕也并非是单方面的责任。”
“这……殿下所言深奥,请恕在下愚钝不解。”
“那些陪同藏人佐殿下一起前往三河的人,自然是对主君更加忠心,留守的家臣又是何种态度呢?”
本多正信方才恍然大悟。
“您所言甚是!谱代的武士,自恃资历,多半对于新的主君抱有怀疑审视的态度,自然难以受到重用。”
“还有别的情况吗?”
“另外或许就是赏罚不公了。”
“赏罚不公?”汎秀开始有些兴趣了,松平家内部还有这些东西?
“是啊。蜂屋半之丞大人,乃是近来三河有名的豪勇之士。年初吉田城一役,讨取敌大将首级,令今川军不战自溃。然而战后,藏人佐殿下赞赏他是‘朱枪半兵卫’,还赐予感状,但获赏的土地却与那些无甚功劳的旗本一致。”
平手汎秀闻言突然想起了“以诡道御下”这几个字。一方面期望家臣为自己效忠,另一方面又担心本土势力坐大,于是企图用种种别的手段来安抚住他们,而把实际好处留给亲信,这就是诡道。
“另外还有的,大概就是思念今川家的人了。虽然骏河人是外来势力,然而以治部大辅(今川义元)的手段……”
汎秀静静听完,忽而又发问:
“我听说,松平藏人佐殿下,素来以诡道御下,此言何解?”
这既是考教,同时也是印证自己的猜想。
“诡道……”本多正信反复琢磨这个词汇,继而神色又是一变,“殿下这两个字,实在是精当。”显然他认为这是汎秀自己得出的结论,而不是什么“听说”。
“何解?”汎秀自然更不会有解释的心思。
“藏人佐殿下,平素对待任何人,皆是和颜悦色,纵然是下人冒犯,也不会严加惩戒。”
“这是学自今川治部大辅的行止吧!”
“小人从未瞻仰过治部大辅的风仪。只是我三河多粗豪勇士,少文雅墨客,这份风仪只被人视作虚伪,敬而远之。”
本多正信冷静地回答,没有随口应和。
没错,读书人往往不屑于粗鄙不文之辈,但行伍出身的将士一样可能厌恶文化人。就如同关云长“善士卒而轻大夫”一样。
汎秀轻轻颔首不语。
“殿下啊……”本多正信又小心翼翼地发问,“目前松平氏可谓是危如累卵,若门徒众施为得法,让两边的武士两败俱伤,或许……”
闻此言,汎秀不觉莞尔,转身直视着下方。
“你现在还想要回去参加一揆?”
“在下不敢,只是……”
“松平家会有很大损失,但可以存活下来,那些反对势力虽然会遭遇致命打击,不过仍然可以转入地下而延续,唯有一向宗,此役之后,将不复在三河出现。”
言之凿凿,令本多正信周身发寒。
“殿下……”
“多方混战之中,受伤最重的自然是冲在最前方的人。门徒众一旦被发动,就无法遏制。就算是三河总代官空誓上人,乃至石山本愿寺的显如上人亲至,也无法阻止他们了。如果想要尽量保存一向宗的势力,最好规劝那些还相对冷静的人,让他们趁早脱离战场。”
本多正信跪倒在地,僵硬地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就请命而去,希望劝回一些人来。
现在看来,他倒似乎是个十分虔诚的信徒,为了回报净土真宗的养育之恩,而尽心尽力。(PS:史载,江户幕府初年,原为一向宗门徒的本多正信,设计制造了本愿寺的分裂。)
汎秀感慨了一会儿,决定出门透透气。
而后就看到屋敷前面,本多正信的弟弟正在被服部小平太操练着。本多三弥左卫门正重,与其兄大为不同,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但生得虎背熊腰,俨然是一员猛将。自从汎秀前日那一番长篇大论,他本有七八分相信,再加之父兄的态度,于是愈发坚信三河一向一揆是被人利用,应该置身事外。
“此人如何呢?”汎秀走近向服部问道。
“殿下!三弥左只要稍加几年训练,定然是列国少有的猛将!”服部小平太似乎十分兴奋。
“这样……比之当年的你如何?”
“远远胜过。”
汎秀轻轻点头,对着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唤道:
“三弥左!”
“殿下!”
“你可愿以小平太为师学习枪术呢?出师之后,可列为我的家臣。”
“能跟随战胜今川家的平手监物大人,是小人的荣幸!”
“今川?莫非你很敌视他们?”
“是啊,那群骏河人欺负我们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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