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薄年

    3 薄年 (第2/3页)

受用的,毕竟在陌生的地方有个熟人说话会好很多。

    “年管家言之极是。木已成舟,事已至此,愁烦扰人无用,当自解求乐。”我说着端起一杯茶来,“蓉儿感激年管家相助之情,你身子不好,我便以茶代酒相敬。”

    薄年缓缓摇头,“大小姐费心了。在下不敢当,只是觉得与大小姐投缘,心有惭愧,实在有些对不住。”说完薄年也喝尽一杯茶。

    “年管家何出此言?”我自觉他谦虚过头,用词不当,也没有多想,“要论对不住我的人,只能是那个精心害我的人。”

    “你说妫宁?”薄年脱口,脸上不易察觉一闪惊慌之色,立即又道,“在下失言,是大小姐。大小姐自小多病,没有人陪伴,性子难免怪癖,可心肠却并不坏。”

    “她心肠好坏我可不知,但她却极自私。”我徐徐道,声音里有股子恨意,对于薄年说她的好话,隐有不快。

    “人总是自私的。”薄年沉默片刻,忽然道,言语有些艰辛,仿若低迷了情绪。

    我眼里瞧尽他的异色,暗自揣摩。

    他提及妫宁惊慌,且直呼妫宁的名姓又不忍我责怪她,显然是与她私下里十分亲近。

    “年管家如此年轻,就成了妫府的管事,实在了不得。”我见言不投机,便转了话题。

    “不敢当,在下只是自小被妫老爷收留重用,自知受恩不敢懈怠,在妫府做事了十年,才熬到了今天的地位。”薄年的神色松快了些,掐指数算了算,凝神于指尖的眼里包含了对岁月时光的倾注。

    “年管家做事用心,妫老爷必然十分喜爱年管家。”我道,“初次见年管家时,只看你绸缎华服、佩玉环带,还端了宫里限供的香红酿,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公子。”

    “大小姐见笑了。不过是老爷夫人赏赐多,算不得什么,况且在下虚有其表,实在惭愧。”

    我暗自叹气,面上笑意更浓,“年管家过谦。我再过两日便要入宫准备大婚,到时烦请年管家将我几封家书送去墨家。”说罢,我取出了先前准备好的圆木暗盒。

    “为避人耳目,墨老爷墨夫人都不能再来妫府探望你,入宫以后,相见更是不易。在下绵力,定将书信完好捎至。”薄年温声,棱角分明的脸庞映着窗外日渐浓厚的明明日光,净朗俊逸。

    “待我入宫后,家书都会递送至妫府,日后也望劳烦年管家捎送书信。”我接着又道。希望就此与薄年定个约,以我观察,他该是个守约谨慎的人,心思细腻,性情温和又好说话。

    “这……”出乎我预料,薄年忽然吞吐了起来,迟迟没有应下。

    “怎么?”我问。

    “来日方长。”薄年道,“来日事渺渺,难以料定变故。假若、假若薄某还在妫家当事,必当不会推辞。”

    我怔一怔,静静看他一会儿,点点头。

    他面色的确真有为难,难不成,他早已打算好了离开妫府吗?看这神意,怕是八九不离十。但为什么呢?都能在妫府呆了十年,应该没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吧?而且妫老爷重用他,他荣华富贵尽得,他有什么不满?

    四月末头,行园里的其他花争相开了。缤纷落英,铺满荡荡绿野,如欢颜一一展开。然而这样的日子,我路过这里却欣赏的无心。

    今日是我入宫的日子,宫里的九龙凤轿已经停在妫府门口。

    我仰头,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斑驳洒下。宫里人真是会挑日子,今日春光浓郁,芳草鲜美,人装正好。我身着繁复的金缕彩霞凤首服,端走出府,从凉房到轿距离似乎骤然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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