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还可以再糟一点

    世界还可以再糟一点 (第2/3页)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外公发火,虽然平时他严肃冷峻,但是绝对不会生气到亲自登门开骂,并且是因为一个小孩子。

    可是那次,他做到了。

    他把我领到那个姐姐家里,让我指证她对我做过的事,我看着那个姐姐时不时瞟一旁的冰箱,顿时心领神会。那个冰箱里有很多冰激凌,每次我到她家的时候她都会请我吃,可是如果我说出来,我就要跟冰激凌永远说拜拜。

    我咽了一下口水,扯着外公的裤子说:“外公,我记错了,不是这个姐姐说的。”

    外公刚准备好的天文地理,满腹经纶被我的话活生生地打回去,他有点尴尬地说:“你刚才不是跟我说是她说的吗?”

    我局促地摇了摇头,外公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带着我落荒而逃。

    我却因此获得了一星期两次的冰激凌供应,而每次玩过家家的时候,那个姐姐就更加肆无忌惮地说我是没有爸妈的孩子。

    那时的自己没有一点羞耻心,而现在,看起来,是多么明显的鄙视和嘲讽。

    而在今天,我又重新坐拥了这种恐惧感,或者说,这种恐惧感又坐拥了我。

    “要不要问一下南方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姐姐的声音在我的床边响起,我能感觉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我的。

    “不要问,我怕伤害到她的自尊心。你就当做不知道。”妈妈说。

    我“醒”了过来,她们适时地闭上了嘴。

    “大小姐,你是要吓谁啊,你都不知道,刚才从屋顶上滚下来的时候,那样子,咯咯咯,真像一只胖大的皮球。”姐姐扑闪着大眼睛,巧笑嫣然地看着我。我喝了口水,坐起来直视着她,说:“应该更像你痛经的时候再地上滚来滚去的样子吧,哦对了,我忘了,你那时是滚来滚去,我不过是给天空一个完美的弧线,而你呢,是给大地一次又一次残忍的蹂躏,那个时候,你真像是个充满大气的地球呢。”姐姐的神情从刚才的洋洋得意变成了无所适从,然后她尖声尖调地说:“要死哦,颜南方。”

    尖锐刻薄的言语又一次被派上用场充当掩盖尴尬不安的盾牌。我们都心知肚明。

    妈妈站在姐姐的身后,有点忧伤地看着我,我觉得我们仿佛隔了很远很远,她有想问不敢问的,也有想说不敢说的。

    而我,却在这种晦涩的含义中感到无以言表的恐惧。

    他们一点一点逼近我。

    只等某天把我吞噬,寸骨不留。

    大年初五,我被送进了医院,但是我很庆幸。因为看姐姐在我病床前鸡飞狗跳那情形,如果我在家的话,我想我可以直接挖个坟墓给自己,顺便问姐姐要不要。

    在现在想起来,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姐姐那张浓厚的烟熏妆下由于惊恐和……兴奋共同作用后扭曲而变形的脸。她坐在我的病床旁滔滔不绝地讲话,期间数次拒绝了我要喝水的要求和我要尿尿的乞求,总算把事情陈述完毕。

    事情其实很简单,奶奶和大姑决裂。大姑不告而别。

    那天二婶意外地说出这句话后,奶奶缓缓地转过了身来。她的脸色暗淡得可怕,重点不在于那个男人脸上挂了彩,也不在于是大姑在那个男人靠近她的时候,操起旁边的啤酒瓶摔向了那个男人的脸,我相信,凭奶奶的财大气粗,别说是一个脸蛋了,就是一条胳膊,一条腿,她都能直接把钱塞进伤者的口袋中,并且价格合理到连让他们打官司的理由都找不到。但现在的重点在于那个男人是二叔的领导介绍的。

    这个无疑是奶奶的死穴。

    我又得出了一个结论,女人的死穴是男人,而奶奶的死穴是二叔的领导。

    在45度角仰望姐姐的时候(她讲到激情处站了起来,穿着七公分高跟鞋的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发情期的女狒狒……),我想出了这个结论,然后我忍俊不禁。

    然后我姐被我激怒了……

    “颜南音你给我认真了。Takeattention!我不知道这个故事哪里好笑了,好吧我承认,那时大姑脸是有点,咯咯咯,你知道,就像没有煮熟的猪肝,但是这次事态很严重!大姑已经失踪了三天,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姐姐被我莫名其妙的打断很不满,说完她把手上削给我吃的苹果嘎登一口咬了下去,我终于停止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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