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愿意做我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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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愿意做我的蘑菇 (第1/3页)

    我突然想起去年的七月,我把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剪去,换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刘海却被我蛮横地保存了下来,盖在前额,始终保持一种抵抗的姿态。

    那天当我顶着粉红色的护士帽想要掩盖凌乱不堪的短发出现在路晨面前时,我看到路晨抿得很紧的嘴巴,过了很久他才冷冷地说:“你这样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我炒你鱿鱼吗?”

    我始终低着头,不愿意说话,跟路晨实习的这两个月,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他是个追求完美的男人,就连我的护士服上有一点点的污渍,他都可以对我絮絮叨叨很多天,如今我把一头乌黑光亮的头发剪去,得到的肯定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臭骂。

    “怎么不说话,嗯?你难道觉得自己没有错吗?”他仍然冷漠地看着我,下一秒,他把我的帽子掀掉,露出一头叛逆犀利的短发。

    我忿恨地看着他,他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我,说:“我要让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实习生,就敢违反医院的规定把头发剪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不过是有点难过,在大学里跟我相恋四年的男朋友,最终因为家庭的压力,回到了他在北方的家。而我,带着满心的委屈和怨恨留在当地一家医院里当起了实习生。在我们分手一个月后他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好想好想我,但是请我不要去找他,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力为我的幸福负责。

    他跟我讲了三个小时的电话,一句比一句更让我心寒,这个软弱的男人,最终没有为爱勇敢一回,那天我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最后我把头发剪掉,他曾经说过,我长发飘飘的时候是他最想见到的样子。可是,这一次,我不会为他挽留任何东西。

    “路医生,我承认我错了,但是如果你责怪我的方式只是通过人身攻击,我也没有必要为你的错误买单。”说完我抓过他手中的护士帽戴在头上,轻蔑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继而苦笑道:“你以为我是真心想要责怪你吗,我也知道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敬业一些,好了,去工作吧。”他看着我,那一刻,我觉得他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慈悲,是小恩小惠吗,我自嘲地想了想,转身去查房了。

    601床的病人是个忧郁的男孩,在没有化疗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翻看着画册,他爱极了画画,但是他的双手插满了输液针,苍白无力的双手连握紧一根笔的力气都没有。看到我进去的时候,他总是对我微微一笑,说:“你好。”

    与生俱来的同情心让我对他额外的照顾,我会为他削好一个苹果,强迫他吃下去,他一直很听话,只要是我要求的,他都尽力去做。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想起我的男朋友,想起他向现实和家人妥协的软弱模样,面前的男孩对待生活始终是负隅顽抗的姿态,不论病痛给他如何的折磨,他都可以拉开窗帘,窥探外面的阳光,每每想到这里,我总是会眼眶湿润,他看到我没有说话,就会问:“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

    我却笑着说,不过是风沙迷了眼。

    今天我去查房,却看到已经换了病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昨天晚上他病症突发,因为抢救不及时,被移送到高危病房观察,也许会成为植物人。

    我愣在那里,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我冲到前台,查看昨晚值班医生的记录,看到在昨晚值班医生的那栏上,有路晨大大的签名。

    我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巨大的愤怒和仇恨化成了眼边的泪水。我始终记得在我刚到这个医院的时候,由于陌生和不安把他床前的玻璃杯打碎,是这个叫欧阳靖的男孩冲我开玩笑,他说:“我是这个医院最资深的病人了,你在我这里尽管放松,只是在别的地方不要这么马虎。”他的眼睛里洒落着落寞的光,但是很温暖,我拼命点了点头。可是如今他却因为路晨的疏忽,面临着生命的危险。

    “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不去查房?”路晨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转了过去。

    “没有,只是刚才601床的病人突然换了人,我觉得奇怪,就来前台问一下。现在知道情况,没事了。”说完我从他身边冷漠地走过,眼角余光捕捉到的却是他晦暗不清的犀利眼神。

    休息的片刻我偷偷跑到欧阳靖的病房外远远地观望他,他瘦弱的身子隐在白色的床单下,手放在床边,被很多很多的输液管缠绕着,我的眼泪止不住奔腾。记得有一次我神情恍惚地插错了血管,他的血瞬间涌了出来,我惊慌失措地拿酒精棉帮他擦拭,他却用另一只手触碰了一下我的脸,说:“怎么了。”我的委屈在他体温触及的那一刻爆发出来,我泣不成声地说,我想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抛弃我。

    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叹了口气说:“坚强一点,就算一个人也要活下去,至少,你还有我。”

    后来他的血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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