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了

    你变了 (第2/3页)

下来。可是上帝并没有派那么多的天使来守护我,当时陪伴在我身边的只有妈妈和外婆,外婆哄我笑,跟我说话,喂我吃饭,帮我穿厚厚的衣服,还给我买漂亮的虎头帽和拨浪鼓,她会指着我的脸说这里像妈妈那里像爸爸,只是后来她再也不敢提爸爸了,因为一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妈妈所有的坚强都分崩离析。

    自从知道我是女孩的那天起,妈妈的床前惨淡地像座坟。爸爸没日没夜地奔波在工地上,家都不肯回,仿佛那个女人生下的不是他的孩子。叔叔姑姑没有人来,他们对我这个刚到人世上的小侄女不感兴趣,而奶奶,她为妈妈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外婆来,让她来帮忙照顾一下小孙女,她说最近家里忙的慌。

    奶奶为了再添个男婴决意把我送到外婆家,所有的决定他们都瞒着妈妈一个人。我想这是这个女人这辈子为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虽然想想,她并没有为我做过什么,她的存在只是一直提醒我有着被人遗弃的过去和拥有一个不被欢迎的家庭。

    而我在外公外婆那里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从懵懂无知到处世精细。

    记得那时的我老生病,在半夜里呕吐。外婆家里枕头上绣着的大公鸡被洗了很多遍,鸡冠由红变白,我的病却一直都没好。外婆看见我昏天暗地地吐的时候就哭,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哭,她会摸着我的肚子说:“哪里不舒服,囡囡。”她明知道这样的抚摸于事无补,她还是去做,只是想让自己在那时看起来不要那么无所帮助。

    可是外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在所有人都不要我的时候,是你用你宽厚的大手把我揽入怀里,用你布满粗茧的脸摩挲我幼嫩的肌肤。是你还愿意为我的病痛流泪,而我的爷爷奶奶他们,却在离我几百公里远的地方,为了妈妈能再生一个男孩奔波求药。

    他们甚至在讨论着如何把我驱逐出颜家,来避免他们不得不负担的巨额罚款。

    当我和邻居家的孩子玩过家家的时候,那个比我大五岁的姐姐总会提议让我演没有爸妈的小孩,她说这种角色我很会演,那时的我竟然引以为豪,并且把这件事告诉了外公,而后我看到外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外公发火,虽然平时他严肃冷峻,但是绝对不会生气到亲自登门开骂,并且是因为一个小孩子。

    可是那次,他做到了。

    他把我领到那个姐姐家里,让我指证她对我做过的事,我看着那个姐姐时不时瞟一旁的冰箱,顿时心领神会。那个冰箱里有很多冰激凌,每次我到她家的时候她都会请我吃,可是如果我说出来,我就要跟冰激凌永远说拜拜。

    我咽了一下口水,扯着外公的裤子说:“外公,我记错了,不是这个姐姐说的。”

    外公刚准备好的天文地理,满腹经纶被我的话活生生地打回去,他有点尴尬地说:“你刚才不是跟我说是她说的吗?”

    我局促地摇了摇头,外公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带着我落荒而逃。

    我却因此获得了一星期两次的冰激凌供应,而每次玩过家家的时候,那个姐姐就更加肆无忌惮地说我是没有爸妈的孩子。

    那时的自己没有一点羞耻心,而现在,看起来,是多么恐怖的鄙视和嘲讽。

    而在今天,我又重新坐拥了这种恐惧感,或者说,这种恐惧感又坐拥了我。

    肚子隐隐作痛,这是我多年来集聚的坏毛病。由于我癫狂地在难受的时候不吃不喝,在高兴的时候暴饮暴食。

    我突然想起,在绵薄的老时光里,在我跟席以参分手后的那段日子里,是方木磊霸气而柔情地站在我身边,他总是在我晚自习的时候往我的抽屉里塞东西,夏天的冰果冻,冬天的热牛奶,我总是嘻嘻哈哈地收下,在他面前不留形象地把食物消灭光,看到他看着我宠溺地笑,我有点心痛。不是真的傻到不知道你的温柔,只是,对很多东西,我只能大大咧咧地舍弃,因为那时候的心里,席以参曾经呆过的位置仍然无法取代。

    跟方木磊相识在校广播台,彼时的我和他经过一轮轮残酷的淘汰后站到了决赛台上,他的眼神里没有凛冽和咄咄逼人,反而在望向我的时候充满了豁达和坦然。评委在面对他的时候善良而温柔,可是当他们面对我的时候,各种尖锐挑衅的问题接踵而来,那个时候我在心里恨死了方木磊,心想好死不死碰上了年段长的儿子作为我的竞争对手,我还记得那时有个长着死鱼眼的老师,问我如果我妈妈不喜欢我交男朋友,我会不会顺从她。

    我那时把那位老师的祖宗问候了八百遍,心想这个问题跟我面试有哪门子关系,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中风了,脸上却满面笑容文质彬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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