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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硬币吗?”
赵根掏出几枚硬币,明希接过,双掌合拢,抖动,再把硬币放至草上,手指夹起一枚,在赵根与万福眼前亮了亮,夹至右手臂臂弯处,左手轻揉,一会儿,张开手,硬币不见了!万福嘘出一口气。明希双掌合拢,往掌缝里吹一口气,手掌一翻。我的天呀。硬币又赫然出现。明希嘴角勾起浅笑,抛向万福的眼角余光尽是不屑,再张嘴往铝制镍币上咬去,咬出一个小缺口,托在手心给万福与赵根看,然后头低下,继续双手合拢,一副诚心祈祷的衰样,喊了声变,手掌翻开,居然是一枚完好无损的硬币。我的妈呀。这回不要说万福,赵根的目光也直了,恍惚自己是一片轻飘飘的叶,随着明希的手势不断漂浮旋转。明希的表演仍未结束,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火柴,推开,满满一盒。左手平伸,手背朝上,把火柴扑倒,放在手背,关上火柴盒。然后轻叫,“火柴,起立!”
万福揉眼,赵根屏住呼吸。我的奶奶呀。这火柴盒竟然随着明希的口号自动起立卧倒。
“怎么弄的?”赵根小心翼翼地问。
“天机不可泄露。哈哈。”明希看这两手小魔术震住这两个家伙,心里那个爽,就笑出一口细密干净的白牙齿,一脚往万福腿上踢去,“你们上饶人好有本事哦,也变一个给我看看?”
万福不敢做声,捡起硬币,皱起眉头,仔细思量。
“你爷爷教你的?”赵根说。
“当然,我爷爷是谁啊?难道是你么?”明希得意洋洋,鼻梁皱起,这让他的容貌可爱又淘气,“我爷爷教我的东西多着呢。比如成语接龙,什么一马当先先见之明明明白白白虹贯日日新月异异想天开开门见山山南海北北道主人人才出众众少成多多此一举举世闻名名副其实实事求是是非不分分庭抗礼礼尚往来来之不易易如反掌掌上明珠……”明希说得手舞足蹈,想起什么,停顿一下,疑惑地看赵根他们,“你们俩认的字吗?”
这回轮万福笑了,笑声把食管里的花生米呛进气管,胀得满脸通红,咳嗽几声,仍然止不住笑,五脏六腑倒了个,只好揉住肠子在地上翻滚。
明希看得愤怒,拽他耳朵,“猪,耳朵大得可用来擦脸。”
万福拍开明希的手,瞟一眼咧嘴笑的赵根,折下一根细竹枝,在草地上一笔一划写出一个工整的滕王阁的滕,说,“这是什么字?”
“腾。”明希啐道,“这也敢拿出来显摆?万马奔腾的腾。咦,不对。”明希住了口,望望赵根,目光里多了丝疑惑,声音小了,“他写错了吧。好像右边下面是一个马字哦。”
万福嘴里喷出苍蝇一样乱飞的口水。
赵根一巴掌拍过去,“乐啥?还不是我教你的。”
“是,赵夫子。”万福刚才被明希击溃的信心又因此得以重新聚拢,并茁壮成长,长成树,跳起身,居高临下去摸明希的头,“知道在你眼前的是谁吗?是赵根。百年难逢的天才中的天才,神话中的神话哪。说实话,我觉得他比大学生还有水平。嘿嘿。你这回卖弄,是关老爷面前耍大刀。哎呀。我的妈呀。”
赵根没等他说完,一脚横扫,“你还真能喘啊。”
明希吐吐舌头,“那这字咋念?啥意思?”
赵根愣了,这字念腾音错不了,是啥意思还真不清楚,一时张口结舌,脸色青白,汗出来了,在四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下,恨不得折根竹条往脖子上一勒,最好能勒晕自己。万福机灵,眼见要被风闪了舌头,立刻吼道,“念腾。啥意思?滕王阁的滕的意思。这种问题也好意思问?”
明希哪会上这种绕口令的当,眼神里涨起河面秋天的水波,嘴角勾起盈盈笑意,不过,没再为难赵根,“我爷爷是老红军。本事大着哩。当年红军在抚州打仗,好像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反围剿,那些电报文书都由我爷爷起草。知道不,我爷爷还跟毛主席他老人家握过手。”
万福不服气了,“我爷爷还跟外星人握过人。哼,说得活灵活现,你亲眼见过啊?”
“所以你是外星人,你全家都是外星人。”明希哪里好惹,一句话梗得万福脸色发黑。
万福想必也在某本类似《奥秘》的杂志上看过有关外星人的尊容,傻了几秒钟,吼道,“我哪里是外星人了?你这瘦小干瘪的人干才是外星人。”
万福怪笑猱身上前去挠明希痒痒。明希没料到他来这手,杀猪一般的嚎叫,两人扭成一团,上下翻滚。几秒钟后,万福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施了定身术,僵住了,灵魂飞出体外,也若河里被打鱼人用电瓶麻痹的鱼。明希掀开他,抬脚去踩。万福不避,目光呆滞。明希眼里有了羞意,牙齿怕要咬碎了,脚下卷起龙卷风,“你这臭流氓。我踩死你。”
这要踩下去,万福真要成外星人了。赵根拽住。明希反手一个巴掌,眼神凌乱,脸部表情凶得要吃人,“你也不是好东西。流氓。你们都是臭流氓。不跟你们玩了。”说完拧身拔腿狂奔。
赵根捂住脸颊,那火辣辣的灼伤感立刻把一串电流传递至中枢神经,再迅速送抵全身,并冒出一个一个噼哩叭啦的小火花。赵根纳闷地瞅万福。万福艰难地抬起一根小手指头,“她是女的。我操。”赵根一愣,明希的身影在眼角余光处一晃,赶紧转身追去。
万福大叫,“不要哇。重色轻友!”
明希跑得不慢,赵根跑得更快,在公园湖边的草坡处几步赶上,不敢去拦,又不好意思去看明希,低头叫了几声喂,情急之下,满脸通红。明希住了脚。明希的影子在日光下,在几丛紫红色的鸡冠花上轻轻摇晃,有薄薄浅浅的香味。草地上有数个衣着光鲜的漂亮男孩。其中一个就喊,“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脑袋,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明希扑哧一笑,笑声马上凝住,啐道,“喂什么?你才是喂!”折身往另一边跑。
赵根继续赶上,“明,明希,他不晓得你是女的。”
“现在知道了,还不让开?”明希气势汹汹。赵根还没说话。那边声音又起,还拍起节奏分明的巴掌,显然是合唱,格外响亮,“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男女光着屁股跑,男的追,女的跑。追到按倒地上搞一搞。世界人民大团结,掀起了原始社会建设高、潮……”
明希的手下意识往凉嗖嗖的臀处摸,一怔,裤裆那条早先崩开的那点线缝,经过这番折腾彻底完蛋了,蓝裤子变成两片蓝布。明希的脏脸瞬间火烧,烧红烧白烧透,嘴里发出猫被踩了尾巴的惨叫,身子一闪,缩入旁边雪松后的旮旯,下蹲,两腿并拢,呜咽着,瞟一眼不知所措的赵根,“喂,把你的裤子给我。”
赵根本就想提醒明希这事,开始是不知如何开口,现在结巴了,“我,我,我没穿短裤。”迟疑几秒钟,耳里听见明希委屈的哭音,咬牙躲入女贞灌木丛后,用外衣裹在下身,起身把裤子扔给明希,立刻蹲下,外衣裹得住前面裹不住后面。那三个男孩叫得更欢了,双手做出下流动作,“你拍一,我拍一,我们一起打飞机;你拍二,我拍二,看谁是个软小二;你拍三,我拍三,做、爱其实很简单;你拍四,我拍四,一晚搞个七八次;你拍五,我拍五,脱光衣服扭屁股。”
万福讲过一个屁股的笑话。说他们那的乡下方言里把屁股称为被子。万福打着响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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