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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微拂,花香流转,灼灼的日头也渐渐敛了热气,向西斜去。沐白抱着琴望着嫣然巧笑的女子,心底沉沉的记忆翻涌,直到记忆与现实重叠,才如梦初醒般朗朗一笑,“啊呀,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我也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盼到回来的这一天了。”云暖学着沐白玩笑似地接了一句,便点足掠至沐白身侧,坐了下来。沐白笑着把琴缚在背上,也跟着坐下来。
足足一百年未见的两人此刻却异常地静默,那些岁月里积蓄的太多太多的问题,却在喉间消弭,空荡荡地什么都不剩。是积蓄的声音被时光的洪流磨损,待到穿越时间到达此岸时,只剩下脆弱的框架,风化在空气中?抑或那些遥想了无数遍的问候只是常年空旷的想念,在见到彼此的瞬间失却了它原本的意义。
沐白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良久才从喉间挤出这样一句话,“他,终于肯放你回来了么。”然,话才说出口,沐白便悔得恨不得时光倒转、把那句话字字悉数收回。真是,说什么不好,偏偏、偏偏要提起他!
侧着脸,他略带歉疚和担忧地看着云暖,果然不出所料,她明亮的眼眸瞬间暗了下去,漆黑的瞳中透出深深地哀伤,侧着脸,他看得并不真切,也便没有注意到,在那沉沉哀伤的最深处,有无法言喻的绝望,那在希望的废墟上蔓延滋长、伴随着疑惑不解甚至恐慌,却强撑着保留那最后的一丝光点,在浓郁的墨黑中依稀有一丝暖意。
魍珩。青衣女子在心底一遍一遍念起这个熟稔的名,往事如潮水般翻涌,搅起心底沉淀的痛意。
“不,他……”云暖抬手抵着眉梢,“我自己逃出来的。”
“什么?!”话一出口,沐白便蓦然一震。
“我冲破了镇魂塔的缚之咒,逃了出来。”呓语一般,她喃喃道。
“小暖……”
“沐白,他封印了我的躯体,我、我已经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么了。沐白,如果说他当初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话,那如今他为什么不把我放出来、不解开封印呢?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沐白。”云暖转过身靠在树干上,把脸深深埋进膝间,“他要我怎样去相信他,这些事……这些事……”
“小暖。”沐白疼惜地看着云暖,抚过她柔顺的长发,却不知要怎样安慰她,“或许,他有他的原因吧。”
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是安慰人的料。
许久,苏云暖抬起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明亮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散落眼底,勾起一圈迷蒙的光晕。缓缓抬手,并拢手指遮在眼前,透过细小的指缝遥看日光,似乎依稀能看见霓虹的光影。
“真的有好久,没有见过这么蓝的天了呢。”轻轻地,苏云暖突然笑起来。
被手指遮住视线,沐白看不清她眼底藏匿的究竟是何种情绪,听她声音不再沉郁,也只得释然笑笑,“你回来得也真是时候,昨儿花圃里的罂粟刚开,去看看么?”
“罂粟?”苏云暖一怔,撤下手疑惑地看着沐白。
“不就你当年吵着嚷着要让种的罂粟么?”沐白笑着挤兑她,“怎么?自己倒先忘了,真是枉费我替你精心打理了。还是赶明儿一把火烧了,种点新的,省得费心不讨好。”
“别啊。”苏云暖急急拉着他的衣袖,笑得明丽,“我可没说不领情,只是没想到那些罂粟居然还在罢了。”
看着她明亮的笑颜,沐白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了放,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师兄是这么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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