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韩琦发话了:青苗法于民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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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韩琦发话了:青苗法于民不便 (第1/3页)

    雪后初晴,白地青天。这是大自然的大手笔。汴梁城中,宫观寺院,高桥灵塔,楼阁亭台,以及万千民居,似琼峰玉涛,罗列参差。阳光一照,满城银光佳气,蔚为壮观。而在桥畔,在墙角,在庭后,在竹旁,以及在宫院内的梅坞里,那冷艳疏蕊,也在雪中一朵朵绽放。对士大夫来说,这是少有的好天气:最宜踏雪寻梅,欣赏那傲霜斗雪的烟骨冰姿。但恰值迩英阁经筵开讲,众大臣只能笼手抱膝,心向往之了。

    今天是吕惠卿第一次开讲六经,讲的是六经中的《尚书》。辰正时分,赵顼驾临迩英阁,在御座上坐下。自从王安石进中书,赵顼便如同大江中的礁石,同时经受着两股水流的激荡冲击。他肃然恭受,并以他的人生经验,他的学力来检验,来决定取舍。他渐趋成熟了。他支持王安石,同时又容忍反对的意见。他把范纯仁的奏疏留中,把司马光的奏疏留中,也把苏轼的言事疏留中了。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把王安石和司马光当作自己的左右手。他用王安石,却又把司马光留在朝中。至于苏轼,他不认同苏轼的意见,却欣赏他的文采:在满纸烟霞中,可见其奔放不羁的不凡气概,他能携带着你的思绪,在宇宙间飞翔。难怪太皇太后特别喜欢苏轼的诗词文章,甚至把它当作寂寂深宫中消愁解闷的良药。人材难得,人材难得啊!今天吕惠卿迩英阁讲经,他可是很准时的,他很想称量称量吕惠卿,是否如王安石推荐时所说。

    待众大臣按班序坐好后,吕惠卿走上讲坛。他有点兴奋,心里又不免忐忑。按说,吕惠卿在六经方面的造诣,自然不能和刘敞、王安石相提并论,但在小一辈中,也算是佼佼者了。他位低权重,身著绿袍,面对的是当今皇上和满朝红紫。他深知,这是他最好的展示机会,又是作为今后跃身执政的必要铺垫,这一讲只能成功。他在陈述,他把人们引往一个不熟悉的时代;他在剖析,梳理着漠漠古风中哲人们的思想。岁月的流逝使这些思想艰涩而难于诠释,并且,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和对人生的感悟,和现实的生活有点不协调,吕惠卿指出了这一点。

    如果吕惠卿就此把话头打住,他的这一讲,会被大多数朝臣认可。但他又作了多少有点脱题的发挥,他说:“《列子说符篇》云,天下理无常是,事无常非,先日所用,今或弃之;《吕氏春秋察今》又云,治国无法则乱,守法而弗变则悖,悖乱不可以持国;隋朝虞世基则说,现居常者,未可论匡济之功,应变通者,然后见帝王之略。”接着话头一转,“治国之道,不在守常,而在应变。富民强国是当世第一要事。而富民是强国之本,青苗法是富民之大略,信所以矣!”

    吕惠卿的讲经,述说了汉唐以来前贤的注释,倒也罢了。他对这些经典的注释进行了批判,这就引起了司马光的不满。但在经筵之上,皇帝面前,不便指斥。听吕惠卿说青苗法是富民大略,便忍不住站起来反对。他说:“青苗法曾行于唐之衰乱时期,名为富民,实则虐民,不足为法。平民出息举钱,尚能蚕食下户,况县官督责之威?”

    吕惠卿说道:“青苗法明令禁止抑配,愿则与之,不愿则不强,何谓虐民?”

    司马光说道:“愚民只知取债之利,不知还债之害,非独县官不强,富民也不强。”

    吕惠卿说道:“旧法预买绸绢,与青苗法同理,行之有效!”

    司马光说道:“预买绸绢,也是敝法。若府库有余,也当废除,更不能以青苗法相比。”

    吕惠卿说道:“司马大人这话,下官可听不懂了。预买绸绢是政府春季放钱,作栽桑养蚕之本,至秋季收绢,也是体恤下民之意。行之有年,如何也当废除?”

    司马光说道:“民之贫富,犹器之厚薄,万世犹存。贫民无钱,自可向富民告借,富贷贫借,自然之理,何必疾富民之多取?疾富民多取而少取之,正五十步与百步间也。”

    自打司马光和吕惠卿争论,大臣们便窃窃私语。有赞成吕惠卿的,有支持司马光的,甚至也在小声争论。迩英阁里响起一片嗡嗡声,坐在后面的,乘机搓手跺脚取暖。因赵顼在座,倒也不敢大声喧哗。赵顼在认真的听着,对吕惠卿和司马光所表露的两种思想,认真的咀嚼、品味。他不想干预,尽管争论的声调越来越高。司马光反对青苗法,其实就是反对国家拿走原本是富民贷给贫民所取的那部分利息。青苗法取息二分,富民贷给贫民,可以取息三分,也可能五分。贫富不均,这是天理。赵顼和王安石行青苗法的初衷,恰恰就是体恤贫民、抑止兼并和国家取利。赵顼看了王安石一眼,见王安石正看着自己,便微微摇了摇头。他不想这场争论扩大。

    此时,吕惠卿也正看着王安石。他有点怵司马光,又想驳倒司马光。话说到了这分上,已经无理可论,或者说司马光有点强词夺理,但在气势上占着上风。吕惠卿见王安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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