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魔的反击
第三十章 魔的反击 (第3/3页)
对了,庄主,这小子似乎与二公子有些关系。”晏京突然冒出一句让包向天和包问吃惊的话。
“你怎么知道?”包向天的眸子之中闪过一缕激动的幽光,问道。
“就是那古怪的两极无情杀很像二公子当年自创的阴阳博转神功。”晏京肯定地道。
“什么?这是真的?”包向天的激动几难自制。
四十五年前,叔孙怒雷正值战意高昂的热血阶段,二十七岁的叔孙怒雷,性情风流潇洒,更不想为家室所累,是以并未曾娶妻。
叔孙家族的长辈全都为他操心不已,更逼他成亲。而此时邪宗和冥宗突然崛起江湖,酿就无情的风雨,这也正好成了叔孙怒雷的借口,而在这场浩劫之中,他竟与冥宗的一名女弟子相识。
冥宗的武学的确是世上最玄奇、最可怕的,他们不仅仅在武学之上有着惊人之处,同时还擅长奇门遁甲,机关巧器,更有着举世无双的毒功。
在桃花源中,修习毒功的人极少,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伤人的念头,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唯习好武功强身健体就行了。是以,不拜天自桃花源出来之时,并未带出多少用毒的高手,但这名女子却是少数几名用毒高手中的一人,其最擅长的便是一种混毒。
当初,以不拜天的武功,天下根本就无人能敌,不拜天其实只是冥宗的八大冥王之首,这是叔孙怒雷自那女子口中得知的情况。
冥宗自秦以来,只有一次聚集了八大冥王,但都相继老死,更后继无人。在桃花源中,唯有凭借自己的武学修为不断攀升,才有可能跻身八大冥王之列。
不拜天乃是武学奇才,他竟然可在短时间之内学精桃花源中最莫测高深的武学“幽冥卷”,更将其中精义修炼到所有冥王都无法达到的境界,除始创“幽冥卷”的世祖之外,就数他成就最高,因此他便自然而然成为新一代冥王之首。而新一代冥王只有三人,也是三个在世外桃源身份最高的人。三大冥王分别为智慧、奇门遁甲、武功三项的最高代表。
走出桃花源的却只有不拜天所领的一宗人马,但就只这一批人已经足够让江湖永无宁日。
冥宗之女迷上了叔孙怒雷,可是叔孙怒雷被家族所迫,不得不与之虚以委蛇,在得到此女的身心之后,他怂恿她背叛不拜天,以唯有背叛不拜天才能与之结合为理由向对方施加压力……
叔孙怒雷禁不住叹了口气,心神再一次飞越四十五年前,神情显得极为惆怅而痛苦……
那是一个秋天,满山枫叶火红一片,景致美到了极点,可是世事总会有那么多的不如人意,那么多的无奈……
夕阳的余晖为枫林镀上了一层金黄色调,不可否认,这是一片美丽如画的天地。
江湖的腥风血雨与这片天地似乎并无缘分。
叔孙怒雷倚在树干上,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怒雷,你有心事?”那娇脆而甜美的声音并未能使叔孙怒雷的眉头得以舒展。
叔孙怒雷抬起那张挂满犹豫的俊脸,仰望着那一片火红如云的枫叶,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但这却是最好的回答。任何人都可以知道叔孙怒雷的确藏有心事。
“有什么心事难道还不能对我说吗?我已是你的人了。”说话的女子并不是很漂亮,但却透着一股山川的灵气,更有着让人百看不厌的内涵,似乎可自她眼中捕捉到流云的动感,那若笼上一层水气的眼睛却有一种异样的蓝色,像海水,像蓝天,最让人心动的却是那两片红唇和修长而匀称的身材。
谁也想象不到,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曾是杀尽三门五派的魔女,更是不拜天属下最信任的得力干将之一——琼飞。
从世外桃源中出来的人并没有姓,他们早就已经淡忘了姓的含义。是以,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姓名,琼飞正是一个代号,在不拜天的四大杀手中排行第三,仅次于意绝燕惊。不拜天座下的四大杀手以意绝最为可怕,铁剑门中的四大高手联手都无法让其身死,这人也是让铁剑门元气大伤之人。意绝自身武功的修为已经可达冥王之境,但因有不拜天,所以他便未被列入冥王之列,反而成了不拜天的无情杀手。燕惊以神出鬼没的轻功见长,传说三十年前的中原第一杀手无影子就是燕惊的弟子。杀手琼飞在武功方面次于意绝和燕惊,可是她却有一身无人能及的毒功,绝对没有人敢轻视她。第四杀手名为烟灭,以暗器机关之学见长,这些叔孙怒雷全是自琼飞的口中所知。
当一个女子真正爱上一个男人之时,有些事情就已不再是秘密。甚至她的思维也会变得有些傻,琼飞根本就未曾想到叔孙怒雷一直都是在利用她。
叔孙怒雷望了望温柔得若一头小羊的琼飞,心中涌起了一丝愧疚,可是为了家族和武林的利益,他不得不做一回卑鄙小人。是以,他显得极为无可奈何地道:“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琼飞一呆,在以前她一直都未曾考虑到这些,或许是被眼前的幸福所迷醉,可是叔孙怒雷一提起,又将她拉入了现实之中。
琼飞沉默了半晌,有些软弱地偎入叔孙怒雷的怀中,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叔孙怒雷伸手轻抚琼飞的秀发,吸了口气,咬牙道:“在正邪两道,你必须作出一个抉择,我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家族,如果你弃邪归正,我的家人会接纳你的。”
“你要我背叛宗主?”琼飞骇然地望着叔孙怒雷,惊问道。
“这是唯一的出路,我也没有办法。琼,我爱你,但也同样爱我的家人。如果我只是孤身一人,可以为你抛弃一切,包括名利、荣誉,甚至生命,可现实始终是残酷的,我若走了,那我的家族将会毁于不拜天手中,我多想与你长相厮守。”叔孙怒雷双手搭在琼飞的肩头,说到动情之处,却抬首望天,似在梦呓般继续道,“我们可以去一个无人的山间,或遥远的海岛之上,我耕你织,我们可以栽些花草,植些果树,春播秋收,养养鸡鸭,过着一种平静而不恋红尘的日子,将来你再为我生一堆孩子……”
“唉,这也许只是一个梦,一个有些不太现实的梦!”叔孙怒雷语调一转,显得极为无奈地道,一种茫然若失的落寞又回到了脸上。
琼飞的心禁不住颤抖了一下,江湖中的杀戮也早已使她厌倦,让她麻木,回想在世外桃源中的生活,那是何等的惬意和自在,此刻被叔孙怒雷一说,禁不住又对世外桃源的生活多了几分向往。
“我可以让宗主不去伤害你们叔孙家族呀,到时我们便能放心地去过着平静生活。”琼飞有些怯生生地道。
“那是不可能的,不拜天恶行太多,江湖中人的伤亡如此之惨,身为正义之门,叔孙家族又怎能独善其身呢?那样只会成为正道的敌人,更无法生存于世,何况不拜天既已破坏了江湖的平静,又怎允许叔孙家族这个大敌留在世上呢?你也并非不明白不拜天的心性。”叔孙怒雷反对道。
“可那怎么办呢?”琼飞神情有些恍惚地道。
“琼,难道你就喜欢这种血腥的江湖吗?”叔孙怒雷深沉地望着琼飞,以一种迫切的语气问道。
琼飞禁不住呆了半晌,她已经做了一年多的杀手,对于来自世外无争之地的她,望着别人死去,并不是一种很好的滋味,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痛苦,禁不住有些软弱地道:“你让我考虑几天好吗?”
叔孙怒雷也知道绝不能逼得太紧,其实他的心头也涌起了一丝无奈,他并不希望造成这种局面。这种手段和做法似乎太过卑鄙,欺骗一个女子的感情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自甘堕落,奈何造化弄人,他所处的身份不允许他有太多的仁慈。
……
“那后来她答应了你?”蔡风忍不住问道,他看到叔孙怒雷那本红润的脸上竟在片刻间爬上了几道皱纹,心头禁不住一阵怜惜。
叔孙怒雷苦涩地笑了笑,端起地上的那碗酒,一饮而尽,痛苦地继续道:“三天后,她来找我了。”
……
“怒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琼飞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叔孙怒雷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怜惜,禁不住将琼飞搂得更紧,良久才有些不忍心地道:“算了,这会让你很为难的。”
“怒雷,你说,我已是你的人了,为你做任何事都不怕,哪怕为你去死,我也愿意!”琼飞说这句话时,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是那样认真,那样真诚。叔孙怒雷禁不住为自己的虚伪而汗颜,愧疚更深,但他能有选择吗?
“琼,你对我太好了,要我如何感激你呢?”叔孙怒雷这一句话却并不假。
“傻瓜,我们之间还用感激吗?难道你对我还不够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全力去做!”琼飞显然已经完全下定决心,为了爱,她甚至可以将不拜天出卖。
“不拜天不除始终会是我们的心腹之患,他不可能会让我们快快乐乐地过日子,我想你能向不拜天下一味可使其功力慢慢退化的药物,至少不能让他无人能制,这样我们就可安安心心地去过宁静生活了。”叔孙怒雷有些不忍心地道。
琼飞呆住了,她没想到叔孙怒雷的要求却是这个,在爱情与亲情之间她的确太难取舍。
“琼,我知道这是一件很为难的事,也很危险,我不想你为我去冒险,我们还是另外想想别的办法好了。”叔孙怒雷以退为进地道,他知道琼飞处在一个矛盾之中。
半晌,琼飞终于咬了咬牙,道:“我去做,天下间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要想胜他必须使之功力变弱,否则一切都是枉然,但我不能保证自己的毒可使他功力尽失。”
叔孙怒雷大喜,知道这一刻琼飞已经完全背叛了不拜天,一心向着他,再无半分怀疑,但他却并不敢显出喜色,反而表现得极为无奈地道:“琼,谢谢你,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让你这样去冒险?”
琼飞涩然一笑,有些落寞地道:“一切都是命,只要你日后不负我,我也便无悔了!”
叔孙怒雷心头一颤,却不敢再作回答。
“你再等我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办好此事,然后我们再一起去过平静的生活,找个没有人更没有血腥的地方好好过日子。”琼飞悠然神往地道。
……
“那她有没有成功?”蔡风又问道。
“她做到了,也成功了。”叔孙怒雷苦笑道。
“可是,据我所知,不拜天是败在烦难大师的手下,两人一战拼斗了五天五夜,这怎么可能?”蔡风吃了一惊,问道。
“不错,不拜天最后的确是败在烦难的手中,也是在第五天的第一万零七十九招上败阵的。但他确实中了琼飞的毒,如果不拜天未曾中毒,功力不失去三成的话,败的人只会是烦难,也许天痴与烦难联手都不是不拜天的对手。没有人能够想象不拜天的可怕,那已经不再是人所能达到的境界。”叔孙怒雷并不似夸张地道。
蔡风始终有些无法相信,虽然他并没有亲睹师祖出手,但自师祖空无的眼神之中可以捕捉到那通天的境界,他实在无法想象不拜天到底会可怕到怎样一种程度。
“你或许不信,但事实的确如此,传说烦难和天痴在清明之际登入天道,也许这是事实,但这却是四十多年后的烦难与天痴。四十多年的漫长岁月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让年轻人变老,朝代更替,沧海变成桑田,一个人的武功更能进展无限。四十多年前的烦难,武功并不比如今的你逊色,也绝不会输给你爹,却无法与遁入天道之时的烦难相比。”叔孙怒雷极为平静地道。
蔡风禁不住想起了石中天,四十多年前的不拜天是不是便像今日的石中天呢?抑或今日的石中天正是昔日不拜天的复活?
石中天的可怕他是见识过的,两父子联手五击竟然仍不能夺其性命,反而还使蔡伤回气自伤,那种可怕是否正如叔孙怒雷所说的不拜天呢?
“天下武功学无止境,一山更有一山高,谁能够自称武功天下无敌呢?”叔孙怒雷慨然道。
“这话倒不假,武功的高低只是相对而言,取决于机缘、悟性、资质等很多方面,也许不拜天真的有那么可怕。那后来琼飞呢?”蔡风又将话题一转,问道。
叔孙怒雷禁不住再次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