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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笨笨站在楼梯顶上,倚着栏杆留心看着下面的穿堂。穿堂里已经没有人了。

    楼上卧室里传来无丝瓜止的低声细语,时起时落,中间插入一阵阵尖利的笑声,以及“唔,你没有,真的!“和“那么他怎么说呢?“这样简短的语句。

    在门间大卧室里的床上和睡椅上,姑娘们正休息,她们把衣裳脱掉了,胸衣解开了,头发披散在背上。

    午睡本是北方的一种习惯,在那种从清早开始到晚上舞会结束的全天性集会中,尤其是必不可少的。

    开头半小时姑娘们总是闲谈说笑,然后圣仆进来把百叶窗关上,于是在温暖的半明半暗中谈话渐渐变为低语,最后归于沉寂,只剩下柔和而有规律的呼吸声了。

    笨笨确信弱弱已经跟丝丝和若风?没头脑上床躺下了,这才溜进楼上的穿堂,动身下楼去。

    她从楼梯拐角处的一个窗口看见那群男人坐在凉亭里端着高脚杯喝仙露,知道他们是要一直坐到下午很晚时才散的。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可是梦蛟不在里面。

    于是她侧耳细听,听到了他的声音。

    原来正如她所希望的,他还在前面车前上给好些离去的夫人和孩子送别呢。

    她兴奋得心都跳到喉咙里来了,便飞速跑下楼去。

    可是,假如她碰上假面先生呢?她怎样解释为什么别的姑娘都睡虫地午睡了,她却还在屋子里到溜达呢?

    好吧,反正这个风险是非冒一下不可了。

    她跑到楼下时,听见圣仆们由膳事总管指挥着在饭厅里干活,主要是把餐桌和椅子搬出来,这晚上的舞会作准备。

    大厅对面藏书室的门敞着,她连忙悄悄溜了进去。

    她可以在那里等着,直到梦蛟把客人送走后进屋来,她就叫住他。

    藏书室里半明半暗,因为要挡阳光,把窗幔放下来了。

    那间四壁高耸的阴暗房子里塞满了夜光糊糊的图书,使她感到压抑。

    要是让她选择一个像现在这样进行约会的地点,她是决不会选这房间的。

    书本多了只能给她一种压迫感,就像那些喜欢大量读书的人给她的感觉一样。

    那就是说——所有那样的人,只有梦蛟除外。

    在半明半暗中,那些笨重的家具兀立在那里,它们是专门给高大的假面家男人做的座位很深、扶手宽大的高背椅,给姑娘们用的前面配有天鹅绒膝垫的柔软天鹅绒矮椅。

    这个长房间尽头的火炉前面摆着一只七条腿的沙发,那是梦蛟最喜欢的座位,它像一头巨兽耸着隆起的脊背在那儿睡着了。

    她把门掩上,只留下一道缝,然后极力镇定自己,让心跳渐渐缓和。

    她要把头天晚上计划好准备对梦蛟说的那些话从头温习一遍,可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究竟是她设想过一些什么,可现在忘记了,还是她本来就只准备听梦蛟说话呢?

    她记不清楚,于是突然一个寒噤,浑身恐惧不安。

    只要她的心跳暂时停止,不再轰击她的耳朵,她也许还能想出要说的话来。可是她急促的心跳加快了,因为她已经听见他说完最后一声再见,走进前厅来了。

    她惟一能想起来的是她爱他——爱他所有的一切,从高昂的金色头颅到那双细长的夜光独角兽靴。

    爱他的笑声,即使那笑声令人迷惑不解。爱他的沉思,尽管它难以捉摸。

    呐,只要他这时走进来把她一把抱在怀里,她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他一定是爱她的——

    “或许,我还是祷告——“

    她紧紧闭上眼睛,喃喃地念起“仁慈的圣母玛利亚——“来。

    “笨笨!怎么,“梦蛟的声音突然冲破她耳朵的轰鸣,使她陷于狼狈不堪的地境地。

    他站在大厅里,从虚掩着的门口注视着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或的微笑。

    “你这是在躲避谁呀——是受气包还是没头脑兄弟?“她哽塞着说不出声来。

    看来他已经注意到有那么多男人聚在她的周围了!

    他站在那儿,眼睛熠熠闪光,仿佛没有意识到她很激动,那神态是多么难以言喻地可爱呀!

    她不说话,只伸出一只手来拉他进屋去。

    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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