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倾盖如故

    第七章 倾盖如故 (第2/3页)

可抗拒的威仪。不论是千人百人当中,只需他站在其中,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将他忽略。

    在子静打量那蓝衣青年人的时候,对面的五人也都在向他注目,不论是相貌还是身量,眼前这灰衣少年其实都并不出色,可是他那种孤标绝世的气质,以及冷漠肃杀的神情,却让几人心中凛然。尤其是除了蓝衣青年人之外的四人,他们久在蓝衣青年身边,早已被蓝衣青年那种浩瀚如海的气质魅力折服,而令他们习以为常的就是,不论多么桀骜不逊之人,在蓝衣青年面前,都很容易失去自我,可是这灰衣少年却如同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剑一般,纵然他的存在已经被蓝衣青年的风度气质淹没,却也不能掩盖他的光彩风仪,反而让他的气质如同匣剑帷灯一般,更增添了神秘和吸引力。

    沉默良久,子静终于上前一步,施礼道:“不速之客,打扰兄台雅兴,尚请见谅。”不知为何,他一见到那蓝衣青年,心中便生出好感,否则以他的冷傲,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等话语的。

    蓝衣青年在台上一揖道:“小兄弟说哪里话来,如蒙不弃,请到台上一叙,共赏洞庭烟雨如何?”

    子静举步走上轩辕台,轩辕台虽然声名响亮,其实不过是一块巨石罢了,只不过站在台上,台下林木森森,山峰之下便是八百里洞庭浩淼烟波,极目远眺,抚今追昔,倒是一大乐事。子静将心中种种思绪暂且抛到脑后,望着湖上烟雨蒙蒙,湖风一阵紧似一阵,波浪如潮,多年夙愿已了,他心中涌起淡淡的悲伤。或许那蓝衣青年察觉到他心中波涛汹涌,并未出言惊动,任由他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

    良久,子静想起身边还有人在,回过头正想说些什么,目光一转,发觉阻住路口的岩石旁边,有淡淡的人影映照在地面上,虽然日光被彤云挡住,但是仍然可以看清石后之人的身形,折扇摇摇,应是方才遇见的护卫之一。心中一亮,知道这蓝衣青年定是通过身影发觉自己来到,只不过尚且不知那青年是如何猜测出自己的年龄的。他的目光在岩石下面一停顿,那蓝衣青年已经察觉,微微一笑,露出嘉许之意,然后温和地道:“君山名胜虽多,但是最值得观赏的便是湘妃墓和轩辕台,小兄弟以为如何?”

    子静心中生出知己之感,道:“我刚才湘妃墓前过来,虽然天色将雨,可是想到可能再无机会游历轩辕台,所以仍然来此一观,却不料还有兄台也在冒雨游玩。”

    蓝衣青年眼中闪过了然之色,道:“原来如此,小兄弟想必有紧要的事情去做,难以等到明日,我也是如此,明日之后便要离开岳阳,只怕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够重临此地,所以就是拼着顶风冒雨,也要看看这黄帝铸鼎的所在。”

    子静点头道:“明日我也要离开岳阳了,我倒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只是情非得已,否则定然留在八百里洞庭寻幽探胜,只怕就是一年半载,我也舍不得离开此地,只恨我从前白白荒废了许多时光。”

    蓝衣青年心中一动,笑道:“小兄弟得罪了什么人,我在此地尚有几分力量,或能为你摆平麻烦,如此一来,纵然我不能长留此地,有小兄弟代我饱览湖山之胜,我也当心满意足。”

    子静淡淡道:“也没有什么,本来这岳阳也无人敢主动寻我挑衅,只是我答应了一些人,明日要取一人性命,那人想必是身份非常,我纵然不惧报复,也不能留在此地等着仇人上门。”

    此言一出,子静能够感觉到身边数人的呼吸都有些变化,那长发负刀的黑衣青年抢先开口问道:“这么说来,阁下竟是杀手身份,否则怎会替人杀人。”

    蓝衣青年却神色不动,笑道:“无痕也未免太武断了,我见这位小兄弟虽然杀气凌人,可是气度不凡,绝不会贪图重金而杀人,或许是别有苦衷,再说就是杀手,也未必都是恶人,无痕,你说是不是?”

    那黑衣青年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不再言语,蓝衣青年笑道:“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想不到我今日有幸遇到这样的人物,小兄弟,却不知你要杀之人犯了何种罪恶?”

    子静淡淡道:“兄台料错了,我虽然不是贪图黄金珠玉,却也不是为友报仇,甚至我要杀的人是谁尚且不知,不过是受了要挟,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换取我姐姐的性命罢了。”

    那黑衣青年眼中寒光一闪,似乎有意盘诘,却被那蓝衣青年阻止,蓝衣青年从容道:“原来如此,竟然有人敢要挟小兄弟,我见你心性桀骜,岂能甘心忍受,若是有所碍难,我可以遣人相助你搭救令姐,到时候你便可以畅意而为,岂不是胜过被人胁迫做下不可挽回的举动。”

    子静心中一暖,他可以听出那蓝衣青年话语中的诚意拳拳,萍水相逢,拔刀相助,此人果然是豪杰人物,他不由笑道:“兄台不必费心,那胁迫我的人已被我全部杀死,两位姐姐也已经脱险,只是我既然已经答应出手,就不会反悔,再说那些买凶之人既然肯付出如此代价,想必我欲杀之人定是非同寻常,能够杀死这样的人物倒是一大快事。”

    蓝衣青年微微蹙眉,从这一番话,他可以发觉这灰衣少年心中并没有善恶之分,这样一来,这少年若是被胁迫杀人,只恐从此万劫不复,他一见这少年便生出亲切之感,实在不忍他误入歧途,犹豫了一下,也顾不得交浅言深,道:“小兄弟,你还不知道欲杀何人,就决定出手,这世上有些人杀之容易,可是却会带来无穷的麻烦,一失足成千古恨,小兄弟理应考虑清楚,再说既然令姐已经脱险,当日承诺出手刺杀也是权宜之计,何必守此小义而失大义呢?”

    子静知他误解,以为自己假意应诺出手,然后趁机发难救出被劫的朋友,便将当日情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蓝衣青年眉头紧锁,仔细追问其中细节,子静能够感觉到蓝衣青年的诚心和善意,除了没有提及自己和双绝的身份之外,便没有任何隐瞒。

    蓝衣青年面上虽然冷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这灰衣少年虽然年轻识浅,可是手段却是偏激狠辣,虽然他只是含糊说那些人用言辞逼迫,却没有说明实际的情形,可是他心知其中必然有些蹊跷,否则这少年的两位义姐必然是玉石俱焚的下场,而从这少年的语气判断,他是有所准备的,就是拼上密友的性命,也绝不会接受威胁。这样的举动倒是和这少年流露在外的气宇风标十分符合,可是令他惊讶的是,在控制大局之后,这少年的手段却变得幼稚可笑,居然被一个将死之人胁迫成功。可能是这少年的确不擅应对这样的场面,要不然就是这少年心中杀气极盛,下意识地接受条件,获取杀人的理由。不论是那种情况,这少年都是一个十分危险而又难以控制的人物,若是往常,他必然要设法摧毁这种不受控制的危险,可是奇异的,少年的磊落坦然却让他心中生不出杀意,只是为这少年的不成熟而忧心忡忡。

    想了片刻,唯一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他谨慎的问道:“小兄弟既然不知道要杀的人是谁,如何可以保证不会杀错了,不如告诉我那人所在,我替你查清楚一些,若是那人果然该杀,也就罢了,若是那人是无辜之人,还请小兄弟高抬贵手才好。”

    子静摇头道:“那可不行,我既然答应了明日全力出手,不论那人是谁都无所谓,反正这世上除了一人之外,无不可杀。”

    蓝衣青年又是眉头一皱,继而好奇地道:“小兄弟也有不能下手之人,却不知是谁。”

    子静面上神色一黯,道:“那人是娘亲爱子,当日我武功初成,娘亲便下了禁令,我终生绝不许伤害那人性命,除此之外,就是我弑母逆伦也无所谓。”

    蓝衣青年心中生出古怪的感觉,这叫什么话,娘亲的爱子,难道不是这少年自己或者他的兄弟么,而且这少年的母亲居然鼓励他弑母,这少年脾气如此古怪,多半是他娘亲的缘故。不过他不好当面诋毁别人的娘亲,只能苦笑道:“既是如此,只希望你的目标不是善良之辈吧。”

    子静却是无所谓的神情,要杀之人无论是谁,对他都没有影响,这世上他本就没有什么过多的牵挂。

    那一直仔细倾听的黑衣青年却是眼中闪过杀机,他对这灰衣少年十分不满,凭着他的直觉,这少年绝对是个威胁,所以他在这时突然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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