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烹茶论旧

    第三章 烹茶论旧 (第2/3页)

面的进境,若是敌对,那一线破绽,很可能就是生死分际,虽然此刻他对这少年已经生出亲切之感,但是身为武者的习惯,仍然让他没有错过杨宁流露的这一丝软弱,神色上却不曾流露出一丝破绽,侧耳听着水响,他淡淡道:

    “本王刚到而立之年,便已经手握大权,平定南疆,不论是权势声名,都已经极为显赫,可是本王最得意的却是我这一身艺业,本王十二岁学刀,十八岁刀法初成,凭着一柄长刀往来商道之上,纵横捭阖,无人敢攘锋芒。后来本王为解民之倒悬,在南疆起义军抗暴,冲锋陷阵,马前无三合之将,也凭得是手中长刀。本王能以寒微之身平定南疆,多仗这身武艺,所以一向十分自负,自认刀法天下无双。可是世人称我‘天南刀尊’,却誉杨远为‘刀王’,其中含义自然是说本王只能在南疆称雄,本王当时雄心万丈,自然不肯心服,很想和杨远一较高下。可是本王裂土南疆,杨远身在三秦,自然无缘相见,本王也只能扼腕不已。

    或许是天遂人愿,那时天下大势已经渐渐明晰,关中杨氏和幽冀许氏,兵精甲锐,冠绝天下,幽冀暂且不说,关中杨威有并吞天下之心,可却在争夺并州的时候输给了幽冀,虽然得到了上党之地,可是北方四郡和晋阳却都被燕王所据,既然不能尽得并州,便生出侵夺益州之心。益州李子善素来懦弱,世人多半以为他能够占据益州肥沃之地,是仗着他宗室的身份,不过益州沃土千里,人口百万,杨威也担心不能一举攻下,便有意和本王结盟,欲和本王平分益州。当时本王刚在南疆站稳了脚跟,还无心取岷蜀,虽然良机难得,但是计较一下厉害得失,战与不战都在两可之间。于是本王就对使者说,若是刀王杨远肯屈尊到南宁一趟,此事才有商量的余地。

    杨远那时虽然还没有宗师之名,可是已经是天下有数的高手,能与贺楼启一战,虽败尤荣,更何况他败而不馁,刀法越发精进,名动天下,本王虽然自负刀法出众,也知道名声还差得很远,本来未必有资格向他挑战。可是这权势地位,当真是重要得很,杨远既然是杨氏子弟,也不能摆脱家族的约束,所以他亲来南宁,和本王比刀。

    本王和杨远这场决战外人并不知道,本王的刀法虽然不错,可是比起杨远的神刀,还是相差甚远,唉,一刀既出,威凌天下,见者倾服,那一日本王才知道为何杨远被称为‘刀王’,虽然我们两人只是交手一招,可是本王自愧不如。败也就败了,本王不是输不起的人,可是这杨远为了不伤及本王,竟在最后关头强行收刀,以致被反噬的刀气所伤,本王心中愧疚,所以也就答应了结盟出兵之事。一月之后,杨威兵出散关,进攻河池郡,本王也依约进攻清溪关,兵压临邛郡。”

    吴衡虽然语气淡淡,可是说得却是罕为世人所知的隐秘,若是旁人,稍知天下大势,必然连一字一句都不敢错过,只有杨宁,除了在吴衡提及和杨远一战的时候,分外留心之外,其余的话语,便如清风过耳,全无痕迹,只是此刻他已经将吴衡当成师尊故友,所以仍是恭恭谨谨地听着吴衡讲述。

    恰在这时候,水沸如鱼目微有声,是为一沸,杨宁忍不住欢呼一声,伸手取了盐粒加入水中,手势轻巧,盐粒飘落如雪,寂寂无声,没入沸水当中,然后才抬起头看向吴衡,眼中满是期待之色,倒像是昔日在栖凤宫中听娘亲和师父品茗闲聊一般光景。

    这极为孩子气的神情让吴衡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身份尊贵,身边的人对他都是必恭必敬,儿女又还年幼,倒是很少有这样和乐融融的时候,所以也不禁微笑道:“结果不用本王细说你也应该知道了,若是本王胜了,今日也没有汉王了,说起来也是本王低估了李子善,他一个宗室能够在前朝崩溃之时割据益州,也是难能可贵,虽然他没有什么争雄天下的野心,也没有显露出什么锋芒,甚至内政上面也被益州的世家左右,可是说句实在话,他是前朝宗室,这个身份有好处也有不好处,不知道多少人想把他除掉,免得他名正言顺的复辟前朝,能够坐稳益州之主的位子,这人必定是不简单的。可惜本王轻视了他,他竟是腹有山川之险,在北面严防死守,在南面却是示弱于我,连连败退,诱敌深入,本王见益州南面兵力不足,也不虞有诈,轻骑突进,不料本王却料错了一件事情,以致中了圈套。这世上想要争霸的诸侯虽然数不胜数,可是若是出身寒微,纵然一时得势,多半不能长盛不衰,能够成就霸业的便如浪里淘沙,万中无一。益州世家本就排拒守旧,都是绝不愿意看到本王入主益州的,所以在有心人撺掇之下,各出私兵和本王连场血战,结果两败俱伤,益州世家实力大损,本王平白替李子善做了恶人。待本王人困马乏之后,李子善才伏兵四起,夺回荥经,益州军断了本王粮道归途,将本王困在严道。”

    听到此处,杨宁虽然不知道实际的形势,也明白当日吴衡为何说与师尊相遇之前连受重挫,想来一个白手起家,成就诺大功业的人物,却在最得意的武功和军略上连受挫折,怪不得他要心灰意冷,虽然知道吴衡定然是安然而归,却也不禁问道:“王爷是怎样突破重围的?”

    见杨宁虽然神色极力维系沉静镇定,可是眉宇间忧虑之色却是难以掩饰,饶是堪称一代枭雄的吴衡,也不觉心中一暖,却是笑道:“缘边如涌泉连珠,已是二沸了。”杨宁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忘记了留心釜中水沸,连忙从釜中舀出一瓢水,再用竹筴在沸水中边搅边投入碾好的茶末,他心知自己方才分了心,险些错过了火候,所以此刻分外用心。偏偏就在这时,吴衡已经继续说道:“其时天下诸侯多半都有一统野心,就是本王也不例外,大概唯有李子善无心争霸,他派遣心腹和本王密会,若是本王同意结盟,便可息兵罢战,本王心知南疆仍有不服膺南宁统治的势力,虽然明知道李子善是不想和本王拼个鱼死网破,才有意求和,也不得不同意了这个城下之盟,否则就是本王能够突出重围,实力大损之下,南疆也会风云再起。”

    吴衡说来虽然轻描淡写,但是严道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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