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娘子我错了
第18章：娘子我错了 (第3/3页)
吃惊的神色。“我去看看。”云洛希说着便走。陆弦担心小光头，道一声：“我也去看看。”随她而去。
两人随席亦来到弦木湾之外，小光头正站在那块大石头边，一见云洛希和陆弦便扑了上去。他不敢轻易靠近云洛希，便抱住比较容易亲近的陆弦的两条腿，哭道：“大哥，云姐姐，你们救救我师父，他就快要死了。”
云洛希看着靠在那大石块上的奄奄一息的归七，冷声道：“我不会救他。”她几次三番都差点死在他手里，以她的性子，不杀人都已经很难得了，又怎么可能会救一个威胁到自己的人。
“云姐姐，我知道我师父不是个好人，但是在我最饿的时候是师父收留了我，还交我用毒术，他对我很好很好，我不能让他死了，我以后还要一辈子服侍师父。”小光头说着，竟然向云洛希磕头。“碰碰碰”，一下，两下，三下……他每一下都很用力，很快那白亮亮的石板上都是血迹。
云洛希见他这样，于心不忍，但是也绝对不会救归七。狠狠心，将头转向另一边。
陆弦忙扶住他，心疼的轻轻吹了吹他破了的额头，柔声道：“小光头，你先别着急，我们先把你师父抬进去。能不能救得了他，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小光头破涕为笑，重重点点头：“嗯！”
“你若要救此人，我定会在你还未把他救活之时以毒杀了他。”云洛希看着陆弦，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陆弦站起来，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善良的光芒，好好劝她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你从来不承认归七是你师父，但是你这一身的本事，有一半是他传授给你的。救他，就当是还他的授业恩情，如何？”
“他是教了我很多，但是，那都是我跪在他面前，放下尊严的求他，用自己的身体给他试毒，为他杀人，为他完成任务，为他在任务失败的时候主动向谷主承担责任，为他受罚，为他接受‘惩罚之树’的鞭打……为他做了这么多才换来的。我们之间，不过是冷冰冰的交易关系而已。”云洛希说着，眼前一个个画面飞逝而过，触目惊心。
但是她觉得值得，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双手残疾，在埜火谷受尽欺辱的，前途暗无天日的废人。而是用毒术中的佼佼者，弦木湾的暂代湾主。
归七虽然口不能言，但是耳朵却还灵光，听到此处，眼角流下泪来，挣扎着向小光头滚过去，紧紧抓着他的裤脚，似在告诉他：是我对不起她，我们走吧。
陆弦以前并不知晓云洛希的辛酸经历，眼前这个清冷绝世的女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他的眼睛有点湿，他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决定：要一辈子保护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子，不要再让她吃半点儿苦。
小光头无言以对，低头之时，看见师父那惨不忍睹的样子，落下泪来。他还是不肯放弃，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拉着云洛希的一点点裙角，轻轻摇晃：“云姐姐……”
云洛希眼里始终没有落泪。深吸一口气，她压制心中的伤痛。冰冷的手忽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是那样的厚实，带给她从来都没有过的安全感。
不知道为何，她却没有反抗，就任由那只手将力量源源不断的传给自己，让她感到淡淡的温馨。转头看着陆弦，他明澈的眼中依旧长存善良。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小光头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任何人吗？”陆弦想要触动她内心深处被掩埋的善良。
犹豫片刻，云洛希终于让步了：“带他进来。”
归七躺在干净的床上，那一脸的烂肉让人觉得恶心。云洛希通过他的脉搏跳动情况，探查了他的毒伤，冷冷笑道：“果然不止是灭灵这么简单。”
小光头担心道：“我师父还能不能救活啊？”
“自然能救。”
“轩辕先生还加了什么毒给他？”陆弦好奇道。
“‘噬骨笑’，一种深入骨髓之毒，三天之内，就可以将人的骨骼软化。”
“哎，没想到我一直敬重的先生，竟然会是一个心狠手辣，心计如此之深的人。”
云洛希不说话了，她有意的回避一切关于轩辕九朗的话题。正欲以玄气将解药送入他体内，却忽然被陆弦阻止了。他淡淡笑着：“你残毒才刚刚清除，玄气也才刚刚恢复，应该好好休息。”
“没事，这点毒还难不倒我。”
“但是，轩辕先生既然会多施一种毒，说明他一定要置归七于死地。既然这样，以他缜密的心思，也一定料到会有人救他，所以，他的体内，或许还有毒外之毒，会连为他解毒的人一起毒死。”
陆弦的分析很有道理，云洛希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我不是要你小心！”陆弦急了：“我是让你让开，我来为他解毒，我不想你有事。”一向温柔的陆弦，竟然也会霸道的将云洛希拉开。
云洛希内心隐隐感动，不再说话，担忧的看着陆弦坐在归七半边为他解毒。果然如他所料，归七的体内还有另一种毒。很快，陆弦就受到那毒外之毒的反噬，原本白皙的皮肤变黑了。云洛希正欲助他一臂之力，就看到他脸上的黑气如潮水一般退走了。
陆弦站起来，喜道：“他已经没事了。”云洛希见他平安无事，也淡淡一笑。
小光头忙抓起师父的大手紧紧握在他的小手里，喊道：“师父，师父！”归七的手颤抖着放到他的光头上轻轻抚摸，以示安慰。
他强行坐起来，要了笔墨纸砚。本以为他是要写“谢谢”二字，但却不是大家想的那样。他写下了轩辕九朗的恶行，云洛希看了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了。”他最后又留了一行字给小光头：“你要帮为师报仇，让轩辕九朗受尽折磨而死！”
云洛希转目看着一脸纯真的小光头，问道：“你要报仇吗？”小光头看看陆弦，微微犹豫道：“可是大哥不让我乱杀人，他要小光头做个好孩子。”
陆弦顿时感到满心的安慰，笑道：“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们不能伤害任何一个生命。”他蹲在他面前，清澈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个心存善念的孩子。
“在五族内，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杀。你若是听你大哥的话，对每一个人都心存怜悯，宁可被人杀了都不愿意还手的话，以后遇到危险，就别来找我。”
“云姑娘，你怎么能这么教小光头，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将他教坏的？”陆弦有些急了。
“教坏？那总比把他教死的好。”
“你简直不可理喻。”
小光头见势头不对，忙站到他二人中间隔开，大声道：“我知道姐姐和大哥都是为了小光头好，小光头知道该怎么做，师父会教我的。你们就别吵了。”
陆弦一把将小光头拉到自己身边，气道：“你以后就跟着大哥，不能再跟你师父在一起了。”要是让归七将他带大，那还了得，以后他不成杀人狂魔才怪。
“不行不行，大哥，师父还要小光头照顾，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可是你跟他在一起，让大哥怎么放心？”
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平静如水，让人闻之顿生心境平和之感：“陆谷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是好是坏，都有了定数。你就算一时能改变他的命运，但是总归有一日他又会回到他已注定的命运轮回中，所以，就一切随缘吧。他跟归七在一起，是祸是福，谁也说不清。”
云湘一身灰衣，不施粉黛，缓缓走入屋中。
陆弦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便不再强留小光头。
“我是来向四妹辞行的。”云湘站到云洛希跟前，眼神平和的看着她。
“辞行？你要去哪里？”
“离开弦木湾，离开弦木名居，四处云游。看尽人间悲欢离合，是是非非，尽我最大的力量去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有缘人。”
“如今弦木湾遭逢大变，清儿整日浑浑噩噩，借酒消愁，还需要你开导他，你就不能多留几日？”
“弦木湾气数未尽，我自不必担心。若是气数已尽，我就算担心那也是枉然。”
“既然如此，那就有缘再见，保重。”
“再好的医术，你不用到病人身上，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带领弦木湾族人，不仅仅是让我们的医术更加精进，更重要的是，切切实实的用到病人身上，帮助他们解除病痛。”
“我会尽力的。”云湘可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云洛希连连点头。不单只是弦木湾，整个五族都需要改革。只是她现在所能做的，便是带领弦木湾一族，深入民间，不再只是一味的研究自家医术，而是更多的为百姓服务。
“四妹，你命运坎坷，九死一生，我也不能帮你什么。只是，你的命运才刚刚开始，危险重重，一切都要多加小心。”她似乎能够预测未来，通晓天机，这一番话让云洛希有点不寒而栗。
才刚刚开始？为了回云家终于苦尽甘来，却才是宿命的刚刚开始，没必要这么残忍吧。
“我会的。”云洛希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悲。或许一切在她眼里早已归于平淡，无论多强烈的风暴，都无法左右她，她始终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轩辕九朗自从统一五族之后，将五家的专长全都融合在一起，互相促进，彼此交流，短短数月时间，医道方面就突飞猛进，确实给世人带来了不少福音。
早期一些对他不服的族人看到这一切累累硕果之后，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更加觉得轩辕氏的后裔，果然是才贯古今。
而他自己，凭借着满腹经纶和通天晓地的丰富知识，凭借着那绝世的智慧，轻而易举的掌握了五族各家的医术，成为五族有史以来第一个兼具五家之长的族人。
也因此，他更是民心所向，受人爱戴。
云里一直下落不明，或许早已遭到不测。时间一久，也为了弦木湾的稳定考虑，她正式成为弦木湾湾主。
功成名就之后，自然有无数美女倾慕于轩辕九朗，争先恐后而来。他先后娶了三名女子，那三名女子身上，都有着薛晓篱的影子，或是相貌相似，或是性格相似，又或是韵味相似。他的屋内挂着薛晓篱的画像，每日都会静静观看片刻。
可是，他的心里总是空荡荡的，他越来越觉得，这三个人，都无法让他产生薛晓篱回到他身边的错觉，而那一幅画，他也越看越没有感觉，找不到当初那懵懂的心动感。
一日，他正在研究如何让弦木湾心魂离散交合之术与擎土城的养生之法融合起来，忽觉口渴，便叫了一声：“阿希，给我一杯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