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 1-4 寂/冷/怨/恨by 菜菜

    离殇 1-4 寂/冷/怨/恨by 菜菜 (第2/3页)

是完全不让小皇帝碰的。说是国家大事,不可轻率尝试,可是看来以后,小皇帝的治国却也全是纸上谈兵了。

    漫步在游园的石子路上,史靖园也算得了难得的空闲,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心里颇为小皇帝不甘,可是那人权势滔天,他也只能心里想想而已。再者,小皇帝现在心里还是没有放弃那份希望,还希望着那人能回到以前,他说什么也没有用。

    现在他们所游的园子,就叫游园,这名字是那人亲题的,说什么“园子既然是给人游的,那就叫游园好了”。这话就像他一贯的风格,看似随意轻快,却让人感到无边的傲气,让人心里不舒服。

    刚才那人下命,令百官无需拘礼,各自随性游园,于午时再共进午膳。群臣纷纷散去,三三两两的缓步于游园。

    游园的景色很美,可谓是满园*,可是再美的景色,对于史靖园来说,也是入了眼没入心,他现在,只是在漫无目的的到处闲晃,打发时间而已。

    可是,他终是不可能真的闲下来。

    “世子好心情啊,园中漫步,似乎很喜欢这里的景色呢。”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史靖园耳边响起。

    转头看去,赫然是那人一身官服站在百花丛中。

    难得的,那人居然没有被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围住,只身一人,站在他身边。清风拂过,那人一身绯色官服,映着身后满园的春花绿草,嘴角的笑,阐释着什么叫风轻云淡,什么**风拂面。

    这一切,似是一幅画,那人融在画中,成了画中的一部分,最引人入胜的一部分。

    可是就是这么一幅画,却莫名的给史靖园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一种熟悉的不舒服,似曾相识,让人直觉得想避开。

    “宰辅大人……”史靖园刚要行礼,却被那人阻住,抬头看见那如沐春风的笑容,没了平日的张狂和高傲,多了一分虚伪的亲和。

    “世子不用多礼,今日是来游园的,若是还和平日一样,岂不无趣?”

    “那就容靖园放肆了。”史靖园也就这么顺着直起腰,不知怎么的,总感觉如今这个宰辅已经不如以前那么让人心折,自己心中的傲气自然占了上风,不愿对人卑躬屈膝。

    “世子似乎对游园的景色颇感兴趣呢。”那人沿着石子路走了两步,似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史靖园也不知道那个平日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今日忽然对他关注起来,就顺着他的话说:“平日无心观景,今日难得有闲情停驻观留,忽然发现自己往常似乎错过了许多。”虽说是在说今日情形,又何尝不是希望能提醒一下那人,希望他能停下脚步,关注一下身边人。

    “噢?如此说来,世子平日似乎颇为忙碌呢。”那人似乎什么都没听出来,“我还以为世子对园艺有研究呢。”

    “哪里……”明知道那么个聪明人是在懂装不懂,史靖园却还是不死心,至少要让那人消了不该有的逍想,“靖园对园艺之道可谓一窍不通,但总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风景原貌比较合得心意。”

    “哦?”那人却像是等这句话好久了,立刻回过头看着史靖园,眼中满是趣味,还有丝隐隐的志在必得,“如此说来,世子倒是应该去我的相府看看了。我那相府里面,虽得了不少名姝异草,却没什么人打理。若说是有自然原貌的园子,我那后院,算是再符合不过了。”

    “……呃”史靖园一时被噎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那番话居然换来了这么个结果。

    这些年,下拜帖拜会那人的人不少,可是若说是应那人相邀而入相府的,却也数的出来。倒不知自己这么个小小的皇帝伴读,一没势二没权,他邀自己干什么,若说是对皇帝的影响力,恐怕还抵不上那人的一个笑容,再说,以现在那人的权势,皇帝的话对他也似乎没什么影响。

    但这么拒绝终是不妥,史靖园虽然满脑子的不解,也只得应了,“宰辅大人相邀,靖园如何敢拒,如此便叨扰了。”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就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于是,第二天,史靖园应邀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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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还是当年的相府,可是却和以前安全不一样了。入门的屏风上,走廊的画廊上,房屋的楼阁上,多了许多珍贵的宝石和眼大的明珠,都是些贵重的东西,可是就这么东一堆西一陀的,全无一丝雅致,反添了不少暴发户的俗气。

    而相府,也就这么失去了以往的沉稳大气,变得恶俗了起来。两旁站着的侍卫,也没有的当年的精气,虽说倒还算尽忠职守,但也只是在完成任务罢了。

    不禁让史靖园感叹世事变迁,对那人的钦慕之情,似乎又削减了几分。

    既是相约观景,所约地点当然是在相府的后花园里。

    那人一袭青衫,只身一人把酒坐在花园的亭子里,说不出的自在惬意,看见史靖园来了,轻轻的放下酒杯,虽是半路改变意图,可是动作浑然天成,没有一丝刻意做作。

    史靖园看着这个场景,又生出那中不舒服的感觉出来,疑惑的甩去这种感觉,看着眼前人,怎么也搞不明白,就这么个风骨高洁的人,怎么平日行事那么张狂,而相府的府屋装饰又那么低俗……

    “世子来了。”那人充满笑意的声音打断了史靖园的胡思乱想,史靖园不适的感觉更甚,却又因为要面对眼前人,只得连忙收起思绪,向那人行礼:“靖园见过宰辅大人。空手造访,还望大人勿怪。”

    “诶……世子是我请来的,世子能来,也是万幸。若是带了东西来,反而显得生分了。”那人毫不以为意,抬手倒了两杯酒,请史靖园入座。

    史靖园倒是更糊涂了:他平日和这人没多少交集,怎么这两日忽然就变得这么熟稔了……而且,居然亲自给他倒酒,他有这么大的面子吗?当下也不举杯,只是略带不解的看着那人,等待着一个解释。

    “呵呵……”果然,那人又喝了两杯,便开口了,“世子平日常在皇上身边,颇为亲近,不知皇上近日如何。”

    “皇上近日身体康健,得了太傅的许多夸奖,说是文功武艺,进展均颇为可喜。”史靖园回答着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更加摸不清头脑。若说是关心小皇帝的近况,他大可以直接去询问小皇帝,小皇帝不止不会以之为拂,只怕会高兴的几天睡不着。若不是亲自询问,询问太傅以及宫里的内侍也比问他合适吧,他怎么说也只是个半大孩子。

    “呵……那想来,以世子的聪慧,进益也是一日千里,人所不及吧。”那人仍然不紧不慢的转动着酒杯,幽深的眸光里面看不出任何情绪。

    史靖园更是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头雾水,答的倒是愈加小心了:“皇上天纵之资,岂是我等可以匹及的。靖园竭尽所能,也就是勉强跟上了学习进度而已。”

    “世子过谦了……”那人注视着杯中物默默不语,没有人接话,空气渐渐变得粘稠起来,似乎连呼吸都困难。

    许久,那人又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话锋一转,笑道:“今日请世子来,本是相邀观景的,怎么又提起这些无趣的事情来了。来,世子倒是说说,我这园子怎么样?”语罢,便把话题转到园艺布置上来了。

    史靖园虽不解其意,倒也随着他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一个下午,就这么白白的耗掉了。

    直至夕阳西下,史靖园怎么都觉得再待在这里是不妥了,想要起身告辞,却忽然听了一句:“今日世子与我在这里私会两个时辰,还望勿给世子带去什么麻烦的好。”

    史靖园猛的一惊,说了这么大半天,到现在终于听出点苗头来了:“靖园愚钝,不知大人是何意见?”他要拉拢我?为什么?他想要干什么?

    “呵呵,没什么。只是还希望以后世子能有空多来寒舍坐坐。世子和皇上朝夕相伴,皇上的事,你再清楚不过。作为臣子,我多少应该关心一下皇上的情况。”

    那人仍然风轻云淡的笑着,可是这笑落到史靖园眼里,却是怎么的寒彻心扉,他想要利用他监视皇帝,他想干什么……架空皇帝,还是干脆……

    史靖园不敢往下想了,他浑身颤抖着,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愤怒:难怪自己一直觉得不舒服,原来是一种被算计的感觉;难怪这种不舒服这么熟悉,原来在他7岁第一次入相府的时候,他就开始算计他了……

    史靖园越想越怒——他和燕凛敬仰了这么久的人物,居然就是这么个乱臣贼子,居然想要胁迫他为他卖命?他当他史靖园是什么人?就因为今天在这里待了一下午,就因为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要他屈服?这也未免太看不起他史靖园了。

    想罢,史靖园强笑着牵起嘴角,努力不让自己的怒火爆发出来:“容相谬赞了,靖园区区一个小小的侍读,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分的清的。大人位极人臣,今日靖园得以应邀入相府,叨扰了容相,是靖园的不是。若是再不知轻重,靖园也太不知好歹了。就此告辞!”

    虽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但终是忍不住改了称呼,在心里,那人是再也当不得什么让人尊崇的名头了。

    草草告了个礼,史靖园一路怒气冲冲,走到了门口,却怎么也觉得憋屈,终于忍不住回头,对身边相送的容府小厮说了一句:“今日承蒙容相照顾,靖园下午过得颇为畅快。还请转告相爷,就说靖园必将今日所享乐事和皇上好好分享。”想要就这么制住我?你容谦是真的看走眼了。今日之事,我必上报皇上,虽没有确凿证据,也没有足够实力就此平息你的阴谋,至少我可以让皇上做好准备,早些识清你的本质。

    走出相府,看着这大红朱漆的大门,史靖园心中怒火中烧,这怒火是对容谦,更是对自己。

    史靖园觉得自己傻,说实在的,原本他对于容谦的印象,就是父王口中的一个完美的臣子,一个完美的人。后来入了宫,这个向他唠叨的人,从父王换成了燕凛。反正,无论在谁的口中,容谦就是一个从容温和风仪高洁谦虚友善算无遗策为国为民的完美人物。而自己居然就那么信了。

    可是如今眼见为实,容谦在史靖园心中的形象终于完全破灭了。

    恨恨的盯着那“容府”二字,史靖园心中的怒气中又加上了几分复杂:容谦啊容谦,从今日起,你再不是什么“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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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恨(一)

    从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长成一个十六岁的翩翩少年,需要三年的时间,同样的,让一个略带天真的孩子带上不属于自己这个年龄的沧桑和成熟,三年也足够了。

    这三年,宰相容谦行事愈加张狂无忌,逐渐的骄纵奢靡,独断独行。

    这三年,皇帝已经完全断了对容谦的幻想,也意识到了奋发谋权的重要性。

    这三年,史靖园帮着皇帝,悄悄的会见大臣,笼络那些被容谦寒了心的心腹臣子,定朝堂,稳军心。尤其是边关大将,更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现在燕国的大将,多是当年在先帝驾崩的乱世以及西北叛乱的时候攒军功升上来的。也就是说,他们大多都和容谦有着扯不断的联系,更有数者当年受过容谦大恩,若是说的重了,是容谦一党。

    军中又都是些直性子的人,有恩必报。若是忽然要把矛头指向容谦,只怕会边关大乱,让敌国乘虚而入,那时候,他们就成了燕国的千古罪人,万死难责其咎。

    所以,对于这些武将,他们只能逐个击破。

    先是收服了军中偏将封长清,渐渐的把他提到了禁卫统领的位置,然后利用他在军中的人脉交情,再加上他的亲身经历,逐一说服其他将领。

    前一个月,燕凛声称身体不适,大半个月不曾上朝,就是偷偷出了宫,亲自造访了威远关的方将军,终以感动其人,得其效忠。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是忠心,多少是胁迫,多少是交易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能安定下来。

    而今日,史靖园和燕凛就凌城之行,产生了分歧。

    “皇上,凌城的李将军不同于其他武将。他曾经说过,誓死效忠容谦,不论其所行之事,所行之意。此事太过凶险,皇上你去不得啊。”这话已是说得轻了,事实上,史靖园最怕的就是这位凌城李将军早就知道容谦的野心,燕凛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如此危险的人物,原本最好也是由封长清出马,以他的身份和交情,人家多少能卖点面子,而且同是武将,更有说服力些。

    可是如今封长清身在定州,和凌城相距颇远,封长清是无力他顾了。眼看离燕凛亲政之日越来越近,若是无足够的时间处理后续事项,怕是他们三年的心血都要毁于一旦。

    “靖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因为他是容谦的死忠分子,朕才要亲自去。”十四岁的燕凛已然有了一丝的明君风采,脸上虽然还有一丝稚嫩,但在他沉稳自信下,也似乎不那么明显了。

    看着自己的好友同伴还是一脸不同意的样子,燕凛笑了笑:“靖园,凌城是边关重地,李定方手握重兵,若是这李定方能效忠于朕,是给容谦一党的致命一击。而且可以给那些仍然在观望中的人一个信号,对罢相之事大有裨益啊。”

    史靖园略加思索,却更加坚定的摇了摇头:“皇上,你说的都对,但是上个月你刚‘身体不适’修养了大半个月,如今又要出行,行动如此频繁,恐怕会引起容谦的警觉。

    再者,若是长时间不理朝政,不说对燕国的朝堂走向没有大体把握,就连原本已经想要弃容谦而去的臣子,恐怕也会再生二心。”

    定了定神,他终于下了决心,“若是皇上实在不放心,不如就由臣去一趟吧。即使不可行,李将军看着我父王的面子上,也还不至于要我性命。”

    看着史靖园坚定的眼神,燕凛知道他估计是宁肯死谏,也不肯让他出行了,又想到北靖王和李定方确实曾有些交情。便也只得无奈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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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燕京已然有半个月,这凌城离燕京可是真够远的。这半个月,史靖园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说动李定方,就算不成,也要能全身而退。

    虽是他对这燕凛信誓旦旦的说李定方不会要他性命,可是他自己知道,这李定方是个十足的疯子。

    不说别的,换了其他将领,能公然宣称说誓死效忠容谦,哪怕容谦当时已是疯癫?只怕对方一个照面,知道了他的来意,就立刻把他给砍了。至于说他父王和那李将军的一点交情,怕也帮不了他什么忙。

    终是理不出什么头绪,史靖园也只能准备见招拆招,尽力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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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靖园入了军营,却没有见到李定方。事实上,他已经被晾在这凌城军督处的会客堂里,整整一个半时辰了。除了刚开始有个小兵给他上了杯没茶叶的茶水,并告诉他说李将军忙于军务,之后他就再没有见过一个人。不说他是皇上伴读,就说他这个北靖王世子的身份,怎么也轮不到这么个小兵来接待他,更别说这个小兵都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硬邦邦的送上茶,带上话就走人。

    坐的久了,史靖园只能站却起身微微活动活动身子,连门都不能出。怎么说这里也是军机要处,若是自己随意走动,被别人说成窥探军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那个小兵说的李将军军务繁忙,史靖园不得苦笑,如今又没有战事,秦国的老皇帝正当重病,根本无力出兵,这一路过来,也没见有什么练兵之举,这凌城的军务,也就是些日常调动的公文,哪可能会把他一个王爷世子晾在这里不管不顾一个半时辰的。

    看了眼那个盛放茶水的杯子,杯口不圆,微有些破损,里面的茶水不见一片茶叶,却又不是白开水——有些微微的泛黄,也不知是混着泥土还是从煮茶大锅倒出来的茶水。轻抿一口已经凉了的水,史靖园心中叹气:早就知道来了这里必然会受到冷遇,可是也没想到李定方能做的这么绝。

    轻轻的摇了摇头,史靖园放下手中的茶杯。

    “怎么,世子对本将这里的茶水看不上眼?”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不满。

    回头一看,一个不惑之年的精瘦男子铮铮笔直的站着,一身上将军的装扮,想来就是自己等了许久的李定方了。不过这个李定方,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鲁莽粗犷,一双鹰眼炯炯的盯着史靖园,露出毫不掩饰的高傲与不屑。

    史靖园倒也不拂为意,毫不逃避的看着李定方的眼睛,轻笑道:“哪里,这茶水含着泥土的清香,另有一番风味,靖园一时感叹而已。”

    对方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大踏步的走到主座,伸手拿过亲兵刚给他送来的白瓷茶杯,喝了口茶,语出嘲讽:“边关清苦,这茶自然比不过皇宫大内,真是苦了世子了。”

    “李将军哪里话,男儿自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靖园一路走来,地方安定,没有士兵扰民,李将军实乃居功至伟,军中将士为国操劳,忍耐边戍艰苦,实让靖园感叹佩服不已,怎会生出不满之心。”这话史靖园倒是完全的出自真心,虽说在这里受了冷遇,但是一路走来,对这李定方治军练兵的本领,他倒也是极为佩服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容谦虽然行事张狂,独断独行,但这识人用人的本事,倒真是颇有狂傲的资本。也多亏了这些人,要不然,以容谦的骄纵奢靡,这个燕国恐怕也早就给他败了,更别说现在国家维持这表面的安定,国库收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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