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 7-完 殇/觅 by 菜菜

    离殇 7-完 殇/觅 by 菜菜 (第2/3页)

伤,终是说出了一点心声,“就想着,以后要和这么个不认识的人过一辈子,总是……有点慌……”

    燕凛露出些许寂寞茫然,每当他心乱的时候,每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他总会想到容相。似乎每每想到他,心就能静下来,然后再理出头绪,找出解决的方法。

    即使是在努力扳倒容谦的日子里,每次只要一想到他,就能生出些信心和动力,然后继续投入的下一个事情中。

    如今,容相已经不在身边了。多少次,在处理政事决策的时候没有信心,但是心中念着容相,想着,若是容相在,会怎么做,如此心里才有了思路,下定了决心。

    可是今天,想到自己要去面对那么一个陌生的未来,燕凛心里真的有些发慌。而且,无论如何去想着容谦似乎也没有用,反而越想越慌,越想越不安,甚至还有一丝的愧疚。所以,才一个人在这里站了这么久……

    再次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思虑,转回来面对现实。燕凛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大远从秦国过来,从此远离故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今夜过后,她便是我的妻,我会照顾她,保护她,尽我的职责,做好一个丈夫,为她营造个家……”

    史靖园听着心里发堵:这个燕凛啊,明明自己都不知所措,却明白着他的责任,还一心去背负他的责任,就如此,不顾自己的感受,一心为了别人而活吗?他,这是在学谁的作为吗?

    “皇上,那你,今夜,准备……”史靖园说的断断续续,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不希望燕凛就这么为了完成使命而完婚,可是又偏偏不能明说。

    倒是燕凛知道史靖园心中所想,毫无忌讳,直接说了出来:“今夜,我是不会和她行房的。”顿了顿,又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对,解释道,“我曾听说,女子其实是不宜太早破身的,对身体不好……”

    听说,听谁说?史靖园心中的苦涩越加的重了,除了容谦,还有谁会告诉燕凛这种事情,谁会这么否决已然被世人所接受的现实?

    皇上,即使是如今,你心里念着的,也一直是容谦吗?你时时刻刻把他的话记在心上,从不曾忘怀吗?

    皇上,即使是现在,你也是在为那个女子着想,而不曾顾及自己的心情。你所以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而做,你,难道是在为了别人而活吗?

    史靖园再次抬头,看向燕凛,空有满腹的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只有眼睛里面露出无法言语的复杂。

    燕凛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靖园,你也回去吧,这么晚了,别再在宫里待着了,免得被那些言官抓了什么诟病。我也要进去了,虽是不准备行房,也不能让她多等。”说着便整了整衣饰,转身回了寝宫。

    留下史靖园一人,看着燕凛的背景。明明还年轻,明明还是个半大孩子,明明那个肩膀还是那么稚嫩,却为何,要担负起那么重的担子呢……

    史靖园咬牙,紧紧的握住了拳,任由指甲掐入掌中也毫无知觉:容谦,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若是你再不回来,燕凛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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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对不起……”伸手拉住眼前的行人,史靖园再度失望,忍着心里的心酸,史靖园强挤出微笑,“阁下与我一位故人背影极为相似,一时认错了。”这话,史靖园已经说了不知几百几千遍,端的是顺口之极。

    “怎么又是你?”那个被拉住的人满脸的不满,“你是不是疯子,我在燕京办事一个月,已经被你拉过三次了!每次都是这句话,你烦不烦?”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寻人心切……”史靖园垂下眼睑,掩饰眼中的苦涩。

    他能如何呢,手下的探子已经遍布全国各地,却没有一个带来一丝有用的消息。所谓千金之躯不立危堂,他一个世子,又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每回只能等着前方的探子回报,一次又一次的寻觅,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能如何?

    可是他又如何能就那么等着?

    燕凛的皇者之气日加明显,在朝堂上的手段日益果断,处理政事愈加成熟,可是这心,关的是愈加的紧了。

    除了在他大婚之夜,还算和他交心谈过一次,之后,他们是再没有好好的谈过话,交过心。

    如今的燕凛,百官对他交口称赞,就连原本几个守旧的老臣,也似乎放下了心,觉得皇帝虽然年轻,但是处事老到。他们,已经不想着容谦回来了。

    而容谦本来的几个旧臣,看着容谦三年无踪,而燕国一片大好,似乎也消了心,不再花什么功夫在寻人上了。

    可是只有史靖园,不能不找。

    事实上,他找人的心是愈加的重了,他越来越急。

    因为他知道,燕凛从来没有忘记容谦一天,这三年,容谦不知所踪,燕凛表面没事,可是心里的思念却如同发酵的酒,越酿越浓。

    燕凛把那件染血的黄袍当成宝贝,每天闲暇的时候,便抱在怀里。有的时候,遇上一时难以解决的问题,就拿出那件衣服,似乎那么抱着,就能想出解决方式。

    有一次,身旁伺候的内侍病了,临时换了个小太监。那个太监不懂事,把那件衣服送去了洗浆房。

    燕凛知道后,不顾当时还在议事,亲自赶往洗浆房,把那件揉成一团的衣服给取了出来。

    燕凛平日一向对宫中之人宽厚,可那次却下令,打了那个小太监五十廷杖,差点把人给打死。燕凛甚至亲自监督,无论史靖园这么劝,都没肯轻饶。后来弄得皇后乐昌都惊动了,劝了半天,燕凛才离去,可是那五十廷杖,是一下都没减。

    从此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那件衣服,是燕凛的宝贝,没人可以碰。

    而史靖园知道了,容谦再不回来,恐怕燕凛会被他自己的心念给逼疯。

    可是史靖园能怎么办?

    他早就把所有能用的势力都用上了,调动了能调动的所有人马。可是却应了当初他和王公公说的一句话,以容谦的本事,他不想让人找到,自己就算是再怎么找,也是找不到……

    现在,虽然明知道没有用,他还是会在每日没有事情的时候,上街转转。明知道没有用,还是不肯放弃那卑微的希望,就希冀着,能在人海之中,找到那个人。

    面前的人还在不断的骂着,史靖园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就那么垂着头,也不还口,也不反驳,静静的站着。他,已然习惯了。

    他已然习惯了,平日里没事,便上街走走,四处转转,在人海里试图寻觅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已然习惯了,每次遇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伸手拉住,然后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心中泛出的苦涩日益参加,希望,似乎遥遥无期。

    他已然习惯了,那个被拉住的人对他横加指责,好些的,骂两句便甩手走人,不好的,破口大骂,甚至动手欲打。

    他不怕被打,甚至有的时候,他情愿被打几下,那样,就能把注意力转移一些到疼痛上去,而忘了心中的苦涩……

    前面那个人似乎骂累了,又或者是看着史靖园毫无反应很是无趣,又放了两句狠话,便走了。

    而史靖园转身,继续去寻找他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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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路边的酒楼里,一个穿着酱紫大袍的男子看着这整个事情,倒是好奇起来。叫来了店小二,便问起来:“这人是怎么回事,似乎在找人啊。”

    小二看了看那个问问题的客人,一身上好的宽袍大衣,身体十分瘦弱,却一脸的络腮大胡,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心里头一时有点发颤,但又听他刚才说话又是好好先生的样子,心里头又活动了起来,便故作神秘,一副我全知道的样子:“呦,这位客官,你是刚来咱燕京吧。”

    来人也是精通人情世故,无奈一笑,便顺势给了一点赏钱。这下小二可算满了意,便卖弄起来:“客官,你是刚来,不知道啊。这个疯子啊,可是在咱燕京疯了两年了……”

    那个客人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我看他一身上好的丝绸绢纱,怎么是个疯子?”

    “哎,他是真疯假疯我可不知道,不过他连着两年多啦,就在咱这城里,四处转悠,还光往人群里头钻。”小二一副无奈的样子,“就到处转,然后拉住某个人,拉住了就道歉。这道歉也没用啊,那被拉住的人当然不肯啊,肯定就是大骂一通,他也不还口,有的时候还会被打,他也不还手,就是被打得狠了,才会挣脱开来,然后继续瞎转,拉人,被骂……你说,他是不是疯子?这不是来找骂的嘛!”

    “呵……”那人似乎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们都习惯了?”

    “习惯?”小二瞪大了眼睛,开始倒起了苦水,“客官,我们能不习惯吗?最开始的时候,还会讨论一下,也有人上前问过,问他到底在找什么人。可是那个公子什么也不说,就是继续找人。日子久了,就没人搭理他了,全当他是个疯子,这闲事,也没人管了。”

    “那……那他的家人就没出来找过?”

    “家人?”小二似乎抬头想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啊,这疯子还真是奇怪。明明一身顶好的衣服,却总是在咱们这地方转悠。那有钱人家去的地方,他是去也没去过。哎……就这么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真是可惜了那一身一身的衣服啊……”

    紫衣人没有再说什么,扬了扬手,便让小二回去了。再看一眼楼下的人群,史靖园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他微微一笑,看来这些年,史靖园做事也越加成熟了。虽然心急,却没有失去理智。

    这寻人的事,必然是要秘密一些。这种贫民聚集的地方,消息往往是最灵通的,而且,若是要躲人,也是多半躲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到这里来找人,也算找对了地方。最重要的是,这种地方多半和上层官员脱节,这里没人认识他,他在这里出名,那边最多听到些风声,也不会真的当回事,所以,他找人的事情不会引起太大的影响,要找谁,恐怕也不会有太多人关心。

    抬头看了看时辰,已经卯时了,便结了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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