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刘越的华夷观

    第八十七章 刘越的华夷观 (第2/3页)

敛起脸上那抹治病救人的自得之色,沉声朝刘越说道:“刘司马,我听韩县尉说,你要在县中征召兵卒?这,恐怕不太好吧。”

    “您和韩县尉是县中的旧人,按理来说,小子初来乍到,当以长者之语为良言,不应行此孟浪之举。但眼下县中武备废弛到了令人触目惊心的地步,再不着意稍加整顿,胡人若真有心攻城,我们就真的只有北面束手,引颈就戮一条路可以走了!”刘越朝温如新拱了拱手,大声道:“县尉说不可征召,温令也说此举不妥,那小子倒要冒犯一句:莫非两位上官是想安坐城头笑看胡虏自行殄灭吗?!”

    “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夷狄之人虽异于华夏,但他们慕中华之礼义而来,宜当推行仁德,崇尚无为,令家给人足,安居乐业。”温如新脸涨得通红,抗声回应道:“魏武之时,分诸胡而杂居之,女用为织,男用为兵,北方赖以安宁;世祖武皇帝平吴后,接纳降胡,置于关内羁縻之,分封诸侯,省罢郡兵,天下共享晏然。仁乃治世之本,疏于行仁而轻于用武,胡人之乱只怕会日益频繁而不可遏制了。”

    “哦?如此说来,温令牧守介休十余年,仁义之施已泽及草木了。那小子倒是要请教,为何温令十余年的仁义之政,到头来却依然落得个胡骑逼于城下的结局?”刘越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温令星夜往离石求援,莫非求的不是带甲之兵而是守仁之士?”

    “刘司马请慎言!”韩奎在一旁见刘越话语如此尖刻,不禁开口驳斥道:“温令并非像宋襄公一样是个只会空讲仁义的迂腐之人,他在介休这么多年来,未尝一日不想着要振兴武备,但县中愿补兵、贼两曹的人实在太少,城外的胡骑实力又太过强横,城中青壮往往隐匿逃避,温令哀怜民力,又不忍心加以刑罚,所以介休武备就一直处于聚而易散,散而难聚的尴尬境地。要不是这次胡骑围城甚急,只怕连这二十余个临时的守城曹卒都拼凑不齐。”

    “大章,不要再说了。”温如新满面颓然地叫着韩奎的表字,心灰意懒地说道:“刘司马问得对,老朽也经常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老朽执守十余年,介休还是会落得个胡骑逼于城下的结局?这次从离石求援回来的路上,老朽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却终究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来。”

    “或许就是因为像你说的那样,十余年来,老朽未尝一日不想着要振兴武备,从而消磨了那颗孜孜于仁治的心吧。”温如新长叹了一口气,黯然道:“郝散之乱,因由是谷远令贾曾贪暴不法;关中祸事,传言乃赵王伦纵人索贿,可怜我温如新自诩以道德文章立身于世,结果却落得个治下之民揭竿而起的可悲下场。”

    “温令不可如此妄自菲薄,”韩奎在一旁焦急地分辨道:“胡人性气贪婪,凶悍不仁,财狼之心与鸟兽无异,这样的人怎么能称为治下之民?他们之所以祸乱介休,完全是因为其好乱乐祸的本性使然,与温令的道德品性全无半点关系!”

    “恕我直言,温令的治政并没有什么大错,胡乱频仍的根本原因,乃在韩尉和温令对胡人的认知之上。”刘越伸手指着自己的手掌,不急不慢地说道:“我听说过一句俗语,叫做手心手背都是肉,晋人,华夏也;胡人,夷狄也,两者就是一只手上的手心和手背。何为华夏?何为夷狄?究其根本,不在衣服体态面目上,也不在习俗言语饮食上,而是在文化礼仪和认同上。”

    “春秋时,楚国曾自称蛮夷,其后文明日进,中原诸侯与之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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