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第一卷:第一章

    上部:第一卷:第一章 (第2/3页)

张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苏婉言看了看门口那颗歪脖子的老杏树,清口水汩汩地往外冒:“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她吞了一口口水,心想,谁要是能给我弄几个杏来,就是一元钱一个我也买!不过,她没有告诉丈夫自己的想法。眼下杏树还没开花,到哪里买杏去?

    萧兰枢看了妻子一眼,微微笑道:“那我就看着给你买吧。听说孕妇想吃什么如果没吃到,孩子会得红眼病的。”

    苏婉言忍不住打趣:“哟,想不到我们的萧老师也有迷信的时候。”

    萧兰枢笑了笑没说话,灵活的手指在细细的篾条间飞快地穿来插去。

    苏世安走了出来:“兰枢,你同事要的药我包好了,放在书架上了,你记得给人家带去。”

    “谢谢爹。我知道了。”

    苏世安摆摆手,又进屋摆弄那些草药去了。

    相思鸟嘀啾几声展翅飞上了树梢,算是对丰盛早餐的谢意。苏婉言拍拍手走到丈夫身边坐下:“兰哥,你说你一个教书先生,毛笔字好,文章好,书教的好也就算了,为啥还会干篾匠的活?而且还干得这么好。”

    萧兰枢并不答话,手不停歇,很快,一个小筲箕已见雏形:“前几天爹说要一个小筲箕来装药,这个编好了大小应该正合适。”

    “你有心。难怪爹总是夸你。”

    “那是咱爹抬举我。”

    “爹的性子你还清楚吗?他嘴上说你好,心里也就一定是那么想的。”

    “这我知道。咱爹一辈子走南闯北,治病救人,是出了名的活菩萨。我只是不敢承下他的夸奖。”

    “爹的夸奖你不敢承,那我的呢,你敢不敢?”

    “你的?你不夸我都不行。”萧兰枢停下手里的活,细心地扣好苏婉言散开的领扣,“谁叫你是我孩儿的妈呢?”

    苏婉言笑着推了他一下,幸福得像那只刚吃饱喝足的相思鸟。她想,上天待自己真是不薄。这个男人脾气温和,头脑灵活,一肚子的书,而且对学生好更是全县闻名的。最让她觉得骄傲的是他的品行,当真是无可挑剔。就连爹那样的老江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她搓搓手站起身:“孩儿妈要进去加餐了,萧老师要不要一起?”

    萧兰枢摇摇头:“孕妇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刚吃了饭碗还没来得及洗,就又要开吃了。”

    “我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你这个书呆子怎么会懂。”

    “别叫我书呆子。我哪里呆了?”

    “你还不呆?不呆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呆在这穷乡僻壤当个乡村教师了事?”

    萧兰枢一愣,一丝落寞从眼里一闪而过:“谁说这里是穷乡僻壤了?在我心里,这里是人间乐土。”

    苏婉言淡淡一笑:“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她转身走进了偏厅,留下萧兰枢独自坐在桂花树下发呆。

    一轮红日挂上了天空,虚虚的,像是谁在她的脸上蒙了一层纱。阳光也是昏黄的虚虚的一层影,照在身上觉不出温暖。一些上了年纪的没事可做的老人,像往常一样,自带小凳或椅子,聚到村头的一棵老榆树下晒太阳,拉家常,打发日子。不远处几个小男孩不惧寒冷,爬在地上玩弹珠。输了,赢了,耍赖了……各种层出不穷却并不新鲜的说辞惹得某位性急的老人一声呼喝:“没出息的兔崽子,输了就是输了,能有个爷们样不?”哭闹的小男孩马上住了嘴,只是不甘心地抽着鼻子,发狠似地擤了擤鼻涕,咬牙切齿地把手里剩下的弹珠往地上一拍:“再来!”这一嗓子倒颇有些豪气干云的潇洒,却反倒招来老人们的一顿哄笑:“连毛都没长全的家伙,就知道发狠了!”

    眼下这个季节,没什么庄稼活可干,日子过得比较清闲。女人们每日里的活计不过是伺候一家老小的生活,洗洗涮涮,扫扬尘,准备年货。而男人们则开始清理阴沟,修缮房屋,垒祖坟,劈柴火,帮着女人干一些体力活。最高兴的恐怕要数孩子们了,一边撒了欢的玩,一边期待着过年的热闹和美食。虽然改革开放的号角已经吹响,但在一九八零年的春天,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山村,物质生活依旧十分贫乏。倘若天公作美,赏一年好年成,再精打细算一番,基本上也还可以自给自足。逢年过节,家家户户的餐桌上,肉食是必不可少的,尽管那份量相当有限,但对平日里难得见荤腥的孩子们来说,已无疑是这世上最难得的珍馐佳肴。好在村子里草木繁茂,盛产雉鸡、野兔和油獾。于是,入冬后的娱乐节目之一,就是带上自制的火枪,三五成群的打野兔,抓油獾,捕山鸡。小年之前,每家每户的门口都会支起一根竹竿,开始熏制这些山村野味。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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