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捻军火攻宿州城,夏白血洒许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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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回 捻军火攻宿州城,夏白血洒许疃集 (第1/3页)

    

    张洛行自从攻打萧县之后,便统领黄旗捻军驻扎在符离集、古饶集、临涣集、褚兰集一带,龚德仍在相山庙窝内驻扎,而李允、李大喜、夏白、任乾、黄风等,则统带自己的军队驻扎在宿州城南的三里湾一带,如此,各路捻军便对宿州城形成了三面包围之势。这使得时任巡抚福济十分惶恐,他赶忙上奏朝廷,火速从英山调塔思哈一军,带领五千人马来到宿州城东关,旋即进入城内。

    塔思哈稍事休整之后,首先向驻扎在三里湾的李允、夏白开战。宿州新任知州才宇和也从灵璧赶来助阵。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才宇和一到宿州城东关,就烧起了他的第一把火,指挥他的鱼兵虾将,立即投入攻打捻军的战斗。

    但是,李允和夏白指挥各自的捻军猛力反击,塔思哈的吉林马队首先溃败,塔思哈军进攻失利,捻军乘机进薄城下。塔思哈退入城内,他不甘心自己的失败,指挥他的军队,紧闭城门,登陴固守,负隅顽抗,清军连发火箭枪炮,掩护才宇和与他的军队也退入城内,这才使得才宇和免遭灭顶之灾。

    这时,张洛行亦带领自己的军队抵达宿州城下,并开始攻城。张洛行命令捻军从四外取来树木和柴草,堆积在城墙下面,点火烧城墙。柴草被点燃,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噼噼啪啪便燃烧起来,但见火焰冲天,烟雾腾空,把城上的清军呛得睁不开眼睛,鼻涕眼泪直流,已全然失去反击的能力了。塔思哈仗剑督战,一旦发现溃逃者,便立即斩首。所以,清军将士全部龟缩在女墙后面,不敢逃跑,也无力出城反击。

    张洛行见柴草燃烧完毕,城墙仍岿然不动,觉得火攻作用不大,城墙上的清军仍然虎视眈眈,毫无退缩之意。这时,城下柴草完全燃烧殆尽,浓烟逐渐散去,一切都又恢复正常,城上城下相互对视,连眉毛眼睛也清晰可见。只见塔思哈将战旗一挥,随着呼啦啦一声响动,躲藏在女墙后面的众清军,全部挺身而出,站立城头。清军望着城墙下的捻军,开始向火枪中装填火药。张洛行见状,知道清军又要发动攻击,所以当即下令,他将手中红旗举起,在空中左右摇摆数下,捻军懂得旗语,知是后撤命令,便全部撤离到百丈开外,这时,任塔思哈怎么放枪开炮,也伤不到捻军的一根毫毛了。

    张洛行没有猜错,这时城墙上枪声连连,炮声隆隆,就像是春节放鞭炮一样,好不热闹。见此情状,张洛行哈哈大笑曰:“塔思哈,我儿,你知道我将离去,所以点放枪炮来欢送,你可真是个孝顺儿子!”

    张洛行指挥捻军反辔北上,又回到符离集、夹沟、古饶一带,在濉河岸边,正巧与一队团练相遇。团练虽属地方武装,是由当地的富豪乡绅出资组建而成,毫无组织纪律可言,一到乡村,非杀即抢,**掳掠,无恶不作,所以皆为百姓和捻军所深恶痛绝。既然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便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你道这乡练团丁有谁带领而来?此人非是旁人,他就是我们前面曾经提到过的,发现张洛行在雉河会议聚义时,向胜保通风报信的蒙城团总李南华。他是蒙城城东李圩子村人,字梦庄,道光十四年生人,是蒙城县的反动富绅,团练头领,清王朝镇压农民起义的急先锋和帮凶,也是地主阶级利益的忠实维护者。那么,他不在蒙城老实呆着,跑到濉河来做什么?

    原来,由于李南华围攻苗沛霖团练有功,因此受到清廷重用,并授以重权,命令他办理淮北地区团练,他所统领的练勇也被授予振威营称号,闻知宿州城被张洛行等捻军所围困,便带领自己的团丁练勇到宿州协助守城,故而来宿。

    张洛行捻军一万余人,李南华练勇三百余人,各在濉河南岸列阵,双方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都恨不得将对方一口吞下,方能解去心头之恨。

    李南华趾高气扬,打马飞奔而出,来在两军阵前,用手中长枪一指张洛行说道:“洛行兄,数月不见,你为躲避官军追捕,带领你的乌合之众东窜西跑,巧妙与官军周旋,你也真够辛苦的了,不容易,不容易。”

    话中的讽刺意味十分明显,张洛行当然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用同样的口吻回敬李南华道:“我做的事情,是为了推翻你和你的清朝主子的腐朽统治,连性命都早已豁出去了,还怕什么辛苦?李南华,倒是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下场了。”

    双方话不投机,越说越气愤。李南华大呼一声:“张洛行,我今天就亲自领教一下你们张家军到底有多厉害,谁也不必再多说了,看枪!”

    李南华一边咆哮着,一边打马向捻军营垒猛冲过来。张洛行赶忙提马闪身躲在一边,早有中年将领张易打马而出,但见他手持竹竿枪,来迎战李南华。

    这张易是张洛行的同胞兄弟,年龄比张洛行小十来岁,还不到不惑之年,正是精力充沛的青壮年时期,要论马上的功夫,非李南华所能比。两马相交,各自施展独门绝技,都想一招制胜,将对方刺于马下。

    李南华也真是不含糊,由于他从小练功,又熟读兵法,因此很懂得一些战法规则,只见他手持长枪,上下左右点刺,招式娴熟,技艺精炼,恨不得一枪将张易刺下马去。

    张易手中的竹竿枪也快似流星,如万朵星光在空中闪烁,使李南华难于应付。二人打斗到三十余回合时,只见李南华鼻尖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汗流浃背,已经手脚麻木,疲软无力了。他虚晃一招,拨马便逃。那张易正杀得兴起,怎能就这样放他逃走?他提马紧追,马头紧咬马尾,紧追不放。

    这时,张洛行见时机已到,便命令军兵吹响螺号,众捻军闻号而动,不管是马军还是步军,都一跃而出,向李南华及其练勇猛冲过去。在濉河岸边展开了一场厮杀。练勇打不过捻军,无心再恋战,人人只顾逃命,有的死在捻军枪下,有的缴械投降,多数人跳入濉河水中,妄图涉水而过,妄想侥幸逃脱。但濉河水深,下水即没头顶,还没有等到他们扑腾到对岸,即被淹毙而死。霎时之间,还是活蹦乱跳的练兵,都成了水下之鬼。

    李南华骑马,已是惊弓之鸟,他打马如飞,霎时便跑得不见了人影。李南华一直向宿州城里跑去。练勇中也有身体素质强悍者,一见吃了败仗,早已预感到大祸临头,谁也无心恋战,撒开像兔子一样的快腿,有的甚至比李南华的马跑得还要快,捻军追赶一阵,也就不再追赶了。李南华跑进宿州城里,一清点人数,三百余人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他只好面对塔思哈,如丧考妣,痛苦了一场。

    次日,另股捻军首领李大喜,率领马步捻军数千人,渡过濉河,击溃练勇数百,杀死无数,来与张洛行会合。这时,张洛行的军营设在古饶村,与李大喜相见,自是格外高兴。张洛行拍着李大喜的肩膀,深怀感情的说道:“大喜呀,你我在雉河一别,至今已有年余,大哥时常关心你的行踪,每当听说你取得胜利的时候,也暗自为你高兴。今日在此相会,你我兄弟可谓有缘啊!”

    李大喜也说道:“大喜与张大哥亦有同感。你我同为天涯沦落人,誓为灭清献终身。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与清军、练勇周旋,唯有不断游击方能生存,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哪一天就为国捐躯了。今日与大哥相见,实属巧遇。”

    二人正在谈话间,忽有探马来报说:“报告二位旗主,据探马探悉,李南华又勾结清军共有三百余人,正由宿州向古饶袭来。”

    李大喜听后一拍大腿,愤恨地说道:“李南华这个狗杂种,我等了他多年,他老是把脑袋缩进乌龟壳中,使我无法捉到他,这一次他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

    张洛行命令吹起螺号,集合队伍,将捻军迅速分布在北至褚庄村、东至灰古堆村一带,将众军兵埋伏于沟渠内,树林中,山石后,专等李南华到来。

    不到一个时辰,只见南方尘土飞扬,旌旗摇动,马嘶人啸,大队人马迅速向这边扑来。待清军进入埋伏圈之后,先是见到一面红旗不停摆动,紧接着螺号声又四处响起,埋伏在各处的捻军纷纷跃起,挥舞着大刀、竹竿枪等原始武器,双方还各自点起火药枪,一时喊杀声震撼田野,枪炮声此起彼伏,撕心裂肺,震耳欲聋,枪声炮声响彻天穹,久久不能平息。

    经过一场厮杀之后,大地才渐渐平静下来。再看在那广阔的田野上,河床沟壑中,到处是死人的尸体,还有被击毙的战马,到处是清军丢弃的军械物资,正在燃烧的旗帜,满目狼藉,叫人不忍睹视。也有未死的清军士兵,哭爹喊娘,不停嚎叫,十分凄凉。

    张洛行与陈大喜到处巡视,查看有无李南华的尸体。突然,在不远处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捻军爷爷,你老大恩大德,行行好,救救我这快要死的人吧!”

    张洛行与李大喜走向前去,见面前躺着一个清军,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锅盖帽丢弃一边,一只右脚已与大腿分做两处,断裂处还在往外冒污血,看样子不要过多久,此人就要一命呜呼了。

    李大喜蹲下身去,把自己的脸凑近那个清兵,忿忿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清军哪个的部下?”

    那人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我是宿州文生陆维东,被李南华狗贼硬拉来和你们打仗,我也是迫不得已呀。”

    张洛行问道:“这次战斗,你杀死几个捻军?”

    陆维东回答道:“我用枪矛刺穿一个捻军的肚腹,可他一刀将我的矛杆斩断,还砍掉了我的一只脚,又有几个捻军一起拥过来,在我的身上猛刺,以后我就昏迷了过去,任啥也不知道了。”

    李大喜听后,对陆维东说道:“陆维东,陆先生!你杀死了我们一个士兵,也算是够本了。我们确实没有条件救你,与其这样活着受罪,还不如死去的好,你只要一死,这样便可一了百了。”说着,举起手中大刀,一刀将陆维东的头颅斩下,陆维东从此就不再呻吟喊叫了。

    张洛行与李大喜继续向前巡视,当他们走到一堆尸体旁的时候,突见一人摇晃着身子,猛一下站了起来,但见他满脸污渍,浑身是血,手擎钢刀,踉踉跄跄向张洛行和李大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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