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回 愚崇安未战先败,张洛行血洒西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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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回 愚崇安未战先败,张洛行血洒西阳 (第1/3页)

    正在为南门的进攻失败而垂头丧气的穆彰阿,哪里想到城内的张五孩会突然向他发起进攻,慌乱之中毫无准备,还未来得及抵抗,就被飞驰而来的捻军打了个稀里哗啦,命小的都见了阎王,做了刀下之鬼,命大的侥幸逃脱。就连主帅穆彰阿,也差一点没把小命赔上。穆彰阿惶惶如丧家之犬,紧步伊兴额后尘,也一路向亳州方向逃走了。

    返回头来再说崇安。崇安到达临涣城北门的时间正值深夜,由于对城内情况并不熟悉,所以崇安并没有马上发动进攻。崇安将自己的兵营安扎在一条小河边上,临河扎营,是想借助河流以为屏障,阻挡捻军可能发起的进攻,这在军事上讲并无什么不妥。可是,崇安此人,生性骄横,刚愎自用,在他的心目中,他根本就没把区区几个捻匪看在眼里:他常对身边的亲随说“就连秀才造反,还三年不成,何况是一伙拿锄把子的农民?在我崇安的眼中,他们皆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在大清皇帝的虎贲之师面前,何堪一击?”

    军帐搭好了,崇安即将入帐休息,守备崇善提醒崇安道:“将军,小河对岸不远处,就是临涣城,城内住的可是穷凶极恶的捻匪呀,为防止匪兵半夜偷袭,是否多派些岗哨,夤夜巡逻,保证安全?”

    崇安连连摇头,回答说:“行军中,我军皆马蹄裹布,銮铃不挂,战士又人人衔枚,未曾发出响动。况且,现在正值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连鬼也预料不到我们的到来。我想,此时城内的捻匪们早已都进入了梦乡,虽说龚瞎子狡狯异常,他也不具备能掐会算的本事,他怎会预料到我军的到来呢?崇守备,你和你的军兵,也都一路辛苦,人困马乏了,依本统帅的意见,我看你们就安心的睡觉好了!进攻之事,待天明再议!”

    一军之统帅,竟然能做出如此愚蠢的推断与布置,其庸碌无能,可见一斑。崇善对于崇安充满自信,却很难说就有把握的话,亦是满心疑窦,不敢苟同。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崇安是将军,这支军队是他说了算,我崇善是捏着眼皮擤鼻子,有劲使错了地方啊。无奈之下,也只好遵从了。就这样,整支大军都扎驻河边,不派一人巡逻,也不派士兵站哨,上万疲乏之师,不到十分钟便都打起了鼾声。

    在临涣城内,捻军士兵们大多也都进入了梦乡。唯有一人,因心中烦躁,直到深夜也难以入睡。她不是别人,她就是总旗主张洛行的军中至爱、优伶剧社班主杜金婵。自从张洛行身受刀伤,被送往涡阳县西阳集朋友李家英家中去疗养以后,杜金婵心中始终惦念,从未踏实过,她吃不下,睡不着,整日价坐立不安,总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天夜间,早已是夤夜时分,可是杜金婵仍然独自坐在床头上,久久不能入眠。这一切,都被聪明伶俐的刘大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说起这刘大英,你也许不会忘记,她就是被侠女谭四姑从千里之外的武当山下护送到军营里来的那个刘大英。她原先不是要求被编入到萍踪侠客营去的吗,怎么又会出现在了杜金婵的身边了呢?说起来也并不奇怪,经过半年多的检验后,刘大英一无武功,而不懂刀棍之术,留在萍踪侠客营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成了人家廖志高等人的累赘。不得已,杜金婵只好将她调动到优伶剧社来了。

    半夜不能入眠,杜金婵便想一个人到室外去走动走动。可是她刚一出门,就被假装睡着的刘大英随后给追了上来。

    刘大英问杜金婵:“金婵姐,深更半夜的,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杜金婵淡淡地回答说:“大英妹子,你金婵姐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常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与总旗主张洛行的关系,想必你也清楚,我们本想待这场可恨的战争结束后,就拜堂成婚,结为秦晋之好。目观眼下情势,这可恶的战争,谁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结束呢?谁知前几日我的洛行哥又身负刀伤,不得不暂离军队,到他的朋友李家英家中去疗养去了。自从他走后,我一直就为他担心,谁知他这一去是福是祸?因为为他担心,所以就无法入眠,与其躺在床上干熬,还不如走出屋子,到外面去散散心为好。”

    刘大英是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她的人生历程中,她还是头一次听一个女人如此推心置腹的对她谈起自己的婚事大事,杜金婵无私的表白,心怀坦荡的述说,使刘大英大受感动。从她一踏进优伶剧社的那一天起,杜金婵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处处呵护她,关照她,可谓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今天又听杜金蝉敞开心扉,把如此隐秘的心里话都告诉了她,把她感动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来了。

    因此,刘大英便对杜金婵说道:“金婵姐,反正我也睡不着了,那就让我陪着你,到外面去溜达溜达好了。”

    二人穿好衣服,各手提宝剑,便一同向室外走去。因为是在战争环境,即使不会武术,不参加战斗的人,不会使用刀枪的女战士,也要每人佩带一把宝剑,这是为防万一,用来自卫和防身用的。

    二人一到天井大院内,便见明月当空,恰似明镜倒挂;月光如水,照耀犹如白昼。真是月光皎洁,银盘高照,杜金婵郁闷的心情,一下子便感觉轻松了许多。

    由于是居住在东城墙根下,一出院落大门,便面对高耸的城墙,来到登城台阶以后,二人不知不觉的就拾级而上,向城头攀登而去。

    在城头上值更的哨兵,见是杜金婵与刘大英,谁都认识她是总旗主张洛行未拜天地的红颜知己,所以在简单打过招呼之后,也无人阻止她们,任她们在城头上去走动了。

    借着不花钱的月光,二人无言无语,信步而行,不知不觉间,就从城东门走到了城北门。这里是王宛儿的防卫地带,由于夜深人静,站岗值更的士兵也都因为白天劳累了一天,大都怀抱矛枪等兵器,依偎在女墙下昏昏睡去了。杜金婵知道这些战士的辛苦,也不忍心去惊动打扰他们,反正现在是平静的夜晚,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刘大英借着如同白昼的月光,举目朝城外眺望,但见月光照耀之处,皆泛白光;尤其是离城不远处的那条河流,平静的水面如同镜面,反射回来的月光尤其明亮。突然,刘大英好似看见,在不远的小河对岸,从不大的一座桥头起,一拉溜的排开,好像是像起伏的蒙古包一样,叫人数也无法数清。

    刘大英小声对杜金婵说道:“金婵姐,这临涣城下怎么突然生出来这许多蒙古包呢?莫不是敌军的军帐吗?”

    杜金婵由于满脑子想的都是张洛行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在意城下的情况,现在,经刘大英如此一提醒,她不免也警惕起来。她瞪大眼睛,朝城下举目望去,这一望不打紧,可把她给吓坏了!

    杜金婵对刘大英说道:“大英妹妹,你没有看错,城下的确就是清军的帐篷。这批清军啥时候到来,又啥时候支下的帐篷,怎么咱们的士兵就没有发觉呢?这可不得了,咱们要先告诉守城的军兵,让他们赶紧去通知他们的旗主王婉儿。然后要马上返回山西会馆,把这个情况告诉龚军师和少旗主张宗禹!”

    二人毫不怠慢,撒开脚丫子,就往山西会馆跑。当二人刚到会馆门口时,恰遇少旗主张宗禹临时起来小解。张宗禹见杜金婵与刘大英半夜不睡,正要问她们为什么时,突然,听杜金婵慌里慌张的说道:“宗禹,情况不妙,不知是哪路清军,竟然在人不知神不觉的情况下,在城北被扎下了大营,看来,他们来头不小,竟然藐视我捻军到了如此程度,胆敢在离我如此近的距离安营扎寨!恐怕到天亮后,他们就要向我们发动进攻了!”

    张宗禹听完杜金婵的述说之后,认为她所说的不可能有假,于是赶忙走进屋内,将军师龚德喊醒,让杜金婵与刘大英把所看到的情况,重又对他叙述了一遍。

    龚德听完杜金婵和刘大英的回禀后,沉思了片刻,就分析道:“有如此胆量,且又做出这种愚蠢决定的,在清军将领中,我看非崇安此人莫属了。崇安是出了名的刚愎自用,唯我独尊,在他的心目中,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再无别人了。他总认为,他是老子天下第一,无人敢在他这个土皇帝头上动土,所以说,只有此人,才会做出自以为聪明,其实是最愚蠢不过的事情来。俗话说,骄兵必败,这正好给了我们击溃他的好机会。宗禹,现在,这打掉崇安嚣张气焰的责任,就非你莫属了!”

    张宗禹根据龚军师的意见,立即命令张宗道:“宗道,现在离天明还有很长时间。俗话说,天明一阵黑。在天空中明月失去光明的时候,大地必然陷入一片黑暗,此时正是我们出动奇兵,向昏睡中的清军发动突然攻击的好时机。你马上骑快马到西门,然后再到南门、北门,将张五孩和刘多义、王宛儿给我调来,我要向他们下达对崇安发动进攻的命令!”

    张宗道奉命而去。他刚出山西会馆的大门,便迎面碰上了骑马而来的王宛儿。原来,他是在听到巡逻军兵的报告之后,又亲自登上城头,确定清军的确在城北门外不远处搭建军帐的情况后,而后又匆忙赶来山西会馆的。陪同护卫王宛儿前来的,还有小战士张皮绠。

    张宗道一边骑马外出,一边对王宛儿说道:“说曹操,曹操便到了!这样也省下我再往北门跑一趟了。”说完打马而去。

    时间不长,张五孩、刘多义等将领,也都先后赶来山西会馆了。张宗禹开门见山:“不知在什么时候,既狡猾又愚蠢的清妖,竟然在我们的鼻子底下布下了许多帐篷,安营扎寨了。显然他们是目中无我捻军,这也太骄横狂妄、欺人太甚了!如果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哪里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睛!现在我发布命令:张五孩,你带领一千人,由西门迂回到北门,我与刘多义带领一千人,由东门也向北门抄袭,王宛儿则打开北门,直接出动,然后听统一号炮声,同时对帐篷里的清军展开突然攻击!”

    龚德又特意叮嘱诸位将领道:“我估计,此一股清军乃崇安所部,崇安此人,向来倨傲自大,且刚愎自用,但却用兵刁钻。他此一次来,到底又要采用什么战法,现在我们还无从得知。我的意见是,此次向他发起攻击,还属试探性质,在未有决胜把握之前,你们千万记牢,不可向纵深进攻,以免遭受崇安设下的圈套。你们可隔河用枪炮射击,只求击溃击退,不求全部歼灭,以防打鸡不成,反舍把米。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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