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佰零四章 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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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佰零四章 惨白 (第1/3页)

    

    估计是因为血浆溅到眼睛里的缘故,满世界的红,映得眼睛都微微发疼。睫毛被血黏在一起,可他竭力地睁着眼,想要再细细地看看她的眉、她的眼,只是,太累了,眼皮太重,漆黑的梦,像是最香甜的鸦片,将他彻底掩盖。詹温蓝忽然有点心满意足。至少,他能死在她的怀里……。

    “这是李嫂的遗书!”那时,她将那薄薄的一张纸抵在他的面前,脸上似乎还带着未消去的笑意,只是,眼底的冰雪狂暴席卷。

    他站在原地,只觉得霍然失去了一切。到底,她还是知道了。

    一直明白她很聪明,聪明到连张博那样的大拿都破例收她为关门弟子,可是,为什么还是不断地奢望,奢望,她这一次没有这么聪明,没有看清一切迷雾。

    他垂下眼帘,静静地听着她平静一如往昔的声音,“让我最后再猜一次,你父亲最后这一出‘釜底抽薪’,让你在我房间放下‘证据’,是向乔老的致意,并且表明立场,对不对?”

    他看着她,眼底是极深极深的忧郁,面对她这种指责,许久,竟是一个字也没有答。如何说,又说什么?嘴里,血腥味充斥了一切,铁锈的味道,那般熟悉,他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歪着头,静静地看着他,葳蕤一笑。

    那笑如清晨的朝露,转眼即逝,却美到芳华都要嫉妒。

    “原来……。”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却让他彻底心寒如水。

    想要告诉她一切,告诉她,他别无选择。他父亲为了那个位子,从二十多年前就历尽千辛,他不能亲手废了自己的父亲!

    想要和她说,他并不是要将冷家置于死地,只是让冷家稍微停一停脚步。冷家上下只要没有做过任何不当的事情,“配合调查”终究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

    可是,他来不及说这一切,因为,下一瞬,“嘭!”一声巨响。

    他眨眼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身影突然朝他冲来。

    那速度竟然连他都反应不及,就看到那秀丽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惊人魅力的弧度,然后,如潮起潮涌的浪花,渐渐冷下来,静下来。

    他浑身僵硬地低头,骨头转动间,几乎听到了自己牙齿颤抖的声音,那冰冷的风似乎一刹那刺进了骨髓,冰冷彻骨。

    那是冲上来挡在他身前的冷云溪的身体。

    是他日日夜夜、爱之入骨的冷云溪!

    上一刻,她撕开他们之间一切冠冕堂皇的美丽幻影,将一切虚幻的爱情剥离,任真相鲜血淋淋,任阴谋真相大白,可下一刻,就在别人开枪的一瞬间,她竟然第一时间冲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那颗子弹。

    她刚刚到了嘴边的话,就因为这一声枪响,定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声音。“原来……。”她的话,明明还没有说完,为什么,为什么!

    黏腻的触觉一丝丝地满眼他的掌心,他僵硬地将手定在她的身上,鼻尖渐渐被那恐怖的血腥占据。

    这么多的血,这么红的沙土,就像是一片红色的沼泽,他已经跌下去,再也爬不上来,眼看就要蔓延到他的鼻腔,他的眼,他的头顶……。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张了张嘴,重复了几次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她看着他,竟然眼中分明带着一股沁着冰雪的笑:“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一见钟情?詹温蓝,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天生凉薄!”

    最后一个字堪堪落下,一声枪响,打破了最后的平静。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向后倒去,跌落在那岸边,顺着中心,一个后仰,跌进那河水里,瞬间没顶。

    “啊!”那一天,他就疯了,彻底疯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可是,心都被挖开了,不是一堆腐肉,还能是什么?

    他就在那条河旁边,看着满地的猩红,连她最后一丝衣角都碰不到,只能空洞着双眼,然后被乔老彻底弄晕。

    只是,在后来许多许多的夜里,永远睡不着,永远重复着同一个梦,梦中有那湍流的水面,更有那许久许久以前的记忆……。

    在b市上大学,其实,并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的父亲,根基在南方,军校按理来说才是他最好的起点。当然,鉴于,他对仕途和军界并没有野心,他索性选择了在b市读了那所闻名遐迩的大学。父亲听到他的选择,只是惊了一瞬,望着他良久,“你决定好了?确定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呢?他那时候坐在沙发里,支着下颚,看着窗外的群雁飞过。他止步在此,但,父亲心心念念的,一直是想在b市落下真正的根基,从此,屹立不倒、枝繁树茂。他身为独子,除了帮他,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即便,那个时候,他其实已经在伦敦囤积下大笔资产,也已经和几位外国“朋友”合作非凡。但,这些,没必要多说。x的身份,不过只是个掩饰,对伦敦来说,是个隐形富豪,对“詹温蓝”来说,不过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另一重身份而已。

    国内权贵的圈子,交际无外乎那样。既然选择要帮,索性,便要从“关系”入手。

    b市是全国政要最集中的地方,自然也是关系最错中复杂的地方,认识祁湛,其实最简单不过。

    他们俩的父亲年轻时在一个部队,之前就在南京一起读书,只不过,祁湛比他大了几岁,从来都是照顾人的那个。后来,祁家举家去了上海,才渐渐少了联系。

    有一天,祁湛忽然给他打电话:“晚上有没有空?我在学校门口。”

    他当时在图书馆,顿时有点惊讶,倒是笑意盎然:“怎么来这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再怎么着也要给你接风洗尘啊。”

    “滚,我回母校,要你接什么风!”祁湛笑骂一句,直接甩了地址过来。

    也对。b大就是祁湛母校,回母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那时候,他没有多想,只是回了一趟自己公寓,选了一瓶好酒。虽说不提前接风,总不能空手而去。

    只不过,走到路上,才想起那天是个什么日子。

    啧,竟然忘了,某人就是那天生日!

    可是,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天都暗了,也懒得再去搜罗其他生日礼物,只能下次补上,开车去的路上,还在想,到底是哪阵风,把祁湛忽然从上海吹过来了。

    只是,到了ktv,找到包厢,他带着那瓶carruadesdelafite推门而入的时候,到底还是微微一愣。

    祁湛的生日派对,竟然请了他们学校的女学生。

    向来,他们攒局在一起的时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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