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七回 相信

    第一百二七回 相信 (第2/3页)

不动的,只得开口说道:“大爷是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说让人去回我一声儿?”

    这下容湛总算有反应了,他抬起失神的眼睛细细看了君璃一会儿,才哑着嗓子低声说道:“你以前骂我蠢,骂我没用,活着都是浪费粮食,我还觉得你可恶,恨不得掐死你,现如今方知道,你说的是对的,我的确没用,也的确蠢,连什么时候被人陷害了都不知道,也从没想过自己以前是多么的猫憎狗嫌,弄得如今阖府上下每一个人相信我,都是我自找的,是我活该!”

    君璃没想到自己不过问了一句话,便引出他这么一大篇话,且还是反省自己的话,几乎就要忍不住去床边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升起东边落下了!

    随即便觉得,若是大杨氏能早几年这般陷害他,惹得宁平侯像此番这般暴打他一顿,指不定他改过自新,变成了另一个人也未可知,不过这事儿也说不准,谁都知道病中的人是最脆弱的,万一他只是眼下知道反省自己,等身体恢复以后,便将自己今日说的话抛到脑后去,又固态重萌呢?

    念头闪过,又听得容湛哑着声音道:“如果我说昨日那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会相信我吗?”声音里饱含期盼与希冀,显然是想听到君璃回答说相信他的,只是问题问完以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是多么的可笑,连秀巧一个伺候了他几年,须仰仗他鼻息过活,他也自来待其不薄的丫鬟都不肯相信他,更何况君璃自来厌恶他,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他?

    因自嘲一笑,又说道:“连一向待我宛若亲生的母亲都不肯相信我,更何况是你了,也是我自己犯糊涂了,青天白日的便说起梦话来。”

    虽说某人现下这副极有自知之明的样子看得君璃极是顺眼,心下也是大爽,不过君璃心下却是知道此事并非他所为的,正要告诉他,他并非白日做梦,她还真相信他。

    就听得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太夫人瞧大爷来了。”

    君璃闻言,只得暂时将到嘴的话咽回去,迎了出去,果见太夫人扶着如柳的手慢慢走了进来,待君璃屈膝行过礼后,便问道:“湛儿可已醒过来了?”

    “回祖母,已经醒了。”君璃答道,说完想起容湛这会儿只怕不想见人,正要说他又睡着了的,谁知道太夫人已一边说着:“那我瞧瞧他去。”一边已往内室走去。

    君璃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跟了进去。

    太夫人见容湛果已醒了,脸上就带出了几分笑来,道:“瞧你这气色还不错,想来再养上个十天半月的,便可以大好了,说来这可都是你媳妇的功劳,你以后可不能再惹她生气伤心了,否则别人我不知道,我第一个就先饶不了你!”

    又关切的问:“身上疼得可好些了?想什么吃的,就只管使人去告诉我,我自会打发人与你送来的。这两日你便先在这屋里养着,等过几日伤口结痂了以后,再搬回你自己的院里不迟。”

    容湛却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太夫人的话听进去。

    太夫人又坐了一会儿,见容湛一直不说话,她自己也实在找不到话说了,便起身向君璃道:“这几日你便辛苦一些,等他明儿大好了,他自然记你的情。我就先回屋了,明儿再来瞧他。”说着扶了如柳的手要出去。

    不想还未及转身,冷不防就听得容湛道:“祖母,如果我说昨日那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是被人陷害的,您会相信我吗?”与方才问君璃的问题如出一辙。

    听得君璃禁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话说这货是不是魔怔了,见人就问这个问题?难道有人嘴上说相信他,就能证明他的清白了?她要是他,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养好伤,然后尽快找出证据,将证明摆到众人面前,到时候众人自然无话可说,如今只在这里自暴自弃钻牛角尖,算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君璃也挺关心太夫人的态度,因忙也看向了太夫人,——虽说昨日太夫人说了‘如果湛儿是冤枉的,我必定还他一个清白’,不过之后便再无下文了,且太夫人说的是‘如果’,指不定她心里也认为此事真是容湛做的呢?连最大的靠山都不肯相信他,那容湛想要洗刷自己的冤屈,可就更要难上加难了!

    太夫人见问,既不说相信容湛,也不说不相信他,只是道:“我知道此番你吃了大亏,但只你说你是被人陷害的,总也得说出是被谁陷害,并摆出证据来不是?就这样空口白牙的说你是被陷害的,便是我信了你,旁人也不肯信你啊。罢了,横竖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由得它过去罢,只要你以后改好了,旁人自然会慢慢儿对你改观的。”

    正如方才君璃所想的那样,太夫人昨日是说过要还容湛一个清白,但这句话最关键的地方不是这个,而是前面那个‘如果’,昨日太夫人见容湛被打成那样,依然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倒也有几分相信了他;只是这几分相信还远远不够,毕竟容湛以前是副什么德行,阖府上下都知道,他说事情不是他做的,就真不是他做的了?他总得摆出证据来罢?

    且若此事真不是容湛做的,那势必是府里别的男主子做的,死了的那个丫头可是侯爷的通房,府里的男仆们根本不敢招惹她,那弄大了她肚子的,便只能是府里众多男主子中的一个;不论这个人是谁,一旦查出来,都将是一件丢尽宁平侯府脸面的事,传了出去,宁平侯府上下以后都别出去见人了,倒不如就此将事情打住,不管是不是容湛做的,都就此打住,毕竟他素日的名声实在说不上好听,便是再坏一点,料想也不妨事,也免得再坏了其他人的名声,——太夫人自有太夫人的考量。

    太夫人这话一出口,容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里的期盼与希冀一下子消失了个无影无踪,颓然的趴下身去,将脸埋在被褥里,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看在君璃眼里,就禁不住暗叹了一口气,经过此番之事,想来某人应当会知道名声的重要性了罢?

    送罢太夫人,君璃折回内室,就见容湛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将脸埋在被褥间趴伏着,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心里正想什么。

    她想了想,正打算继续方才太夫人来之前的话题,又听得丫鬟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大夫人瞧大爷来了!”

    我勒个去,还没完没了!君璃暗自腹诽,却也不能不让大杨氏进来,只得又迎了出去。

    待君璃屈膝行礼后,大杨氏问起容湛来,“这会子可好些了?我方才恍惚听得人说已经醒了,可是真的?药吃了吗?”

    君璃见问,正要回答,就听得里面传来容湛的声音:“是母亲进来了吗?奶奶,请母亲进来罢,我有话与母亲说。”

    他不会又想问方才问她和太夫人的那个问题罢?君璃悄悄撇了撇嘴,到底还是请了大杨氏进去,而大杨氏来之前本来也是想亲自见见容湛,好叫容湛知道她有多关心的,反正这会儿他的伤口已经上过药也已换过衣裳了,没什么好避嫌的,闻得容湛此言,自是正中下怀,忙随君璃走进了内室去。

    一见容湛,大杨氏便忙不迭表达起对他的愧疚和心疼来:“我的儿,此番你真是受苦了,我一想到都是因为我去得太慢,才害你被你父亲打成这幅模样的,我心里便自责得慌,疼得我昨儿一宿都没睡着,幸好你已醒过来了,不然午夜梦回之时,我都不知道该以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姐姐了。”一边说,一边已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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