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第01章 (第2/3页)

xdx潮,这对她来说是罕见的。但还是带来了让人不喜欢的副作用。那种辱没人格的感觉便是其中之一。和杰罗德每做一次这种早期的游戏,她自己便会做噩梦。从噩梦中醒来时,便会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深深插在两腿分叉处。她只记得其中一个梦境,那种记忆遥远、模糊。她一丝不挂地在玩槌球游戏,突然,太阳消失了。

    别管那些,杰西,那些事你可以改天考虑。此刻,惟一重要的就是让他放开你。

    是的。因为这不是他们的游戏,这全是他的游戏。她继续这个游戏只是杰罗德要她这么做。况且那也不再够味了。

    湖面上那只潜鸟又发出了孤寂的叫声。杰罗德那傻乎乎的充满期待的咧嘴笑已经被温怒的不高兴神情所替代。你破坏了我的乐趣,你这悍妇。那神情说道。

    杰西发现自己记起,上一次也看到这种神情。八月里,杰罗德拿着一份用有光纸印刷的小册子来找她,指给她看他想要的东西。她说好的,如果想要一辆泼斯切,当然可以买的,他们肯定买得起。但是,她以为他最好去买森林大道健康俱乐部的会员资格,正如他过去两年来一直扬言要这么做的那样。“你现在没有那样的体格。”她说,她知道这样说不策略,但是她感到真不是讲策略的时候。而且,他曾惹恼了她,使她毫不顾及他的感情了。近来这种情况发生得越来越频繁,她不知道对此该做些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态度生硬地问道。她不愿费心作答。她已经知晓,当杰罗德问这种问题时几乎总是不须作答的。重要的信息存在于简单的潜台词里:你让我心烦意乱了,杰西,你不在做游戏。

    然而,在那个场合——也许是无意识地为这个场合作准备的,她情愿忽视那句潜台词:“意思是,不管你是否拥有一辆泼斯切,今年冬天你还是要过四十六岁,杰罗德你仍然超重三十磅。”太残酷了,是的。她本来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当她看着杰罗德递给她的小册子封面上跑车的图片时,她本来可以挥去眼前闪现的形象。就在那一瞬间,她看见一个脸红红的、有着额间发际线的胖小孩,卡在他带到游戏水湾来的车轮内胎里。

    杰罗德从她手里夺过小册子,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开了。打那以后,泼斯切这一话题再也没提起过……可是,他不满的凝视,意味着“我们不开心”,她常常从中看见这事的影子。

    此刻,她正处干那更为炽烈的凝视之下。

    “你说那听起来有趣。那正是你原先说的话——‘听起来有趣’。”

    她说过那句话吗?她想她说过。但那是个错误。出了点错,就这么回事,在丢弃的香蕉皮上滑了一跤。确实如此。可是,当你的丈夫像个婴孩那样咧着下嘴唇准备发脾气时,你怎能那样告诉他呢?

    她不知道。她垂下目光……她看到了她一点儿也不喜欢的那个东西。杰罗德的变体“快乐先生”一点儿也没畏缩。显然,快乐先生没听见计划的改变。

    “杰罗德,我就是不——”

    “想干?唔,那真是怪事,是不是?我一整天没上班,如果我们要过夜生活,就意味着明天早晨也不上班。”他暗自思忖了一会儿,然后重复说道,“你说过听起来有趣的。”

    她开始像一个疲惫的玩扑克老手那样摆出她的种种借口。(我说过的。可是我现在头疼。说过这话,可是我正经受着讨厌的经前腹痛。是这样,可我是个女人,有权改变主意。是的,可是我们出来了,来到这广阔的人迹罕至之地,你吓坏我了,你邪恶的美丽的淫棍,你。)这些谎言不是满足了他的错误想法,就是满足了自尊心(两者常常可以互换)。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摸一张牌,任何一张牌,那个新的声音大声说话了。这是它第一次大声说话,杰西入迷地发现,这个声音在空中和在她脑中听起来完全相似:

    坚定、果断、干巴巴却不失控制。

    那声音听起来耳熟,令人好奇。

    “你是对的——我想我确信那样说过。可是,听起来真正有趣的是,在你的名字和其他a类选手一起登门之前和你私奔。我想,我可以弹会儿吉他,然后坐在床边享受恬静。也许,太阳落山之后玩玩拼字游戏。那是不是冒犯,可以使你提出诉讼,杰罗德?

    你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因为我真的想知道。”

    “可是你说过——”

    整整五分钟,她一直以各种方式告诉他,她想从这该死的手铐里解脱出来。可他仍然不放过她。她的耐心失去控制化为怒火了。“我的上帝,杰罗德,我们刚开始做这个游戏时,它就不再有趣了。要是你不是呆如木瓜,你就会意识到这一点。”

    “你这张嘴,这张伶俐、刻薄的嘴巴,有时我真讨厌——”

    “杰罗德,当你的脑瓜当真在想什么时,好话歹话全都听不进去。你说是谁的错?”

    “你像这样我可不喜欢你了,杰西。当你像这样时,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事情变得越来越糟,且转为可怕了。最可怕的是,它发展得那么快。她突然感到非常厌倦。她想起了老保罗·西蒙的一句歌词:“这种疯爱我一点也不想要。”千真万确,保罗,你也许个头不高,可是你不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没什么,因为现在的话题是这些手铐,而不是当我改变了对某事的看法说你多么爱我或不爱我。我想从手铐里出来。你在听我说吗?”

    没有,她恍然大悟,沮丧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真的不在听。杰罗德仍然不睬她。

    “你就是这样反复无常,极其刻薄。我爱你,杰西。但是我讨厌你那该死的嘴巴,我一直是这样的。”他用左手掌擦了擦他那噘起来的玫瑰花蕾似的嘴巴,然后悲哀地看着她。可怜的、被欺骗的杰罗德,对一个女人承担着责任,这个女人让他来到了这个原始森林,却违背诺言,拒绝尽她的性义务了。可怜的、被欺骗的杰罗德,他没有显示任何迹象,要从浴室门口的梳妆台上取下手铐的钥匙。她的不安转化成别的情绪了——这时,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情绪夹杂着愤怒与恐惧,她记得以前只有一次有过这种情绪。

    在她十二岁左右,在一次生日舞会上,她的弟弟威尔用手戳她身体的羞处,所有的朋友都瞧见了,大家都笑了起来。哈哈,太可笑了,夫人,我想……然而对她来说并不可笑。

    威尔笑得最厉害。他笑弯了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头发遮住了脸。那时,甲壳虫乐队、石头乐队、搜查者乐队以及其他乐队刚出现一年左右。威尔的许多头发拖了下来,显然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见杰西,因为他不知道她是多么愤怒……在通常的情况下,他很清楚杰西的心境与脾气。他不停地笑着,使她心中充满要发泄的**,她知道,得做些什么,或者仅仅发作一通。她攥起一只小拳头,当她深爱的弟弟终于抬起头来看她时,一拳砸在了他的嘴巴上,像打一根圆木柱那样将他打倒在地。他嚎啕大哭起来。事后,她试图说服自己,与其说他是痛得哭,倒不如说是由于惊奇而哭。但是,即便只有十二岁,她也知道情况并非如此简单。她伤害了他,伤得很重。他的下嘴唇裂了一个口子,上嘴唇裂了两个口子,她下手太重了。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他做了件傻事?可是他只有九岁啊——那一天他刚好九岁,而且在那个年龄,所有的孩子都会犯傻呀。不,不是他傻,是她担心——担心如果她不做些什么,发泄掉心头那种讨厌的怒气和难堪,那将会……(熄灭阳光。)那天她第一次碰上的事情真相是这样的:她的内心有一口井,井里的水是有毒的,当威尔用手戳她时,就往井里放下了一只吊桶,桶提上来时便装满了污物以及蠕动着的虫子,为此她恨他。她想,正是这恨使得她出击,使得她发作。那深藏在心的东西使她感到恐惧。现在,过了这许多年之后,她发现它仍然使她感到恐惧……而且还使她愤怒。

    你不会熄灭太阳的,她想。她丝毫没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要是你这么做真该死。

    “我不想争辩那些小事,杰罗德。去拿那该死的钥匙,给我开锁。”

    接着,他说了句话,使她大为震惊,以致开始时她没听懂:“要是我不给你开锁怎么样呢?”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他语调的改变。他通常以一种虚张声势的、粗哑却热诚的声音说话——这里我负责一切,这对我们大家来说是件相当幸运的事,是不是?可现在,这是个她不熟悉的低沉语调。那闪光又回到他的眼里——从前,那种**辣的小小亮点曾像一组泛光灯一样激起了她的**。她无法看得很清楚——他的眼睛在金边眼镜后面朝下眯着,变成了膨胀的细缝——但是,亮光就在那里,确实在那里。

    而且还有那怪异的快乐先生,它一点也没畏缩。事实上,它看起来比她能记起来的任何时候都要长、大……尽管那也许只是她的想象。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宝贝?我不这么想。

    她把所有这些信息都理了一遍,然后才回到他最后说的那句话——那个令人惊诧的问题:要是我不给你开锁怎么样呢?

    这一次,她越过了语调,考虑词义了。当她渐渐弄懂了这句话的含义时,她感到她的怒气与恐惧加剧了。她的内心某处那只桶又顺井而下,舀起污水脏物——一桶满是细菌的污水,几乎像沼泽地里铜头蝮蛇一样有毒。

    厨房的门在门框上撞击着,那只狗又在林中吠叫了,现在听起来它离得更近了,那种叫声凄厉、绝望,那样的声音听长了肯定会让你产生偏头痛的。

    “听着,杰罗德,”她听见自己一种新的强烈的声音在说话。她意识到,这声音本来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时机来打破沉默的。毕竟,置身于这罕有人迹的卜什威克马克湖的北岸,被手铐铐在床柱上,身上只有一条极为暴露的尼龙短裤——可是她发现自己仍在自我欣赏。“你可在听我说话?我知道这些日子来,当我说话时,你不在认真听。可是,这一次,你听我说话真的很重要。所以……你到底在不在听?”

    他正跪在床上看着她,仿佛她是以前未曾发现的一种昆虫。他的面颊上红色的毛细血管蠕动着,形成复杂的网络(她把它们看做是杰罗德的饮酒招牌),脸几乎红成紫色了。他的额头也涨得紫红。颜色是那么深,形状是那么清楚,看上去就是一块胎记。

    “是的。”他说,他用他低沉的新语调说出来,说成了是——的。“我在听你说,杰西,我肯定在听。”

    “好的。那么,你走到梳妆台那里去拿钥匙。你把这个打开。”她将右腕哐啷哐啷地撞在床头板上,“然后再把这个打开。”她以相同的方式让左腕哐啷作响。“如果你立刻这样做,我们可以来点正常的、无痛苦的、双方都有高xdx潮的**,然后回去过正常的、无痛苦的生活。”

    没有意义。她想。你把那个词省略了。在波特兰的正常的、无痛苦的、没有意义的生活。也许情况就是这样,也许有点过于戏剧化。她发现,被手铐锁在床上,就会使人这样。但是,不管怎么说,倒不妨省略那个词。这表明那个新的、并非一派胡言的声音毕竟还不是那样卤莽。接着,仿佛要和这个想法相矛盾,她听到了那个声音——那毕竟是她的声音——明显地开始节奏加快、怒气上升。

    “但是,你继续荡来荡去,嘲笑我,我就直接从这里上我姐姐家,查明谁判她离婚的,我要给她打电话。我不是开玩笑。”

    我不想做这个游戏。

    这时,确实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这是她根本不会料到的:他那种咧嘴的笑又浮现在脸上,就像是一艘潜艇,经过危险的长途航行,终于达到安全的水域,浮上了水面。然而,那并非真正让人难以置信。真正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种咧嘴笑不再使杰罗德看上去是个无害的弱智,而使他就像个危险的疯子。他的手又伸过来了,他抚摩着她的左乳,然后挤它,使她感到疼痛。他捏她的**,真让人讨厌。以前他从未这样捏过她。

    哟,杰罗德,好痛啊!

    他严肃地、很欣赏地点点头。这神态配上那令人恐惧的咧嘴笑,显得很是怪异。

    “很好,杰西,我是指整件事情。你可以当个演员,或者一名应召女郎,要价昂贵的那种。”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这应该说是恭维你了。”

    “我的上帝,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她确信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现在她真的害怕了。卧室里产生了某种糟糕的东西,像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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