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第2/3页)
曾梦的厚禄。其次,它怵目惊心地毁灭了年轻人的青春与活力,因为水兵比其他人都老得快。我观察了一辈子。一个人进了海军,比参加其他任何行业都更容易受到一个他父亲不屑搭理的庸人的儿子的,更容易使自己过早地受人嫌弃。去年春上,我有一天在城里遇见两个人,他们可以为我的话提供有力的证据。我们都知道,圣艾夫斯勋爵的父亲是个乡下的副牧师,穷得连面包都吃不上。可我偏偏要给圣艾夫斯勋爵和一位鲍德温将军让道。这位将军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的脸膛是红褐色的,粗糙到了极点。满脸都是皱纹,一边脑帮上挂着九根灰毛,上面是个粉扑扑的大秃顶。‘天哪,那位老兄是谁呀?’我对站在跟前的一位朋友(巴兹尔·莫利爵士)说道。‘老兄!’巴兹尔爵士嚷道,‘这是鲍德温将军。你看他有多大年纪?’‘六十,’我说,‘也许是六十二。’‘四十,’巴兹尔爵士答道,‘刚刚四十。’你象一下我当时有多惊奇。我不会轻易忘掉鲍德温将军。我从没见过海上生活能把人糟蹋成这副惨象,不过略知一二罢了。我知道他们都是如此:东飘西泊,风吹雨打,直至折磨得不成样子。他们干脆一下子给劈死了倒好,何苦要挨到鲍德温将军的年纪。”
“别这么说,沃尔特爵士,”克莱夫人大声说道,“你这话实在有点尖刻。请稍微可怜可怜那些人吧。我们大家并非生下都很漂亮。大海当然也并非是美容师,水兵的确老得快。我也经常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很快便失去了青春的美貌。可是话又说回来,许多职业(也许是绝大多数职业)的情况不也统统如此吗?在陆军服役的大兵境况一点也不比他们好。即使是那些安稳的职业,如果说不伤身体的话,却要多伤脑筋,这就很难使人的容貌只受时光的自然影响。律师忙忙碌碌,落得形容憔悴;医生随叫随到,风雨无阻;即使牧师——”她顿了顿,寻思对牧师说什么才是——“你们知道,即便牧师也要走进传染病房,使自己的健康和相貌受到有毒环境的损害。其实,我历来认为,虽然每个行业都是必要的,光荣的,但是有幸的只是这样的人,他们住在乡下,不用从事任何职业,过着有规律的生活,自己安排时间,自己搞些活动,靠自己的财产过日子,用不着苦苦钻营。我看只有这种人才能最大限度地享受到健康和美貌的洪福。据我所知,其他情况的人都是一过了青春妙龄,便要失去几分美貌。”
谢拨德先生如此急切地想要引起沃尔特爵士对海军军官房客的好感,仿佛他有先见之明似的;因为头一个提出申请要租房子的,正是一位姓克罗夫特的海军将军,谢泼德先生不久前出席汤顿(萨默塞特郡郡府)市议会举行的季会,偶然结识了他。其实,他早就从伦敦的一位通信者那里打听到了有关这位将军的线索。他急匆匆地赶到凯林奇报告说,克罗夫特将军是萨默塞特人,如今发了大财,想回本郡定居。他这次来汤顿,本想在这附近看看广告中提到的几处房子,不料这些房子都不中他的意。后来意外地听说——(谢泼德先生说,正像他预言的那样,沃尔特爵士的事情是包藏不住的)——意外地听说凯林奇大厦可能要出租,而且又了解谢泼德先生主人的关系,便主动结识了他,以便好问个仔细。在一次长谈中,他虽说只是听了介绍,却表示非常喜欢这幢房子。他在明言直语地谈到自己时,千方百计地要向谢泼德先生证明:他是个最可靠、最合格的房客。
“克罗夫特将军是何许人?”沃尔特爵士有些疑心,便冷冷地问道。
谢泼德先生担保说,他出身于绅士家庭,而且还提到了地点。停了片刻,安妮补充说道:
“他是白色中队的海军少将,参加过特拉法加战役,此后一直呆在东印度群岛。我想,他驻守在那里已经好多年了。”
“这么说来,”沃尔特爵士说道,“他的面色想必和我仆人号衣的袖口和披肩一样赤黄啦。”
谢泼德先生急忙对他说,克罗夫特将军是个强健漂亮的男子汉,确实有点饱经风霜,但不是很严重,思想举止大有绅士风度。他丝毫不会在条件上留难于沃尔特爵士,他只想能有一个舒适的家,并能尽快地搬进去。他知道,要舒适就得付出代价。知道住这么一座陈设齐备的大厦要付多少房租。假使沃尔特爵士当初要价再高一些,他也不会大惊小怪。他了解过庄园的情况,当然希望得到在猎场上打猎的权利,不过并没有极力要求。说他有时拿出枪来,但是从来不杀生。真是个有教养的人。
谢泼德先生滔滔不绝地絮叨着,把海军少将的家庭底细统统亮了出来,显得他是个再理想不过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