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第3/3页)

戏计划被眼下的喜事冲断之后(说到这里颇有礼貌地瞥了托马斯爵士一眼),是否还打算继续排演。如果继续排演,不管什么时候需要他,他都会赶回曼斯菲尔德。他马上要走了,赶紧去巴斯会见他叔父。不过,如果还可能再演《山盟海誓》,他要坚定不移地参加,要摆脱任何别的事情,要跟他叔叔明明白白地谈定,什么时候需要他,他就来参加演出。这戏决不能因为他不在就半途而废。”

    “从巴斯、诺福克、伦敦、约克——不管我在哪儿,”他说,“我只要接到通知,一个钟头内就会动身,从英国的任何地方赶来参加你们的演出。”

    好在当时要由汤姆来回话,而不是他妹妹。汤姆当即流利自如地说道:“很遗憾你要走了——至于我们的戏,那已经完了——彻底完了(意味深长地望望他父亲)。绘景师昨天给打发走了,剧场明天差不多就拆光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现在去巴斯还早,去了见不到人。”

    “我叔叔常在这个时候去。”

    “你想什么时候走?”

    “我也许今天能赶到班伯里。”

    “你在巴斯用谁的马厩?”汤姆接着问道。两人正讨论着这个问题,这时玛丽亚出于自尊,横下心来,准备比较冷静地加入他们的讨论。

    不久,亨利·克劳福德朝她转过脸来,把刚才对汤姆说过的好多话又重说了一遍,只不过神态比较柔和,脸上挂着更加遗憾的表情而已。但是神态和表情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他要走了——虽然不是自愿要走,却也愿意离开这里。这里面也可能有他叔叔的意思,但他的一切约会应酬都是由他自己做主的。他嘴里尽可以说是迫不得已,但她知道他并不受制于人。把她的手压在他心口的那只手啊!那只手和那颗心现在都变僵硬了,冷冰冰了!她强打精神,但内心却十分痛苦。她一方面要忍受着听他言行不一地表白的痛苦,另一方面又要在礼仪的约束下抑制住自己翻腾着的心潮,好在这都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还要应酬在座的众人,很快便把她撇在了一边。随即,他又公开表明他是来告别的,因而这场告别式的造访很快便结束了。他走了——最后一次触了触她的手,向她行了个临别鞠躬礼,她只能从孤独中寻求安慰。亨利·克劳福德走了——走出了这座大宅,再过两个小时还要离开这个教区。他基于自私的虚荣心在玛丽亚·伯特伦和朱莉娅·伯特伦心里激起的希望,就这样统统化为了泡影。

    朱莉娅为他的离去而庆幸。她已经开始讨厌见到他了。既然玛丽亚没有得到他,她现在也冷静下来了,不想再去报复玛丽亚。她不想在人家遭到遗弃之后,还要揭人家的伤疤。亨利·克劳福德走了,她甚至可怜起姐姐了。

    范妮得知这一消息后,以更纯洁的心情感到高兴。她是在吃晚饭时听说的,觉得这是件好事。别人提起这事都感到遗憾,还程度不同地夸赞克劳福德先生的好处,从埃德蒙出于偏爱诚心诚意的称赞,到他妈妈漫不经心的人云亦云。诺里斯太太环顾左右,奇怪克劳福德先生和朱莉娅谈恋爱怎么没谈成。她担心是自己没尽心促成这件事。但是,她有那么多事要操心,即使她再怎么卖劲儿.哪能什么都心想事成呀?

    又过了一两天,耶茨先生也走了。对于他的辞别,托马斯爵士尤感称心。他就喜欢自己一家人关起门来过日子,即使是一个比耶茨先生强的客人住在家里,也会让他感到厌烦。何况耶茨先生轻薄自负、好逸恶劳、挥霍无度,真是让人厌烦透顶。他本来就是个令人厌倦的人,但是作为汤姆的朋友和朱莉娅的心上人,他更让托马斯爵士反感。克劳福德先生是去是留,托马斯爵士毫不在乎——但是他把耶茨先生送到门口,祝他一路平安的时候,心里着实高兴。耶茨先生亲眼看到了曼斯菲尔德取消了演戏的一切准备工作,清除了演戏用的每一样东西,他走的时候,大宅里已经恢复了清清静静的平常面貌。托马斯爵士把他送出门的时候,希望家里清除了与演戏有关的最恶劣的一个人,也是势必使他联想到在此演过戏的最后一个家伙。

    诺里斯太太把一样可能会惹他生气的东西搬走了,没让他看见。她把她大显其能张罗做得那么精致的幕布给拿回农舍了,她碰巧特别需要绿色绒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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