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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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相信你做事情会那么当机立断。我知道你也跟一般人一样,都是见机行事。譬如你正跨上马要走了,忽然有朋友跟你说:‘彬格莱,你最好还是待到下个星期再走吧。’那你可能就会听他的话,可能就不走了,要是他再跟你说句什么的,你也许就会再待上一个月。”

    伊丽莎白叫道:“你这一番话只不过说明了彬格莱先生并没有任着他自己的性子说做就做。你这样一说,比他自己说更来得光彩啦。”

    彬格莱说:“我真太高兴了,我的朋友所说的话,经你这么一圆转,反面变成恭维我的话了。不过,我只怕你这种圆转并不投合那位先生的本意,因为:我如果真遇到这种事,我会爽爽快快地谢绝那位朋友,骑上马就走,那他一定更看得起我。”

    “那么,难道达西先生认为,不管你本来的打算是多么轻率卤莽,只要你一打定主意就坚持到底,也就情有可原了吗?”

    “老实说,我也解释不清楚;那得由达西自己来说明。”

    “你想要把这些意见说成我的意见,我可从来没承认过。不过,班纳特小姐,即使把你所说的这种种情形假定为真有其事,你可别忘了这一点:那个朋友固然叫他回到屋子里去叫他不要那么说做就做,可是那也不过是那位朋友有那么一种希望,对他提出那么一个要求,可并没有坚持要他非那样做不可。”

    “说到随随便便地轻易听从一个朋友的劝告,在你身上可还找不出这个优点。”

    “如果不问是非,随随便便就听从,恐怕对于两个人全不能算是一种恭维吧。”

    “达西先生,我觉得你未免否定了友谊和感情对于一个人的影响。要知道,一个人如果尊重别人提出的要求,通常都是用不着说服就会心甘情愿地听从的。我并不是因为你说到彬格莱先生而就借题发挥。也许我们可以等到真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再来讨论他处理得是不适当。不过一般说来,朋友与朋友相处,遇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一个已经打定主意,另一个要他改变一下主意,如果被要求的人不等到到对方加以说服,就听众了对方的意见,你能说他有什么不是吗?”

    “我们且慢讨论这个问题,不妨先仔仔细细研究一下,那个朋友提出的要求究竟重要到什么程度,他们两个人的交情又深到什么程度,这样好不好?”

    彬格莱大声说道:“好极了,请你仔仔细细讲吧,连到他们的身材的高矮和大小也别忘了讲,因为,班纳特小姐,你一定想象不到讨论起问题来的时候这一点是多么重要。老实对你说,要是达西先生不比我高那么多,大那么多,你才休想叫我那么尊敬他。在某些时候,某些场合,达西是个再讨厌不过的家伙……特别是礼拜天晚上在他家里,当他没有事情做的时候。”

    达西微笑了一下,伊丽莎白本来要笑,可是觉得他好象有些生气了,便忍住了没有笑。彬格莱小姐看见人家拿他开玩笑,很是生气,便怪她的哥哥干吗要谈这样没意思的话。

    达西说:“我明白你的用意,彬格莱,你不喜欢辩论,要把这场辩论压下去。”

    “我也许真是这样。辩论往往很象争论,假若你和班纳特小姐能够稍缓一下等我走出房间以后再,辩论那我是非常感激的。我走出去以后,你们便可以爱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我了。”

    伊丽莎白说:“你要这样做,对我并没有什么损失;达西先生还是去把信写好吧。”

    达西先生听从了她的意见,去把那封信写好。

    这件事过去以后,达西要求彬格莱小姐和伊丽莎白小姐赏赐他一点音乐听听,彬格莱小姐便敏捷地走钢琴跟前,先客气了一番,请伊丽莎白带头,伊丽莎白却更加客气、更加诚恳地推辞了,然后彬格莱小姐才在琴旁坐下来。

    赫斯脱太太替她妹妹伴唱。当她们姐妹俩演奏的时候,伊丽莎白翻阅着钢琴上的几本琴谱,只见达西先生的眼睛总是望着她。如果说,这位了不起的人这样看着她是出于爱慕之意,她可不大敢存这种奢望,不过,要是说达西是因为讨厌她所以才望着她,那就更说不通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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