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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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肯赏脸的话,”他说,“那就弹一曲我们昨天晚上跳过的华尔兹,让我重温一遍吧。你不像我那么喜欢听,总是显得无精打采的。我想,见我们不跳了你一定很高兴,可我真想再跳它半个小时——说什么都想跳啊。”

    简弹起来了。

    “再次听到一支曾经令人快活的曲调,多让人高兴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在韦默斯跳过这支舞。”

    简仰起脸来看了看他,满脸涨得通红,连忙弹起了另一支曲子。弗兰克从钢琴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份琴谱,转过头来对爱玛说:

    “这支曲子我从没听过,你熟悉吗?克雷默出版的(译注:克雷默:系德国钢琴教师兼演奏家克雷默(1771-1858)创办的一家著名的音乐出版社)。这是新出版的一本爱尔兰乐曲集,从这样一个地方得到这样一本乐曲集,这是可以料得到的。那是跟钢琴一起送来的。坎贝尔上校想得真周到,对吧?他知道费尔法克斯小姐在这儿搞不到乐谱。我特别赞赏他这份情意,说明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不是敷衍塞责,不是草草了事。只有出自一片真心,才能做到这一步。”

    爱玛希望他不要这么尖刻,然而又不由得觉得挺有趣。她朝简·费尔法克斯瞥了一眼,只见她脸上还留着一丝没有完全收敛的微笑,这时她才意识到:简尽管羞得满脸通红,但这张脸上暗暗露出过喜色,因此也就无所顾忌地乐了,对简也不感到内疚了。别看简·费尔法克斯和蔼可亲,为人诚实,十全十美,她心里还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弗兰克把所有的乐谱拿到简跟前,两人一起翻阅。爱玛趁机小声说:

    “你说得太露骨了。她一定会听出你的意思来。”

    “我希望她听出来。我还就想让她明白我的意思。我表示这样的意思丝毫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不过我还真有些难为情呢。我要是没冒出这个念头就好了。”

    “我很高兴你冒出了这个念头,而且告诉了我。我现在找到了她那怪异神情、怪异举止的答案。让她去难为情吧。她要是做了亏心事,当然应该感到羞愧。”

    “我看她并非毫无愧疚。”

    “我看不出多少迹象。她现在在弹《罗宾·阿戴尔》(译注:《罗宾·阿戴尔》:原是苏格兰歌曲,歌词说一位名叫卡罗琳·凯佩尔的姑娘爱上了一个爱尔兰医生罗宾·阿戴尔,不顾亲属反对,与他结了婚)——那可是他最喜欢的曲子。”

    过了不久,贝茨小姐从窗前走过,望见奈特利先生骑着马走来。

    “哎呀,是奈特利先生!要是可能的话,我一定要跟他谈一谈,好好谢谢他。我不开这扇窗子,免得让你们都着凉。不过你们知道,我可以去我妈妈屋里。我敢说,他要是知道谁在这儿,一定会进来的。有你们大家光临,多令人高兴啊!给我们的小屋子增添了多少光彩呀!”

    贝茨小姐还没说完,就来到了隔壁房间,一打开那儿的窗户,就叫住了奈特利先生。他们两人说的话,别人都一字字地听得清清楚楚,好像是在一间屋里似的。

    “你好吗?你好吗?谢谢。你昨天晚上让我们坐马车,真是太感谢了。我们回去得正是时候,我妈妈刚好在等我们。请进来,进来吧。你会到几位朋友。”

    贝茨小姐这样开的头;奈特利先生似乎决意要让大伙听见他的话,因而以十分坚决而洪亮的声音说:

    “你的外甥女好吗,贝茨小姐?我向你们大家问好,特别是向你的外甥女问好。费尔法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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