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第2/3页)

弗瑞曼人有句老话:南方天空的白色,夏胡露的嘴。风暴就要来临,巨大的风暴。她感到了预示风暴的阵阵微风,扬起沙丘,打着她的脸颊。风中有股死亡的刺鼻味道,像暗渠里的臭水味,浸湿的沙地味儿,隧石燃烧的焦味儿。这种风暴会带来水,正因为这个原因,憎恶水的夏胡露才会送出这种难闻的风。

    鹰也飞进她所在的岩缝,寻找躲避风沙的安全之处。都是和岩石一样的褐色,翅膀则是深红色。真想和它们在一起啊。它们有地方可以躲藏;而她却没有。

    夫人,风沙来了!

    她转过身,发现死灵在穴地的上端入口处叫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弗瑞曼式的恐惧。利利落落的死没有什么,还能把尸体的水留给部族。这是她可以理解的。可是死而复活的某种东西

    风沙抽打着她,把她的脸庞刮得红扑扑的。转头一看,只见可怕的沙尘直冲天空。风沙肆虐的沙漠变成了茶褐色,躁动不安。一座座沙丘像保罗告诉她的拍打海岸的浪头。

    她转念一想,觉得沙漠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事物。以有限与永恒相比,哪怕沙浪在悬崖上拍得再响,也不过像一口煮开的小锅罢了。

    但对她来说,沙暴已经充斥于整个宇宙。动物全都躲起来了沙漠上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只有沙漠自己的声音:被风卷起的沙砾摩擦着岩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汹涌的狂风发出尖啸;一块巨石从山头猛地滚落下来砰!视线以外的某个地方,一条蠢笨的沙虫翻翻滚滚,一路拍打着沙漠,尽快逃回自己干燥的深洞里。

    她只站了短短的一刻,一瞬而已,就像她自己的生命与时间本身相比一般不值一提。但就在这一瞬,她觉得连这颗星球都快被狂风吹走,和狂风挟带的其他一切一样,变成宇宙的尘埃。

    我们必须快点。死灵来到她身边。

    她觉察到了他的恐惧,这是出于对她安全的担心。它会把你的肉从骨头上撕下来的。他说,仿佛需要给她解释什么是沙暴。

    他的关切之情驱散了她对他的害怕。加妮让死灵扶着自己,一步步跨上岩石台阶,到了穴地。他们走进挡在洞口前的屏挡墙,随从们打开封闭水汽的密封口,他们进去后,密封门立即关闭。

    穴地的臭气刺激着她的鼻孔。各种味道都在这儿搅合整个一个人挤人,人挨人的养兔场,充斥着回收人体排泄物释放的恶心的酸气,还有熟悉的食物味儿,以及机器运转时隧石燃烧的怪味最最浓烈的则是无处不在的香料味:到处都是香料。

    她深深吸了口气:家。

    死灵松开拽住她手臂的手,站在旁边,变得顺从、安静,好像一台暂时无用而被关掉的机器。也不像他仍然在机警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加妮在门口犹豫着,这里有某种东西让她感到说不出的迷惑。这儿确实曾是自己的家。当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点着球形灯在这儿捉蝎子。尽管如此,有些东西却变了

    您不想进屋吗,夫人?死灵问。

    她感到肚子里的孩子一阵搅动,好像被他的话惊醒了。她竭力掩饰,不让自己现出难受的表情。

    夫人?死灵说。

    为什么保罗担心我怀上我们自己的孩子?她问。

    他为您的安全担心,这很自然。死灵说。

    她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风沙已经把脸吹得通红。可他就不担心孩子的安全吗?

    夫人,他不能想那个孩子,只要一想到,他就会联想起被萨督卡杀死的头胎子。

    她打量着死灵:扁平的脸,无法看懂的机器眼睛。他真的是邓肯艾德荷吗,这个生物?他对所有人都这么友善吗?他说的是真话吗?

    您应该有医生陪伴。死灵说。

    她再一次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对她安全的担忧。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想仿佛无遮无盖,暴露在外,随时可能被人洞悉。

    海特,我很害怕。她低声说,我的友索在哪儿?

    他在处理国家大事,暂时脱不开身。死灵说。

    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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