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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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警官 (第1/3页)

    芮奇:……根据哈里·谢顿的说法,最初与芮奇相遇纯粹是偶然。他只是个贫民区的顽童,谢顿只是向他问路。但从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与那位大数学家纠缠在一起。

    直到……

    ——《银河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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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谢顿梳洗刮脸完毕,上半身还没套上衣服,就敲着通往隔壁铎丝房间的那扇门,以适度的音量说:“开门,铎丝。”

    铎丝应声开门。她满头金里透红的卷曲短发还**的,而她的上身同样完全**。

    谢顿在尴尬的震惊中忙向后退。铎丝毫不在意地低头看了看圆胀的rx房,拿条毛巾裹在头上。“什么事?”她问。

    谢顿将头转向右侧,说道:“我想请教你卫荷的事。”

    铎丝毫不忸怩地说:“为何怎么样?还有,看在老天的分上,别让我对着你的耳朵说话。不用说,你当然不是处男。”

    谢顿以受挫的语调说:“我只是想表现像个君子。如果你不在意,我自然也不会。还有,我说的不是为何怎么样,我是在问你有关卫荷区的事。”

    “为何你想知道?或者你喜欢这么说——为何要问卫荷?”

    “听好,铎丝,我不是在开玩笑。每隔一阵子,卫荷区就会被人提起——事实上,是提起那个卫荷区长。夫铭提过他,你提过,达凡也提过。我却对这个区和这个区长都一无所知。”

    “我也不是土生土长的川陀人,哈里。我知道得非常少,不过我很乐意和你分享我所知道的一切。卫荷接近南极——面积相当庞大,人口众多……”

    “在南极还能人口众多?”

    “我们不是在赫利肯,哈里,也不是在锡纳上。这里是川陀,万事万物都在地底,而两极的地底和赤道的地底几乎差不多。当然,我猜想他们会保持相当极端的昼夜分布——在他们的夏天白昼很长,而冬天则刚好相反,几乎和地表的情形一样。这种极端只是装模作样,事实上他们是以身居极地自豪。”

    “可是他们的穹顶上一定很冷。”

    “噢,没错。卫荷的穹顶上冰雪交加,可是冰层堆积得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厚,——否则就可能压垮穹顶。冰层就是卫倚握有权力的基本原因。”

    她转身面向镜子,将毛巾从头上取下,再将干发网罩在头上。不过五秒钟,她的头发便显出悦人的光泽。“你绝不知道,不必戴人皮帽令我多么高兴。”她边说边套上了上衣。

    “冰层和卫荷的权力有什么关系?”

    “想想看,四百亿居民每天使用大量能源,每一卡能量最终都会转化成热量,而且必须设法排除。这些热量全被输送到两极,尤其是较先开发的南极,然后排放到太空去。在这个过程中,它融化了大部分的冰。我确定这解释了川陀上空**的来源,不论那些气象学究如何坚持实际情形比这要复杂许多。”

    “在将这些热量排放之前,卫荷有没有加以利用?”

    “据我所知,也许有。顺便告诉你,关于排放热量的科技,我连最粗浅的概念都没有,但我所说的是政治权力。假使达尔停止生产可用的能源,固然会造成整个川陀的不便,可是还有其他能源生产区,它们能将产量提高——此外,还有以各种方式贮存的能源可以救急。只要有段缓冲时间,达尔的问题终究可以解决。反之,卫荷……”

    “怎么样?”

    “嗯,川陀上所产生的各种热量,至少百分之九十由卫荷负责排放,没有任何替代办法。假使卫荷将热量发射全部关闭,整个川陀的温度便会开始上升。”

    “卫荷也会。”

    “啊,可是既然卫荷位于南极,它就能设法导入冷空气。这当然没法解决问题,但却可以使卫荷比川陀其他各处撑得更久。所以说,卫荷是皇上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而卫荷区长是——至少可以是——极有权力的人。”《基地前奏》(下)-187.jpg.txt

    “那么现任卫荷区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点我不清楚。根据我偶尔听来的传闻,他似乎非常老迈,而且几乎是个隐士,但他和超空间飞船的船身一样刚硬,而且仍在老谋深算地谋夺权力。”

    “为什么,我不明白?如果他那么老了,就不可能再掌权多久了。”

    “谁晓得,哈里?我想这是一种终身的沉迷吧。或者它是个游戏……只是为了谋夺权力,并非真正渴求权力本身。假如他真掌握到权力,取代了丹莫茨尔的位置,甚至自己登上皇位,说不定他反而会感到失望——因为这场游戏就要结束了。当然啦,要是那时他还活着,他或许会开始下一个游戏,那就是固守这个权力。这也许和前一个游戏同样困难,因而同样令人感到满足。”

    谢顿摇了摇头:“这使我有一种感想,不可能有人想要当皇帝。”

    “我同意——神智清醒的人都不会。但是这种通常所谓的‘皇帝梦’像一种疾病,一旦染上就会使人丧失神智。而你越接近高位,就越有可能染上这种疾病。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晋升……”

    “这种疾病就会变得更加无可救药。没错,我明白这点。但我还有另一个感想,川陀是如此庞大的世界,它的需求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其中的野心家彼此间冲突又如此剧烈,使它成为皇帝治下主要的不稳定因素。皇帝为什么不干脆离开川陀,定都在某个较单纯的世界?”

    铎丝哈哈大笑:“假如你了解历史,就不会问这个问题。根据数千年来的惯例,川陀就等于帝国。一个皇帝若不在皇宫之中,他就不算是个皇帝。事实上,皇帝更像是个地方,而不像是个人。”

    谢顿陷入沉默,面孔也变得刚毅。

    过了一会儿,铎丝问道:“怎么回事?”

    “我在寻思,”他含糊应道,“自从你告诉我那个毛手毛脚的故事之后,我就有一种飘忽的想法。现在你又提到皇帝比较像个地方,而不像一个人,似乎刚好引起共鸣。”

    “什么样的共鸣?”

    谢顿摇了摇头:“我仍在寻思,或许我全搞错了。”他瞪着铎丝的目光变得尖锐,视线重新聚焦。“无论如何,我们该下去吃早餐了。我们已经迟到啦,我想堤沙佛夫人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会帮我们把早餐端进来。”

    “你是个乐天派,”铎丝说,“我自己的感觉是,她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会想让我们留下来——不论有没有早餐。她想要让我们离开这里。”

    “或许如此,但我们让她有钱可赚。”

    “没错,但我怀疑她现在恨我们入骨,根本不屑赚我们的信用点。”

    “说不定她的丈夫会对房租比较难分难舍一点。”

    “如果他敢说任何话,哈里,堤沙佛夫人绝对会比我更惊讶。很好,我准备好了。”

    于是他们走下楼梯,来到堤沙佛一家在这栋公寓的活动范围,发现两人讨论的那位女士正等在那里——虽然没准备早餐,却准备了一个更大的惊奇。

    78

    卡西莉娅·堤沙佛直板板地站在那里,她的圆脸带着僵硬的笑容,一双黑眼珠闪闪发光。她的丈夫则闷闷不乐地倚在墙边。房间中央还有两个人,他们都站得笔直,仿佛早已注意到地板上的坐垫,却不屑坐在上面。

    这两个人都有一头卷曲的黑发,以及达尔人必备的粗黑八字胡。两人都很瘦小,皆穿着一套黑色服装。那两件衣服极其相似,看来是一种制服,从肩头到管状裤腿的外侧都绣着细白的滚边。他们的右胸挂着一个不甚明显的“星舰与太阳”标志,在银河中每一个住人世界上,它所代表的都是银河帝国。而他们两人身上的标志,在太阳中央还有一个深色的“达”字。

    谢顿立刻了解,这两人是达尔安全警察的成员。

    “这是怎么回事?”谢顿以严厉的口气说。

    其中一人向前走来。“我是区巡官拉涅尔·鲁斯;这是我的搭档,葛柏·艾斯汀伍德。”

    两人都出示了亮晶晶的全息标签识别证。谢顿根本懒得看,只是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鲁斯以平静的口气说:“你是赫利肯的哈里·谢顿吗?”

    “我就是。”

    “而你是锡纳的铎丝·凡纳比里吗,夫人?”

    “我就是。”铎丝答道。

    “我来这里是要处理一件投诉案件,昨天有个哈里·谢顿煽起一桩暴动。”

    “我没做那种事。”谢顿说。

    “我们的情报指出,”鲁斯看了看一个小型计算机版的屏幕,“你指控一名记者是帝国特务,因此煽起一场暴动对付他。”

    铎丝说:“说他是帝国特务的人是我,警官,我有理由这样认为。表达一个人的意见当然没有罪,帝国有言论自由。”

    “那不包括为了煽起暴动故意提出的意见。”

    “你怎能这样说,警官!”

    这时,堤沙佛夫人以尖锐的声音插嘴道:“我能这样说,警官。当时她看到外面有一群人,一群从贫民区来的人,他们只是想找麻烦。她故意对群众喊话、煽动他们,说他是帝因特务,其实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特务。事实很明显,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卡西莉娅。”她的丈夫以恳求的语气唤她。她瞪了他一眼,后者随即沉默下来。

    鲁斯转向堤沙佛夫人:“是你投诉的吗,夫人?”

    “是的。这两人在这里住了好几天,除了惹麻烦什么也不干。他们邀请低级民众进我的公寓,破坏我在邻居心目中的地位。”

    “邀请干净、平和的达尔公民进某人的房间,警官,”谢顿问道,“难道是违法的行为吗?楼上两个房间是我们的,我们已经租下,并且付了房租。在达尔境内和达尔人交谈也犯法吗,警官?”

    “不,不是的。”鲁斯说,“那并非投诉的一部分。你究竟有什么理由,凡纳比里夫人,认为你指控的那个人确实是帝国特务?”

    铎丝说:“他只有两小撇棕色胡须,我据此断定他不是达尔人,我推测他是一名帝国特务。”

    “你推测?你的同伴——谢顿老爷,他根本没有胡子,你也推测他是一名帝国特务吗?”

    “无论如何,”谢顿急忙说道,“根本没有暴动。我们要求群众别对那个所谓的记者采取任何行动,我确定他们没有那样做。”

    “你确定,谢顿老爷?”鲁斯说,“根据我们的情报,你们做出指控后立刻离去。在你离去后,你怎能目睹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能,”谢顿说,“但是容我请教一下——那人死了吗?还是受伤了?”

    “那人曾接受约谈。他否认自己是帝国特务,我们也没有情报显示这点。他还声称曾经遭到虐待。”

    “他很可能在两方面都撒了谎,”谢顿说,“我建议使用心灵探测器。”

    “不能对案件的受害者那样做,”鲁斯说,“区政府对这点非常坚持。倒是有可能让你们两人——这件案子中的罪犯——接受一次心灵探测器的检验。你们希望我们那样做吗?”

    谢顿与铎丝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谢顿说:“不,当然不要。”

    “当然不要?”鲁斯重复道,声音中仅有些许嘲讽之意。“你却毫不犹豫地建议对别人这样做。”

    另外那位警官,艾斯汀伍德,目前为止尚未说半句话,此时则露出微笑。

    鲁斯又说:“我们还有情报显示,昨天你们在脐眼有过一场械斗,而且重伤一名达尔公民,名叫——”他按下计算机版的一个按键,读了读屏幕上的新画面:“厄金·玛隆。”

    铎丝说:“你的情报有没有告诉你械斗的起因?”

    “那和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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