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铎丝

    第十九章 铎丝 (第2/3页)

卫荷的将军们憎恨被一个女人统治,如此而已。我们为什么一定耍将这一切归于借超自然?”

    谢顿说:“听好,夫铭,你真相信帝国正在衰亡吗?你真认为绝不能坐视,不可不进行拯救它的行动——或是至少减轻衰亡的冲击吗?”

    “我的确这么想。”无论如何,谢顿知道这句话是真诚的。

    “你真要我发展出心理史学的细节,你觉得自已无法做到?”

    “我缺乏这个能力。”

    “而你觉得只有我才能处理心理史学——即使我自己有时也怀疑这点?”

    “是的。”

    “那么你一定也会觉得,无论我碰到什么闻难,只要有可能,你都必须尽全力帮我。”

    “我是这么想。”

    “个人的感情——自我中心的考虑,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夫铭严肃的脸庞掠过一丝含糊而短暂的笑容,刹那间,谢顿察觉到,在夫铭沉稳的态度后面,隐藏着一大片疲惫、饥渴的荒漠。“长久以来,我一直不曾留意个人感情或自我中心的考虑。”

    “那么我请求你帮助我。我可以仅以川陀为根据来发展心理史学,但这么做必定有很多困难。我或许能克服那些困难,但若能知道某些关键的事实,问题不知道会简单多少。譬如说,地球或奥罗拉是不是人类的第一个世界,或者那根本是另一个世界?地球和奥罗拉的关系如何?是否其中哪个或两者皆曾殖民银河?如果只有一个,另一个为什么没有?如果两者皆有,最后的结果如何?如今这些世界是源自两者或其中之一?机器人如何遭到废弃?川陀如何变成京畿世界,为什么不是别的行星?奥罗拉和地球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现在我就可能提出一千个问题,而在我的研究过程中,还可能冒诚十万个问题来。在你能为我提供答案,帮助我成功的时候,夫铭,你会让我始终懵懵懂懂,而眼睁睁看我失败吗?”

    夫铭说:“假使我真是那个机器人,我的脑子可能会有足够空间,能贮存千万个不同的世界、整整两万年的所有历史吗?”

    “我不知道机器人的脑容量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你的脑子可容纳多少记忆。但是如果容量不够,你一定已将那些无法安然保存的数据录在别处,而且有办法随时查取。如果你拥有它,我又需要那些数据,你怎能拒绝而对我有所保留?假使你不会对我有所保留,你又怎能拒绝承认自己是个机器人——那个机器人——那个变节者?”

    谢顿靠回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那个机器人?你若是要心理史学,你就必须承认。如果你仍旧否认你是个机器人,如果你使我相信你不是,那我完成心理史学的机会将小得太多太多,所以,一切看你了。你是个机器人吗?你就是丹尼吗?”

    夫铭以一如往昔的泰然口吻说:“你的论点无懈可击。我名叫r·丹尼尔·奥利瓦,其中‘r’便代表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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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丹尼尔·奥利瓦的口气仍然平静沉稳,但在谢顿的感觉中,他的声音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仿佛一旦不用扮演什么角色,他开口就更容易了。

    “两万年以来,”丹尼尔说,“只要我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从来没有人能猜到我是个机器人。原因之一,是因为人类早已舍弃机器人,甚至很少有人记得它们曾经存在。此外,也因为我的确具有侦测和影响人类情感的能力。其中侦测没有什么问题,但对我而言,影响情感却是件困难的事,这和我的机器人本质有关。不过当我希望那样做的时候,我还是能做到。我拥有那种能力,并得和持反对立场的心意交战。我试着绝不轻易干预——除非在我毫无选择的情况下;当我必须插手干预时,也几乎只是增强既有的情感。而且尽可能越少越好。假如甚至连这一点都不需要,也能达到我的目的,我就会避免那样做。

    “要让日主十四接纳你们,并无必要对他进行干涉——我管它叫‘干涉’,你该注意到了,因为那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我不必干涉他,因为他的确欠我的情,而他是个荣誉至上的人。尽管你发现他有许多怪癖。当你犯了他眼中的亵渎罪时,我的确出手干预了,但程度相当小。他不急于将你们交给帝国当局,他不喜欢那些人。我只是将这种厌恶稍微加强,他便将你们交由我看管,并接受我提出的说法。换成另一种情况,他可能会将那些话当做似是而非的言论。

    “我也未曾对你进行多么显著的干涉。你同样不信任帝国当局,如今大多数人都一样,这是帝国衰败和倾颓的一个重要因素。非但如此,你还对心理史学这个概念引以为自豪——因为自己能想到它而感到骄傲。你不介意去证明它是个实用的学科,这样做会让你感到更加骄傲。”

    谢顿皱了皱眉头,说道:“对不起,机器人阁下,我不晓得自己是个如此骄傲的怪兽。”

    丹尼尔温和地说:“你绝不是骄傲的怪兽。你完全了解被骄傲驱动不值得恭维也毫无用处,所以你努力抑制那种驱动力;但你同样大可否认心跳是你的动力源,这两者都是你无法做主的。虽然你为了内心的平静,将你的骄傲藏在自己找不到的地方,你却无法对我隐藏。它就在那里,不论你遮掩得多么仔细。我只要稍微将它加强一点,你就立刻愿意采取躲避丹莫茨尔的行动,而在前一刻,你还会抗拒那些行动。你也随即渴望集中全力发展心理史学,而在前一刻,你还对它嗤之以鼻。

    “我认为没有必要碰触其他情感,所以才让你推出了你的机器人论。假使我预见这个可能性,我或许会阻止,但我的先见之明和我的能力并非无限。我也不会对如今的失败感到后悔,因为你的论点都很有道理。让你知道我是谁,以及让我以本来面目帮助你,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感,亲爱的谢顿,是人类行动的一个强大动力,远比人类自已所了解的更为强大。你无法明白轻轻一碰能达到多大效果,以及我多不情愿这样做。”

    谢顿的呼吸变得沉重,他试着将自己视为一个被骄傲驱动的人,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为何不情愿?”

    “因为很容易会做过头。早先,我必须阻止芮喜尔将帝国转变成封建式的无政府状态。我可以迅速扭转人心,但结果很可能是一场血腥的叛乱。男人毕竟就是男人——而卫荷的将领大多数是男人,想在任何男人心中挑起对女性的仇恨和潜在的恐惧,其实不必花太大工夫。这也许是个生物学的问题,我,身为一个机器人,无法全然了解。

    “我需要做的只是增强那种感觉,好让她的计划自行崩溃。即使我做得仅仅多出一厘米,我也会失去我想要的——一次不流血的接收。我要的只是让他们在我的战士来到时不要抵抗,如此而已。”

    丹尼尔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他的遣词用字,然后又说:“我不希望讨论和我的正电子脑相关的数学,它在我的理解之外,不过假使你花上足够心思,它也许并未超过你的能力范围。无论如何,我还是受到‘机器人三**则’的支配。传统上它们以文字表述——或是很久以前曾经如此。它们的内容是:

    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也不得因为不采取行动而使人类受到伤害。

    二、除非违背第一法则,否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

    三、在不违背第一法则及第二法则的情况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身的存在。

    不过,两万年前我有一个……一个朋友,另一个机器人。他和我不同,不会被误认为人类。但拥有精神力量的是他,而且是经由他,我才获得了自己的精神力量。

    在他的感觉中,似乎应该有个比三**则更具一般性的规定。他称之为第○法则,因为○在一前面。它的内容是:

    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整体,也不得因为不采取行动而使人类整体受到伤害。

    然后,第一法则必须变成:

    一、除非违背第○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也不得因为不采取行动而使人类受到伤害。

    其他两个法则也必须做类似修正。你明白吗?”

    丹尼尔满怀期待地停下来,谢顿接口道:“我明白。”

    丹尼尔继续说:“问题是,哈里,一个人容易指认,我可以随手指出来。我们不难看出什么会、什么不会伤害一个人——至少,相对而言并不困难。但什么是人类整体呢?在我们提到人类整体时,我们指的是什么?我们怎样才能定义对人类整体的伤害?一个行动方针如何才会对人类裢体有益无害,我们又如何分辨?首先提出第○法则的那个机器人死了——变得永远停摆,因为他被迫进行一项他感到会拯救人类整体的行动,却又无法确定它会拯救人类整体。当他停摆之际,他将照顾银河的责任留给了我。

    “从那时候开始,我一直努力尝试。我尽可能做最小的干预,仅靠人类自己判断什么是好的。他们可以赌,我却不能;他们可以失误,我却不敢;他们可以无意间造成伤害,若是我则会停摆。第○法则不允许任何失误。

    “但有时我还是被迫采取行动。我依旧运作如常的这个事实,显示我的行动始终适度和谨慎。然而,在帝国开始没落衰微之后,我不得不干预得较为频繁;而过去数十年间,我不得不扮演丹莫茨尔这个角色,试着经营这个政府,帮它逃过覆亡的命运——但我运作如常,你看到了。

    “你在十年会议上发表演说后,我立刻了解心理史学中藏有一个工具,或许能辨认出什么行动对人类整体有益或有害。在它的帮助下,我们不会再那么盲目地下决定。我甚至能放手让人类自行做出决定,只须在最紧急的危机时刻才介入。因此我很快做出安排,让克里昂知晓你的演说并召见你。然后,当我听到你否认心理史学的价值时,我被迫想出另一个办法,好歹要让你继续尝试。你明白吗,哈里?”

    谢顿感到兹事体大,不觉有些惶恐:“我明白,夫铭。”

    “今后对你而言,在我能见到你的少数机会中,我的身份将仍是夫铭。我会给你我所有的一切数据,只要那是你需要的。而在我的丹莫茨尔身份之下,我会尽我的一切力量保护你。至于丹尼尔这个身份,你以后绝对不能提起。”

    “我不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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