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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而是闭上眼把头靠向了男生的肩。

    丁零忘了加速心跳,他只记得她止不住的叹息。

    再后来,也许她做了个梦。下出租车前的短暂瞬间,她表情安详,近似微笑。

    男生在楼前和她礼节性地道别,在转身的瞬间突然想起麦芒的那句“一一就交给你了”,感到无法释怀,白驹过隙的犹豫后,又折返回去,把全身僵硬犹如雕塑的女生揽进怀里。

    暖黄的楼灯灯光以及清晰的尘埃,自上而下倾泻。

    韩一一将额头抵住男生的胸口,关于声音的描述,它介于“软绵绵”和“有气无力”之间,论效力又比得上化骨绵掌,自下而上的:“谢谢。”

    一段单恋就此搁浅。

    丁零无法再将那别扭又矫情、害羞又闷骚的爱慕者角色演绎到底。她和她喜欢的人被时空永远地分开,在这样盛大的悲恸面前不应攥着小失意欲说还休。

    现在的她需要朋友,他就是朋友。

    一周后的开学报到日,丁零进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望向韩一一。女生校服衬衫敞着衣襟,长袖挽到手肘,内搭常盘色的T恤,使脸色看起来微微泛红。丁零将这些线索潦草地搜罗进眼里的时候,她正枕着左胳膊打瞌睡,不过没睡着,走近了就能看清颤动的眼睫。

    男生拖开她前面的空位,反身坐下,推推她。

    “……还好吗?”

    “已经没事了。难过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我们已经分手一年了。我只是有点遗憾,如果当初没有分手,至少还多了整整一年的快乐回忆。”

    比丁零想象的话多,好像真的已经不在意,可以随意提及,也很愿意与人谈起。

    “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这人啊,就是有这样的霉运。社区实践,出居民黑板报的人员满了,发公益传单的人员也满了,被分去派出所坐班吹空调,是份美好的差事,只是不吉利,负责为死者注销户口。在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就碰见了他妈妈,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反正,等我碰巧得知此事,告别式也过了,追悼会也过了,火化呀下葬呀全过了。”

    “以前的同学没有通知你?”

    “他们对我讨厌着呢。都以为是我考上市重点后瞧不起他所以提出分手。我没想会在墓地碰上他们。那天情绪失控的那个女生,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猜她也喜欢他,你说呢?”

    丁零一扯嘴角:“应该是吧。”回忆起那女生惊悚的装扮,打了个冷战,“你不说我还以为她从哪块墓碑下钻上来的。太难看了。”

    女生不说话,只板着脸盯住他。

    短短几秒,男生就心里发毛:“好吧,我承认她本人有那么一丁点儿好看,但是我发誓,那个鬼脸妆绝对让人吃不消。再加上,再加上还是马氏吼叫派的传人……”

    还以为是叹气,几帧之后才发现是笑。女生撑住额角,“嗤”地笑起来,挺到位挺爽朗。

    让丁零瞬间产生了朝向天空振臂高呼“麦芒,你可以瞑目了”的冲动。

    瞬间之后才记起麦芒没死,麦芒只是转学。

    喜欢的人不在人间,麦芒不在身边。但韩一一还是韩一一,有时在食堂远远望见她,依旧是以前那个眼神慵懒、行事傲然、气场强悍的姑娘,甚至她头发越留越长愈发漂亮,即使有改变,也是往好的方向。

    虽然丁零知道这不过是表象,从她一视同仁拒绝所有追求者的行为来看,内心的某个角落,她还是死心塌地守着记忆不放。

    人总是这样,无论多么糟糕的过去也比现在美好。

    但无需急躁,丁零将来会有办法向她证明现实的美好。

    其实改变最大的人是丁零,入学时你完全无法想象他临近毕业的此刻开朗阳光的模样。没有了拘谨害羞的个性,因为有了想要守护的人。虽然韩一一时常挂在嘴边的是:“唉,有什么办法呢,我欠你的,我有责任一直守护着你。”

    大概在她心目中,“守护”是“欺压”和“管教”的近义词。

    人与人一旦分享了过往与秘密,就会形成羁绊。

    麦芒其实说得没错,以最难堪或最心痛为的开端,之后再怎样天马行空的发展也不会变得更糟,事实上双方都因没什么可隐瞒而相处得随性自然。

    韩一一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半途杀出来跳上丁零的自行车后座,不顾男生吓得一哆嗦,扬声说:“我要去圣华中学看小麦子,打探她的高考志愿。”

    “什、什么啊,下去下去,我自己得回家了。这又不是计程车。”

    女生死死地勒过男生的腰:“不是计程车,是警车。”

    好半天男生才反应过来:“唷,她也跟你说过这个啊?”指的是110速配理论。

    “当然,她认为这么有笑点的大发现,不四处张扬就不是麦氏作风了。你得感谢她,多亏这条冷笑话,我才记牢了你的名字。”

    “有那么难记么?”

    “不难记,但如果不是每天与之有对话的人的名字,我一般懒得动脑筋去记它。”

    “原来如此。”太标准的韩氏作风。

    “所以你得知恩图报。朝圣华进发吧。”

    丁零一向拿她没辙,掉过车头,弓起背用力踩着脚蹬,衬衫被风吹得鼓胀起来,又在女生环住自己的腰际被压紧。

    明晃晃的日光,在路面被行道树枝叶的剪影裁碎筛落,一直延伸向无际的远方。

    大二那年,丁零取得了业余级七段的段位。麦芒虽然搞不懂这到底有多了不起,还是没头没脑地兴高采烈,张罗了一大群亲朋好友来聚餐庆祝。

    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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