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游山水女尼惹尘缘

    第十四章 游山水女尼惹尘缘 (第2/3页)

查看了数遍,不曾发现厉斜已跟来的任何迹相,而回到沈宇身边时,沈宇亦从沉思中醒来,她道:“奇怪,厉斜似乎没有来。

    沈宇道:“他多半已赶去找艾琳了,或者是在约定的地方等她,哪里有空到这儿来呢!”

    “但他说过,要在这三天之内,对你不利,如果他不是时时刻刻跟着我们,如何能把握我不在你跟前的机会面向你下手卢

    “他深信你已作防范,所以暂时不会跟来。但这是表面上的理由,我对这整个事件,可不作这等看法,而这正也是我要与他斗一斗心机才智的地方了。”

    沈宇慢慢的说,显然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

    青莲师大忽然泛起一个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沈宇和厉斜这两个年轻的男人,似乎已在当代的武林中,占据了最重要的两个角色。从现在起的武林史上,值得书写记录的一切活动,都将与他们有关,或者是因他们而发生的。

    她暗自思量了一下,并不认为这个感觉荒谬无稽,相反的她发现了一些道理,这是使她作这等想法的道理。其中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显然有一部分是超越于个人的恩怨之上,而是以武道的最高境界为目标,所以他们的影响,将比同时代的其他高手,都要广泛和深远。其次,他们都是刚刚崛起,年纪轻,活力强,纵横所及的范围,自然难以估计量度了。

    青莲师大的冥思去想,被沈宇的声音驱散,只听地道:“那厉斜尚未得知你的姓名来历,便飘然而去,这是很奇怪的现象。值得奇怪的是他已听说你要暗算他,居然不予追究,更任得你与我在一起,难道我们身上没有长着腿么?他为何不怕我们高飞远走呢?”

    青莲师太给他这一提醒,也感到十分迷惑,道:“是呀,他为何不怕我们跑掉?”

    “由此可以看出,他声明在三天之内取我性命。同时又使你相信,如果你与我在一起,他就不动手。这样他只要找到我,就等如找到你了。”

    青莲师太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

    沈宇道:“他目下还不知你是出家人,否则他就不敢如此放心“这与贫尼身为出家人之事,有何关联?”

    “试想你既是规规矩矩的出家人,不能老在外面远留,必须返回庵寺,这样我与你分开了,他纵然找得着我,亦已失去你的影踪了。”

    “贫尼不必回去。”有莲师太道:“就算回去,亦须过了这三天再说。”

    沈宇吃一惊,道:“这怎么可以,你们庵中没有规定么?”

    “庵中虽有规定,但贫尼可以例外。”

    沈宇打量她一眼,面上不禁现出为难之色。因为这位具足三戒,跳出了红尘的沙门弟子,看起来仍是那么年轻动人,尤其是她这一身装束打扮,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女尼,因而在交接谈话之时,很难不把她当作一个美丽女人看待。

    在这种情况之下,竟要与她一同起居达三昼夜之久,虽然不至于发生行么严重问题,但若是被外人听到,无疑将招来啧啧烦言。同时,在这一个具有正常**的男人立场来说,这三日三夜,无异是长时间的考验和煎熬。

    此所以沈宇相当吃惊,心中大感为难。

    “沈施主何故如此不安?”

    “我……哦……没什么呀!”

    “贫尼虽是出家之人,但年纪已不小,自问算得是通情达理之人。因此沈施主纵然与相好女友见面,或者是与一些朋友谈笑之时,他们口没遮拦,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贫尼决不介意。”

    沈宁心中道:“你未免太把事情往好处想了,而且你口气中,虽然好像把自己看得很老似的,其实你正是最动人的时期。”

    他淡淡一笑,道:“好,咱们回城里去,但请你记着,在这三天之内,咱们须要稍改称呼,你不能被人家晓得是个出家人。”

    青莲师太颔首道:“此言甚是,贫尼对此并无禁忌,只不知我们之间,应该怎样称呼才好?”

    沈宇沉吟一下,道:“如果大师不反对,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而在下则用你那青青的假名字以相称,如果你同意了,则咱们在人前背后,俱须如此,才不致露出马脚。”

    青莲师太嫣然笑道:“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好不好?”

    沈宇点点头,当先行下乱葬岗,他边走边道:“厉斜晓得我不会远离的,这话他在成都时,已经说过。”

    “他凭什么这样说?”

    “是因为艾琳的缘故。”沈宇道:“我一直也不明白他何以有此一说,直到刚才不久,我才恍然大悟。”

    青莲师太甚感兴趣,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你要阻他为恶,所以认为你不会远走?”

    “不是,是为了艾琳之故。”

    他向她作个含有深意的微笑,又道:“当我打算利用你对付他之时,才忽然恍悟,敢情这个家伙,早已利用女人来对付我了。”

    青莲师太道:“我仍然听不懂。”

    “事情是这样的,他早已瞧出我与艾琳之间,除了家门的冤仇之外,个人间仍有感情,尤其是我对艾琳。”

    青莲师太道:“她曾经是你的心上人么?”

    “老实说这一点还谈不上,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年纪尚幼。可是我们深厚纯洁的友情,欢愉美丽的往事,却使我没有法子忘记她。”

    青莲师大同情地瞧着他,因为她已洞悉沈艾两家的血仇,知道沈宇无可奈何的悲惨遭遇,所以也能了解他对昔年快乐时光那种怀恋难忘的心怀。

    “虽然我对她谈不上爱情,可是当厉斜以横刀夺爱的姿态,把她带走,我心中当然十分难过,因而急需想解决一切问题,包括感情在内。厉斜一定瞧出我有妒嫉的情绪,是以断定我不会独自离开成都。现在由于艾琳在此地,所以他也放心得很。”

    青莲师太道:“这等手段的运用,实在可怕得很,换作是我,永远也用不上这等计谋。”

    沈宇歉然道:“很对不起,我竟以这等男女之情,亵读你的清听。”

    青莲师太道:“别这样说,我身为出家之人,虽是不作兴来男女之情的这一套,但对于别人的心理,却也不妨多懂一点儿。”

    沈宇道:“懂得越多,禅心就越容易放逸,所以你最好少知道这等事”

    青莲师太讶道:“你对修道学禅,好像懂得不少呢!”

    沈宇道:“我曾在少林寺神僧紫木大师门下习艺多年,在他老人家座下,倒也学了不少修道的诀窍。”

    “原来如此。”青莲师太欣然道:“那么我们更是一家人了,你打算怎样对付厉斜呢?”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到了城内,沈宇颁了她径到另一家客店拍门。这一家客店,比之早先出事的那一间可小的多了。

    一名伙计出来开门,睡眼惺松,口中还嘟嘟哝哝的。及至沈宇把一小块银子塞在他手中,他才注地清醒,人也精神以及变得和气了。

    沈宇道:“我昨天已订好一个房间,是姓马的朋友来订的。”

    店伙哈腰点头道:“有,有,马大爷给您老订好啦,请往这边走。”

    他的眼睛却斜斜向明艳的青莲师太望去,又见他们两人,一共只有一个小包袱,别无行李,所以十分惊异。

    但沈宇塞给他的银子,发生了莫大作用。他问都不问,就带他们往后送走。很快的就替他们点上灯,泡好茶,以及搬了一床干净的铺盖来,这才回去再寻好梦。

    青莲师太坐在椅上,四下看了一阵,才道:“我生平还是第一次住店呢,你信不信?”

    沈宇道。“我当然相信,你有什么感想么?”

    “我正在想,这个房间虽是简陋得很,可是旅客经过长途跋涉,有这么一个地方睡上一觉,解除一整天的疲劳,心中一定觉得很满意,如是在大风大雨之时,有这么一处地方栖身,当然更感觉满足了。”

    沈宇笑一笑,道:“你的话总是含有哲理,若是与你长久在一起,必定可以很高雅脱俗。”

    他指指床铺,道:“对不起,只有这么一张床,实在不便再要一个房间了,你将就点儿睡吧,我在椅上打个盹就行了。”

    青莲师太摇头道:“不,我已惯于山行露宿,往往在深山荒庙中,独行打坐到天亮,所以还是让我坐坐就行啦。”

    两人你推我让,相持之下。沈宇道:“我是男人,哪有我舒舒服服睡觉,却让你一个女人家坐到天亮之理。”

    “照你世俗的看法,我才是女人。”她反驳道:“其实我眼中已经没有什么男女之别了。”

    “在这世俗中,你还是须得依照我们俗人的习惯。”

    “这只是你的看法。”她温和但坚决地道:“在我说来,无论在什么环境之下,我仍然是我。”

    她的态度,使人无法惹火,当然这等事情,本来应当足以令他们火光吵架。但见微知着,沈宇发现她的确有这等本领。

    他放弃了争执,笑道:“好吧,咱们对坐到天亮就是了。不过三天之后,可能弄得两败俱伤,大家的精神体力,都大有耗损。”

    他随手一扇,数尺外的灯光,应掌而灭。

    两人在黑暗中坐了老大一会儿工夫,青莲师太道:“沈宇,你还醒着么?”

    “我还醒着。”

    “刚才我体味到这客店的滋味,实在很奇怪。”

    “哦,你可愿说出来听听?”

    “我忽然想到,这一个小小的房间内,在我们来此以前,曾经住过不知多少人,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遭遇,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所奔向的前程既不同,结果亦大有差别,想想看,这岂不是很像五光十色的焰火,只在霎时间,就归于无了。”

    沈宇笑道:“你的话我不得不承认有理,可是我只想到,这个房间在以前,有没有当代共仰之人住过?将来可有比我们更高明的人来住?”

    “高明又如何呢?还不是镜花水月,全当作在世上做一场梦罢了。

    沈宇没有回答,因为他亲炙过紫木大师,对于佛家教义,略有了解。所以很多问题,他都曾经想过。

    他不说话,青莲师太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沈宇道:“青青,你还是上床睡的好。”

    青莲师太道:”不必啦,反正你说过,历斜今晚不会窥视我们。”

    “我只是臆测而已,事实上如何,还不知道。”

    “你的臆测一定错不了。”她道:“只不知厉斜这刻在干什么?”

    沈宇道:“他大概是找艾琳去了,咦,奇怪,你可听见蹄声?半夜三更还有谁在街上驰马?”

    青莲师太侧耳听去,果然隐隐听到马蹄声。估计该马距此店,少说也有好几条街之遥。

    她不禁笑一下,道:“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如果你不是有着历斜、艾琳这等对头,就算半夜里听到一群快马驰过,你也不会注意。”“沈宇道:“但艾琳和厉斜都有坐骑呀!”“那么你要不要去瞧瞧?”

    沈宇寻思了一下,才道:“说不定这是厉斜的诡计,幸而只有一匹,还不敢确定,如果有两匹马打这旁边经过,接着又分道而行,便可以断定必是他的诡计无疑。”

    “何以见得呢?”

    “他料我们将会认为是他与艾琳会合,经过此处。当然我们会暗中出去瞧瞧。其时双骑已分道驰去,则我们两人,势必要分开跟上去看。假如我恰好跟上他,岂不是他下手的大好机会?”

    青莲师太听了这番推测,不禁目瞪口呆,道:“他如是能这样用计,我实在不能不服气了,不过此计还是有~个漏洞。”

    “什么漏洞?”

    “万一你所眼的那一骑,不是他而是艾琳,岂不是计谋落空。”

    “他怎会落空?”沈宇立即遭:“如果我没碰上他,则必是你无疑,他对你也是欲得之而甘心,所以趁机拿下了你,亦是莫大收获。说不定他最希望获得的是你而不是我。其次,他亦想趁机考验一了艾琳,瞧瞧她对我的态度,究竟如何?”

    青莲师太不得不承认道:“这个说法极为合理,我们不去理睬他就是了。”

    蹄声渐近,但声音仍然显得特别轻捷。内行之人,一听而知必是好马。

    突然间又有一骑驰来,青莲师太伸手穿过方桌,推了沈宇一下。

    后来的一骑,与先到的一骑会合,旋即分开,就在店外不远处,分道驰走。

    青莲师太惊疑道:“正如你料的一般无二,他们果然分开了。”

    “但咱们不出去,却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

    在外面的黑暗街道上,一黑~白两匹骏马,相会之时,只有白马上坐着有人,黑马竟然无人乘坐。

    白马上的骑士,俯身在黑马头上拍了两下,接着又在马颈下的一枚铃销中,掏出一团东西,纳入怀中。

    黑马掉首径行,白马上的骑士,亦勒马驰去,对近在咫尺的客店,连望也不望一眼。

    这一幕随着夜色消逝,清晨朝阳满地之时,那慈云庵一名掌管马厩的尼姑,发现了艾琳的黑马,竟然在厩外游荡。

    她暗吃一惊,赶快将马匹牵回厩中。

    青莲师太一夜没有回庵,最感焦灼的是她的嫂子陈夫人蓝冰心。

    她事前已晓得青莲师太是干什么去了,这刻见她尚未回转,心想必定是得遂心愿,大仇已报,但青经师太亦与仇人一同化作飞灰了,是以想着想着,不由得泪下如雨。

    蓝冰心悲伤哭泣了良久,突然发现有人进来。抬头望去,竟是庵主昙华师太。

    她同时发现目下已经快到中午了,青莲师太尚无消息,当然是凶多吉少无疑。

    昙华师太道:“夫人别哭,青莲师太大概没有事。”

    蓝冰心大喜过望,满面泪痕中透出欢笑之容,叫道:“她回来了么?”

    “没有。”昙华师大道:“可是我已派人查过,昨夜里没有发生什么事。”

    “但她没有回来,会不会是……‘”

    “我认为她没有事的话,并非全无根据的。第一点,昨夜全城各地没有发生过爆炸起火之事,可见得她没有施展那毒火阵。第二点,我在她埋伏守候厉斜之处查勘过,发现曾有布阵痕迹,但此阵已经收回,板眼丝毫未乱,可见得她不是被迫收回,而是截不到厉斜,才自行收回的。”

    “但她的人呢?”

    “你听我说,第三点,昨夜在一家客店,有两男一女吵骂之声,有些话被人听到,尤其是到了最后,一个男子飞走之时,说的话是狠话,好像是定下了三日之约。随后那一男一女就失去踪迹,原本的两名住客,亦不见了。”

    “原本的住客是什么人,你可查出来么?”

    “他们都是四川黑道上相当有名的人物,颇有势力,伙店认得他们。所以我想是他们为了一个女人,发生争执,本来以这两人的来历,不该扯到青莲师太身上,无奈她恰好失踪,而练过武功能够高来高去的女人,毕竟不多。所以我想是她,亦不算离题太远。”

    “那么她到哪儿去了?为何不回来通知一声?”

    “她的下落未曾查出,因为你也知道,她已作俗家妇人装束,所以不大好查。不过,厉斜的下落,倒是发现了。”

    “真的么?他在哪里?””他在西门的安旅客栈,独自占了东跨院。根据消息,他竟是独自一个人.只有一匹白色的坐骑。”

    蓝冰心身子一震,道:“可是红鬃毛的白马?”

    “大概是吧,啊,那是连威堡的好马么?”

    “是的。”蓝冰心突然泛起一个主意,口气变得平静下来,道:“奇怪的是青莲师太究竟往哪儿去了?”

    “我们只好耐心等候,也许再过三天,她就会出现了。”

    昙华师太见她已恢复平静,当下大为安心,与她稍稍谈了几句,里返回禅房。

    蓝冰心等她一走,马上梳洗收拾,作各种准备,但她并没有什么行动,一直等到将近黄昏之时,才悄然走出这座慈云庵。

    她径直走向城西,不久,已到了目的地,便是那座规模还过得去的安旅客栈。

    她一直行入客栈,向东跨院走过去。店中的掌柜和伙计,见她不向人探询,认为她是与客人约好而来的,便也不多事拦询。

    蓝冰心踏入跨院之后,伸手整整头发和衣服,这才笔直走近上房,拨开帘子,瞧看房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