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范铁口巫山卜前程

    第十九章 范铁口巫山卜前程 (第2/3页)

了,当然猜得中。

    唯一使人觉得范铁口有点儿道理的,便是他说中了厉斜有入山之行。若然他连这一点也没有提到,则厉斜一定不肯与他再多费唇舌了。

    要知厉斜也是江湖经验丰富之人,深知一般的命相之士,多有一套诱取对方口风的言词和方法,所以最佳之法,莫如闷声不哼,静静的听他说。

    范铁口得不到对方反应,大概已晓得厉斜不是易与之辈,当下说道:“厉先生的左掌,可不可让不才摸一摸?”

    这个要求很合理,因为范铁口既是瞎子,总不能单单听声音就算出了他的命运遭遇。厉斜伸出左掌,让对方触摸。

    范铁口摸了一阵,最后还查听过他的脉息,才道:“厉先生乃是至为清贵之格,天下之大,竟不作第二人想,此是不才平生所遇的第一个人。”

    厉斜心中大为受用,但口中却道:“范先生只怕看错啦!”

    范铁口道:“不才之言,一个字也改不得。厉先生目前已是一等一的人物,但不出半年,过了最后一劫以后,便成为宇内第一清贵之人。”

    厉斜道:“除此之外,范先生还有什么可以赐教的?”

    范铁口道:“厉先生此生事事皆能成功,无人可以匹敌。但有一宗例外。”

    厉斜道:“那是什么事?”

    范铁口道:“就是男女之情方面,你命中注定要备尝反复变化之苦,结局亦不能称心如意。”

    厉斜哦了一声,道:“这一点厉某倒是不大相信了。”

    范铁口道:“不才之言,一字也不能改的。”

    厉斜双眉一皱,心中不悦。暗想这个瞽者.到平直有占儿满现_但这话听了之后.却叫人很不舒服。

    范铁口又道:“命运虽是早已注定,但趋吉避凶,或是釜底抽薪,或是未雨绸缪,多少有点儿帮助,只不知厉先生信不信?”

    厉斜道:“如果能够使命运发生变化,范先生的断言,岂不是要更改了么?”

    范铁口道:“怕只怕不才虽是贡献了良策.用未蒙采纳实际上亦是徒然。”

    厉斜道:“范先生有何指点?”

    范铁口道:“据不才的看法,厉先生日下已处身于情海之中。若是当真要不才进一步沦断,便请厉先生把生辰八字赐告。”厉斜暗念把生辰告诉他,也没有害处,于是说了出来。

    范铁口念念有词,似是在推算他的命运。厉斜看看天色,发觉自己离开饭馆,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只不知艾琳会不会感到不耐烦。

    范铁口叨念了好一会儿工夫,才道:“奇怪,奇怪?”

    厉斜不觉大感兴趣,问道:“什么事奇怪了?”

    范铁口道:“不才从各方面推算,在情场这方面,竟有云龙风虎,逐鹿中原之相,这岂不大奇特奇么?”

    厉斜道:“纵是当真如此,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啊!”

    范铁口道:“不然,以厉先生的卓越条件,世上还有什么人,堪作你情场敌手呢?”

    厉斜道:“说不定其中另有因缘之故。”

    范铁口道:“只好作如是解释了,但不才却敢断言的是,厉先生虽是一代英才,文武双全,但这个敌手,却是你心腹大患。”

    厉斜道:“那也是没有办法之事,对不对?”

    范铁口迟疑了一下,才道:“古语有云:当断不断,自食其乱。

    唉,不才这样说法,不免罪过。”

    厉斜暗然忖道:“照他的口气,分明要我早早杀死沈宇,可免后患。”此念一生,顿时满面泛起了骇人的杀气。

    范铁口道:“不才还要奉劝厉先生一声,从现在开始,你万万不可行向东南方,如若不听忠言,不出两个时辰,必遭非常之祸。”

    他从开始说到现在,只有这几句话最具体,时限也很短,只要两个时辰,就可以得见分晓。”

    厉斜念头一转,道:“如果厉某马上向别的方向,便可无事,是也不是?”

    范铁口肯定地道:“是的,在命相之学中,小论时地,首词人m和小限之分。厉先生立刻向别的方向行去。只要行出六六三十六里,就可应过此劫,祸事自然消失。可是厉先生恐怕不肯采信不才之言。厉斜道:“那也不一定,容我考虑考虑。”

    两人的谈话,暂时中断。

    厉斜想了一阵,突然暗暗失笑,忖道:“真是见他的鬼,我怎的当真相信这等古怪之言起来?莫说我不怕亦不信有任何祸事,就算真有奇祸,我能不向东南方行去么?艾琳正是在东南方,巫山亦在东南方,我除非决定不再见到艾琳,亦不能赴巫山。不然的话,我还是要向东南方走的。”

    他笑了笑,道:“范先生可知道那是什么祸事?”

    范铁口道:“是一种不测的奇祸,有刀兵,有血光,有泪水。但究竟是怎么回事,恕不才无法奉告了。”

    厉斜道:“厉某可会丧命?”

    范铁口摇摇头,道:“丧命不至于,但也相差无几。”

    厉斜豪情大发,仰天长笑一声,声震屋瓦。使得别的座位上的茶客。都向他投以诧异的目光,但这位白衣刀客毫不在乎别人的注目,站了起身,拱手道:“承蒙范先生指教,是非真假,厉某瞧瞧便知。”他接着道:“厉某倒要瞧瞧,还有谁能降祸于我身?”

    他井不向范铁口言谢,强烈地暗示出他对范铁口之言,并不相信。

    范铁口也站起身道:“厉先生如果有意再找不才谈谈,可到此处相寻。不才如是出去,这里面的人,亦可以代为传讯。”

    厉斜转身行出茶馆,对于范铁口的危言,他虽是不相信。但心里却多少受点影响。是以快行回艾琳正在等待他们的饭店。

    他还未走人这间饭店,心中已知道不妙。因为饭店内不少人正在哇嘈说话。他一踏人店内,所有声音冥然静息。

    但见饭店的掌柜跑堂和厨日下的师傅,都聚集一起,另外还有几个相熟的客人,不知谈论什么。

    厉斜目光一转,看不见艾琳踪影,但他们早先所坐的座位上,却大包小包地堆放着一些物事,其中包括有他们三个人的简单行李。

    掌柜的堆笑过来,道:“厉大爷,你老别发脾气,待小人把洋情奉禀。”

    厉斜冷冷的瞧着他,两道目光,森冷如刀。

    那掌柜的虽是见惯了各式各样之人,可是厉斜的目光,却使得他心胆皆寒,全身发冷,生似骤然间跌落冰害中一般。

    只听厉斜问道:“你怎知我姓厉?”

    掌柜忙道:“起初是另一个人说的,后来是姓沈的大爷说的。”

    厉斜道:“这样说来,一共有两个人告诉过你了?”

    掌柜的道:“是的,那沈大爷临走时吩咐小的告诉您两句话。”

    厉斜冷冷道:“是哪两句话?快说!”

    掌柜的忙道:“沈大爷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就是这么两句话,小的可不敢多问了。”

    厉斜哼了一声,道:“那位姑娘呢?”

    掌柜的定一定神,道:“这话便要从头说起啦,那位沈大爷不是先出去的么?后来您老也行了出去,片刻之后,艾姑娘的桌前不知怎的多了一个人,我们全都不知道他几时进来的。当时我们就觉得透着古怪了。”

    厉斜道:“闲话少说,先把紧要的说出来。”

    掌柜的忙道:“艾姑娘当时竟不理睬这个人,后来那人说,厉大爷你和沈大爷已闹得不可开交,艾姑娘才向他望去。”

    厉斜道:“艾姑娘随即跟那人走了,是也不是?”

    掌柜的答道:“正是如此,不过艾姑娘好像想了一下,还冷笑了一声,才跟他行去的。”

    厉斜道:“那么沈大爷回来时,又怎么样?”

    掌柜的道:“沈大爷一听您老先走开,然后有人如此这般领走了艾姑娘,他马上急得变了颜色,一巴掌打在桌子上,把小店那张挺结实的桌子给打碎了。”

    厉斜登时明白这饭店之人,如此的畏惧他们,敢情是因为沈宇露了这一手。他这时反而变得和气起来,道:“以后还有什么事没有?”掌柜道:“以后沈大爷把刚买来的东西,都堆在座位上,除了吩咐小的转告那两句话外,又说厉大爷您老脾气不大好,叫小的小心说话,把情形完全告诉您……”

    厉斜道:“我的脾气有点儿急躁就是了,沈大爷向哪一方走的?艾姑娘离开时,曾说过什么话没有?”

    掌柜道:“您老这么一提,小的才记起来。艾姑娘临走时,吩咐小的好生照管行李,还有就是不准小的收拾你们的座位。”

    厉斜走到座上,锐利的目光在桌面上扫视了一匝,没有发现什么。当下想道:“艾琳交待这一句,必有深意。”

    他随口问道:“沈大爷也知道她临走时的吩咐么?”

    掌柜道:“不,沈大爷走得匆忙,小的还来不及告诉他。”

    厉斜寻思道:“既然沈宇不曾听到艾琳此一吩咐,则他自无消灭了痕迹线索之理。”

    他想到这里,灵机一动,坐落艾琳的位子上,先查看一下桌面,仍然没有发现,这才把面前的茶杯拿起来。

    目光到处,但见木桌上有两个字,一望而知是用指甲刻出来的,那是九一两个数字。

    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痕迹。但厉斜认为已足够了,只要参详得出这两个数字的意义,便可以知道一切了。

    那掌柜见他陷入沉思之中,虽然不知何故,却不敢作声,静静地站在一边。

    厉斜左思右想,对于这两个数目字,由年月日想起,直到道路里数,或者是在附近几家的意思,钻研了一遍,都-一予以否定。

    他脑筋灵活,并不是钻牛角之人,是以一旦在有关数字方面想不通,马上从头想起,从别的范围着手。

    掌柜还站在一旁,厉斜问道:“那个来把艾姑娘叫走之人,怎生模样?”

    掌柜道:“那人大概有四十岁,衣服相貌都没有特别之处,可是小的却瞧不出他是干哪一行业的。”

    厉斜道:“他讲话是哪个地方的口音?”

    掌柜泛起笑容,道:“沈大爷也问过这一句,那人的口音,虽是本省腔调。可是小的一听就知他是外地人。至于是哪一省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厉斜面上第一次现出了笑容,挥手道:“好,你休息去吧!”

    原来他听到外地人三个字,马上记起在成都一家酒楼,与沈宇发生事故的经过,其时除了有两个本省的黑道人物拼斗之外,其中的一方,还请了外地的武林高手帮忙。

    那一路人马,正是武林中少数几家拥有最上乘武功心法的门派之一,就是衡山的九黎派。

    艾琳所留下的九一二字,字音虽与九黎不尽相同,却也相差不远。况且黎字笔划太多,不便书写,所以她以九一两字代替,实是不难猜出。厉斜心头一宽,暗想这一条线索,已经很够了。

    在饭店众人注视之下,厉斜站起身,大有出去之意。那些人个个都暗地松一口气,巴望他赶快离开。

    却见他忽又坐下,若有所思地瞧着桌上的大包小包东西。

    厉斜本拟赶快出去访查,好在这巫山县不大,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马上传到全城每个角落。但心念一转,认为还是先瞧瞧沈宇购买了一些什么东西回来,这样就可以判断那沈宇在九黎派这一场阴谋中,是否有份。

    他动手拆开那些大包小包东西,细细看过,觉得很有趣。

    首先是一些药物,厉斜研究了一下,心中茫然,忖道:“我亦粗识医道,但这些药物配搭在一起,显然有千变万化之妙,使我测不透用处,由此可见得沈宇在药物之上,胜我甚多。”

    接着就是数捆柔韧的上佳麻绳,粗细皆备,还有铁钩,铁撬等零星工具,他还发现有一包已配好的火药,打火用的镰石、蜡烛、针线,数幅粗布,笔墨砚纸,几本书。

    此外还有很多干粮,一小布袋的盐,两个新的小锅。

    厉斜讶然忖道:“看他的准备,好像要在山中住上很久。虽然神机子徐通的本事,不可小觑,但沈宇作此安排,却像是得知若干底蕴似的,只不知他知道多少?”

    现在他疑心尽释,因为购买这些种类繁多的零星用品,以及食物等,实在要费上不少时间才能购办得齐全。故此沈宇去了很久,可说是正常现象。

    他站起身,走出店外。心中记起那个瞽者范铁口,便不迟疑,快步奔去。

    早先那范铁口诸多做作,说了许多不着边际之言,理由已很明显,敢情是设法拖延他,以免他回去时,恰好碰见诓走艾琳的行动。

    他很快就来到那间茶馆,范铁口正如他所预料一般,已不见踪影。但厉斜仍然向茶馆的伙计打听。

    伙计道:“那位瞎爷从未来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厉斜点点头,在椅上坐下来,打囊中取出一锭银子,大约有四五两之重。

    他把银子放在桌上,态度慎重而又森冷地道:“这块银子,你可以很容易赚到了。”

    伙计忙道:“小的不是贪心之人,大爷别弄错了。”

    话虽如此,他那对眼睛,一个劲儿瞅着那块发出灿烂光芒的银子。

    厉斜道:“我只要你去打听一点儿消息,你是本地人,很容易就办到。”

    伙计面上泛起喜容,道:“打听消息是小的最拿手本领,小的这就打听去。”

    他匆匆转身奔出店外,厉斜不觉微笑起来,心想这厮也够粗心的了,还未问明打听什么消息,就跑出去。

    眨眼间,那伙计又奔回来,尴尬地道:“您老要打听的事,还没告诉小的呀!”

    厉斜道:“你一下子就跑了,我哪来得及说呢,现在你听着,你去打听一伙外地来的人,都带着兵器,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相信那个瞎子,亦是其中之一。这一伙人,现在已诱拐了一个美貌姑娘,说不定这个姑娘,会跟他们打上一架。”

    他不但形容了艾琳的外型,还把沈宇的样子说出,并且说明他与艾琳是一路的,亦是外地前来之人,所以不可误会而打听错了。

    对于九黎派之人,厉斜说不上什么特征,只能告诉伙计说,这帮人个个都有一股骄横阴森之气,与常人不大相同。

    那伙计这口出门而去,只隔了半个时辰,就奔回来。

    厉斜一瞧他的神色,便知必有所获。

    果然那伙计道:“大爷要打听的事,小的已探听出来啦!”

    厉斜为了免得他多说废话,马上道:“他们有几个人?”

    伙计道:“一共有五个,那位瞎爷亦是其中之一。”

    厉斜道:“他们现下在哪里?”

    伙计一怔,道:“这个小的可不知道啦。”

    厉斜不悦道:“你究竟打听到什么消息?”

    伙计忙道:“这伙人原本在一处人家歇脚,等到其中一个人把那姑娘带出城外,其他的人都走啦广厉斜道:“他们走的方向,你问过没有?”

    伙计连忙道:“有,有,他们向西北走的。”

    厉斜道:“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伙计道:“还有就是那处人家,大爷你猜是谁?”

    厉斜皱眉道:“我付银子不是来猜的。”

    伙计一听真有道理,陪笑道:“大爷说得是,这处人家,正是本城无人敢惹的刘三爷,他家里经常有各式各样的人走动来往。”

    厉斜站起身,一直行出去,抛下那伙计身后,望着桌上的银子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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