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将军府陈冤奇柬

    第九回 将军府陈冤奇柬 (第3/3页)

,心所谓危,难安缄默。望将军速遣干练将弁,秘查豫陕交果一带,是否有奸民捻匪混入,及武帝山之匪,禹门一带之枭匪是否属实。俾将军早为剿办,使捻匪计不得逞,不仅匪患不致蔓延,亦黎民之福也。冒死上陈,伏纳

    垂察

    民子王道隆顿首

    多隆阿将军把这封信看完,见姜逸樵刘幕府全在旁愕然侍立,随把这封信向姜逸樵手中一递道:“你们把这封信仔细看过,看完了再研议这里是否有别情?”姜逸樵赶紧接过来,将军却就势坐在书案边,看着书案上的穿透的破洞凝眉深思。

    这两位幕僚凑着书案上的蜡台,并头把这封信从头至尾的细看了一遍,又把信封反复的查看了一遍。见将军愣呵呵目注着书案,姜逸樵遂把这封信往将军面前一放,将军才抬起头来,向这两位幕僚道:“你们请坐,咱得细琢磨琢磨,这封信的来路,别被奸人利用了借刀杀人。”姜、刘二人忙答了声:“是。”多隆阿将军道:“你们二位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信?老兄们可不要怪我口直,我会客回来,怎么不赶紧告诉我?也好早下手追究投信的人。”两位幕府见将军起了疑心,忙站起来,由姜逸樵答道:“经略备责的极是。不过我们发现这信后,知道投书人敢办这种非常事,实是个非常人。卑职们料定这种人来去无踪,绝难追缉。更因为京里下来的密札,来得令人忐忑难安。及见经略进来,不敢先拿出事扰乱经略的心绪,就是经略自己看不见,我们知道京里的事没有妨碍,也要赶紧禀告。蒙经略大人这一指示,卑职倒深觉见事不明了。”多隆阿将军含笑说道:“你们不要误会,我要有疑心你二位的意思,就不这么当面问了。我深怕外人勾结差人们弄这种狡狯呢!”幕府刘幼棠道:“晚生敢断定麾下的差弁,全是忠勤事主,不敢做这种不要脑袋的事。”那姜逸樵道:“经略大人到前厅会客去后,我跟刘年兄只在厅门前小立了一刻,并未离开这里。差人们并没进厅房,这封怪信就在这刹那间发现,所以认定投信人定是非常身手。”多隆阿将军点点头道:“这倒是呢!不过这信投的却是太凑巧了,我在先真有些疑心,这是下井投石。但吴大业的行为实不能为人所谅!并且杨文焕历官江南,政绩昭著,家资富饶,绝不会作这种愚事。这倒真有些令人不愤呢!不过这封信中又牵涉到戎机,迹近恃功要挟,我们倒要慎重了。”

    姜逸樵见将军颇有些犹疑不决,遂率然说道:“经略大人,卑职想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投信人纵有阴谋,意图借刀杀人,将军只能问这被杀的是否该杀,不必管是用哪一把刀去杀他了。吴提督恶行暴露,连言官全敢具折参他,幸仗着经略大人有老中堂从中维护,才不致激起意外的事来。倘若言官奏折上去,圣意难回,连将军全难脱失察之咎。杨文焕果然落在吴大业手中,一家数十口真个惨死他手里,那时纵然再替他昭雪,这数十条性命已冤坐九泉。何如趁这时一举手之劳,先把这班含冤莫白的救出虎口。果然杨文焕被陷是实,那捻匪暗袭关中,更不致假了。

    “卑职看这投书人,仁侠豪放,颇具义行。经略大人体好生之德,速派干员,驰赴潼关,提杨文焕全案人犯。就说这里也得着密报,该犯尚有其他逆谋,必须亲讯。这么办,吴大业纵有疑心,也不敢抗命。可是经略大人,须派得力人去,须防他杀人灭口。令到时他怕真相败露了,硬下毒手,故作经略的令到稍迟,他已把一干人正法斩决了。所以派的人,必要不容他缓手。先要见着被囚的犯人,叫他无法反复,那时提解起程,纵然再生变念,也无从下手了。经略大人看这么办好么?”

    多隆阿将军,被姜逸樵这番话说得把先前的猜疑全撇开,细想到吴大业平日跋扈的情形,倒十分替杨文焕担忧。姜逸樵说的情实不假,吴大业那种凶狠性情,暴戾好杀,又掌着生杀大权,落在他手里的,实是生死呼吸,此时真是吉凶难测!自己既知道了,若再耽延,万一杨家满门遭了毒手,岂不误事!遂向姜逸樵道:“好吧!就照你的主意办吧!”又扭头向幕府刘幼棠道:“索性你就起一角文书,用了关防,派副将铁安泰挑-哨马队,驰赴华山下吴提督大营,提解杨文焕全案犯人。如有走脱一名,即以得财卖放论!逸樵,你看铁副将去足能对付吴大业了吧?”姜逸樵忙答道:“经略大人,遴选得人,铁副将精明干练,足可以对付吴提督了。并且论官职也比他小不了多少,吴提督谅还不敢不以礼貌相待,这一来杨文焕全家定能逃得活命了。”

    多隆阿将军遂容这幕府刘幼棠办这件文书,自己唤差人遂来伺候着到暗间换便服。刘幕府不大的工夫,已把这角文书办好,天已到了三更过后。多隆阿将军,立刻把那副将铁安泰传来,将军亲自交代一番,这位铁副将领了公文,带了一哨马队,立刻起程。当时这位将军把这事交派完了,两位幕府遂即告辞。这两位幕僚全是随着将军数年,就住在行辕里。这时两人是各奔自己住室,全在这行辕府东跨院里。这两人一出厅房,各有自己的差人撑起灯笼来,在前引路。多隆阿将军也在两位幕僚走后,回寝室去安歇,差弁先伺候多隆阿将军安歇,再来收拾内客厅的灯光。

    鹰爪王在承尘潜伏多时,见厅房中人已走净,飘身下来。见书案上墨台余沈未干,把笔筒里的笔拿起一支,饱蘸了浓墨,把书案上的三明子烛台挪到茶几上。这西墙上是一槽硬屏,屏心裱的是挥铁箫的墨竹。鹰爪王把这支笔杆往中指无名指缝里一夹,笔杆顺贴手臂上。气纳丹田,抱元守一,默运内功,身躯一俯一伸,脚尖一用力,腾身而起,身轻如燕,用“老猿坠技”的姿势,一双铁爪往那硬屏上一搭,轻轻拈住,全身悬住.用左脚尖微提着往硬木屏的边框上一点,右脚往左脚下一点,只用左手捋住木屏的上口,全身提住,右手提笔在木屏上的粉墙上写了十六个字。写的是:“羊脱虎口,良友伸冤,有生之日,当报鸿恩。”下面写“淮上王道隆叩”。写完了仍把这支笔夹在指缝中,两手捋住硬屏的小口,脊背往后一弓,下盘往上一提,成“狸猫上树”的架势。两脚尖一点屏框,双臂往后一扬,飘的仰面朝天的横空蹿出来。一个“云里翻”,唰的离开书案四、五尺,往下一落,轻如落叶,几上的蜡烛摇摇。

    鹰爪王把那支笔仍还到笔筒内,这时忽听得走廊上有脚步的声音,急忙把挪开的蜡台,仍还原处。纵身蹿到近面的闪屏后,仍从穿堂门退出厅邻,蹿房越脊出了将军府。到了街上隐僻的民房上,略缓缓气,抬头看了看天空,星河耿耿,听了听街上的梆锣,已交了四更三点。

    鹰爪王想到这一番手脚没白费,居然如愿,恩兄杨文焕的全家足可保全。因为听大将军麾下那位姜逸樵的话锋,很有关照杨恩兄的意思。不过这位将军很精明,不敢带出形迹来而已,只要把全案一提到长安定能化险为夷。吴剥皮那里有慈云庵主监视着,凭她那份超群绝俗的武功,跟那七粒沙门七宝珠,还足以敌得住那班匪徒,自己倒可稍放心了。天光转瞬就亮了,自己索性等天亮了,在城内打过尖再赶路不迟。

    鹰爪王乘着这工夫把长安城的形势察看了一番,天色大亮,所有街上的警卫稍弛。鹰爪王游侠江湖,纵然夜行,也不屑穿急装紧裤,依然是长衫便履。此时从僻静处转到大街,见这长安城果然不愧是古帝王之都,虽经过兵变,依然不减富庶之相。鹰爪王在城内耽隔了半日,这才起身往潼关赶来。焉想到潼关那里,已经变生不测。连那侠尼慈云庵主,全未能防护了杨氏全家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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