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 大祸潜伏正帮规棒打鲍子威
第一百一十九回 大祸潜伏正帮规棒打鲍子威 (第2/3页)
肆,怎能再楷模后辈?欧阳香主,他们现在哪里?”欧阳尚毅躬身说道:“本堂把他们调到坞口,听候帮主的命令。”天南逸叟武维扬道:“令执堂领天凤堂的旗令,带他们堂前听训。”欧阳尚毅躬身领命。这里传令的工夫,鹰爪王等已隐隐听的一阵刑杖扒打之声,按着声音测度,系从天凤堂后传来,已知刑堂就在这天凤堂附近。这时见欧阳尚毅从那正面撤开的巨案上册籍中拿出一纸名单,送到武帮主手中,说道:“这是扰乱帮规,倡乱取辱的首从名单,请帮主察阅。”
天南逸叟武维扬把名单接过去,这时从南边便门进来刑堂师海鸟吴青,匆匆来到了帮主面前,躬身说道:“本刑堂敬遵堂谕,杖责鲍香主已毕,请帮主验刑。”武帮主道:“不用了,你可告知鲍子威,本帮主仍恩准他回福寿堂,棒伤痊愈,叫他赶紧来听训,毋得自误。”海鸟吴青答了个“是”字,立刻退去。鹰爪王等站在北面,南边的便门正在开着,那海鸟吴青才走出门,只见两名司刑搀扶着要命郎中鲍子威正走过来。那鲍子威脸向门这边一偏,鹰爪王等看个逼真,只见鲍子威面如白纸,那刑堂师海鸟吴青似对他说了两句话,那鲍子威作了个苦笑,向里面切齿的怒视了一下,向前面走去。
那刑堂师海鸟吴青转身回来,仍然向自己的本位侍立,跟着那执堂已回来缴令,听他报告的情形是:“所有的人全带到,只有管盐仓的邱李两舵主已然逃出分水关,巡江十二舵上没拦住他,才用信鸽报进来请示。因为这两家舵主既不是走海砂船,又没有内三堂的竹符,所以认为可疑,不过当时没肯就扣留他。”当时这位执堂一报告完,天南逸叟武维扬勃然大怒,向欧阳尚毅道:“西川双煞归附我凤尾帮,原知道这两个恶徒积案如山,江湖道上无法立足,为借我十二连环坞匿迹潜踪。本帮主因为在江湖道上和他们有一面之识,所以明知道他弟兄二人皈依我凤尾帮不是出于真诚,只为他弟兄武功造诣,及水面上的本领,全有过人之处,所以许他入我门户。本帮主更想以至诚相待,生公说法,顽石尚知点头,早晚总能叫他弟兄归心,不料反复的竟这样快。可见他弟兄乖戾成性,深入迷途,难再拯拔。这样恶徒,留在人间也是江湖道上的大患,倒不如早早把他俩匹夫除掉了,免得留在江湖道上作恶。欧阳香主,我们若容他逃出凤尾帮的门槛去,往后只怕效尤的大有人在,凤尾帮威信扫地矣!”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忙答道:“帮主所论极是,我凤尾帮最忌的是叛帮背教,这种行为实难宽恕,请帮主传谕吧!”
天南逸叟武维扬,抬头向青鸾堂香主天罡手闵智、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胡玉笙道:“闵香主胡香主,你们赶紧标六份龙头朱札,用信鸽飞递到巡江十二舵总舵洪香主那里,叫他令巡江十二舵所有红旗快艇全数出动外,把这六道朱札留一份执掌。那五份也用信鸽传递奔西路入闽赣两省的要道:青田关、仙霞关、文璞玉溪、怀玉山总舵,我想他绝不敢在本省停留,必然仍回西川。那一带人杰地灵,尚可重整旧时一班同道,大江南北没他们立足之地,只要回西川,他总越不过这五处水旱要路,谅他插翅难逃吧?”天罡手闵智、八步凌波胡玉笙齐答:“谨遵帮主之命。”随即由天罡手闵智走向神坛前,从祖师的神位黄幔前捧下一只朱红的木盘,里面放着一叠黄麻布和朱笔朱砚。胡玉笙香主这时竟令值坛的弟子把那张公案摆在坛左,天罡手闵智很小心郑重的把木盘放在了公案上。这两位香主对面坐下,每人捉起一支朱笔,各取了三块黄麻布,每块上面全标了一行朱墨字。
鹰爪王和西岳侠尼所立处,离着坛前有数丈远,看不见所写的是什么字样,只看出这黄麻布,有七八寸长,五六寸宽,上面有早印就的朱印纹。这两位香主很迅速的把六份写完,由天罡手闵智送到武帮主面前看了看,却由欧阳香主接过去,把这六道朱札叠在一处,转身到了神案近前,登着木阶,就着蜡烛把朱札的右角烧去了一些,赶紧卷起来,退回来交给闵香主。那胡玉笙香主却低声向执堂师彭寿山说了两句话,彭寿山立刻将着两名值坛弟子,从神坛后匆匆走去。不大工夫仍然回来,两名值坛弟子却搭进来一架鸽笼,这架鸽笼有六尺长,却弄成六个隔断,每段里有一只鸽子,毛色不一,每一隔断挂着一只小竹牌。这时胡香主把那六份朱札装在一只细竹管内,从第一个隔断内抓出一只雪羽朱睛俊鸽,把这只竹管用丝带拴在鸽子身上,亲自走到近门处往外一送。眼见这只鸽子两翅一振,疾如箭驶,擦着门头飞出直射飞空。
这里值坛弟子把鸽笼撤去,这一来,所有淮阳西岳掌门人,以及一班风尘豪客,对于凤尾帮龙头帮主的措施,全起了一番敬佩之心。暗赞天南逸叟武维扬不愧为龙头领袖,当机立断,气魄坚毅,有这样首领,凤尾帮哪会不中兴?只是帮匪中许多出身绿林巨盗,实在不容易统率。
且说青鸾堂香主天罡手闵智、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胡玉笙发出龙头帮主的朱札,两位香主仍退回本位。这时天南逸叟武维扬向执堂师彭寿山道:“带唐双青、侯天惠等六名掌舵人,及那姓侯的朋友坛前听训。”执堂师彭寿山答应了声:“是!”立刻走向天凤堂正门门口,当门而立的向外招呼道:“本执堂奉龙头谕,调分水关舵主唐双青、刑堂舵主胡灿、禹门舵主屠振海、桑青、西路华山舵主侯万封,以及曾掌三位岔濠舵的退职舵主石老么,和那位江湖朋友侯天惠,齐至坛前听训。”跟着这位执堂师彭寿山一转身向里走来,后面鱼贯而入的走进七人。
鹰爪王等见所有进来的正是夜袭飞鹫船队,竟用猛烈火攻的一干匪党。不过内中尚少着几人,已知道姓名的有那西川双煞鬼脸子李玄通、丧门神邱宁,和那万山主佟云等,原是这凤尾帮中重要的人物。那西川双煞自知获罪无法贷免,已经逃走,可是那万山主佟云怎么也不见,难道也敢逃走么?那兴风作浪的断眉石老么,紧随在后面。此时竟听出敢情这贼,连舵主的身份全够不上,竟被他扰了个地覆天翻,未免不值。这时一般匪徒被执堂师彭寿山带上坛前,那鬼影子唐双青、胡灿、屠振海、桑青、石老么、侯万封全抢步朝着祖师神坛以大礼参拜。那侯天惠趑趄着随在石老么之后也随着跪拜起来,天南逸叟武维扬却是单单的眼盯着他。那唐双青却首先发话道:“弟子等行事有失当之处,求帮主的慈悲吧!”天南逸叟武维扬面色一沉道:“你们先起来,我和这位陕西的朋友说话。”鬼影子唐双青等一个羞惭的站向一旁。秦中三鸟的首领侯天惠见别人全闪开,自己和武维扬对着面,只得说道:“武帮主,我侯天惠在江湖道上久仰武帮主是位当代的英雄,领袖凤尾帮徒众远布数千里外,不只于是凤尾帮的掌帮的帮主。江湖道上的领袖也只有你武帮主当之无愧,所以我一心来归附,还望武帮主许我入帮受教才好。”天南逸叟武维扬哈哈一笑道:“朋友,你别这么捧我,我们这不过是乌合之众。武某久闻得秦中三鸟,是江湖绿林道成名的英雄,朋友你居然看得起我凤尾帮,我武维扬哪敢不敬谨延揽。不过我这小小十二连环坞,在外人看来不过弹丸之地,我本帮中却还没有人敢轻视。除去在龙头总舵下有职司的,就连外坛香主舵主不奉三堂旗令,他就不敢擅入分水关一步。朋友你是何人引进者,在哪座坛受的祖师慈悲?怎么我这龙头主舵竟没有报进来,这真是我凤尾帮开山布道以来未曾经过的事,倒叫武某莫名其妙了?”
这秦中三鸟的首领追风铁翅雕侯天惠窘得面红过耳,只得忝然说道:“武帮主,我侯天惠此来原是投奔从前西川双煞鬼脸子李玄通,知道他在帮中掌管盐仓,我是请他汲引,愿归附在贵帮。他弟兄也愿意我入帮受道,以免流浪江湖,早晚也是难以自保。只是来到这里,正值淮阳派率众入十二连环坞,李玄通因为王道隆等竟敢夜犯盐仓,西川双煞弟兄二人非把践约赴会的人惩治一下才泄忿,遂致夜袭泗水船帮。我侯天惠遇上这种事,焉能袖手旁观,遂也随同他们一同动手。侯某作事莽撞处,尚望帮主原谅。”天南逸叟武维扬冷笑一声说:“朋友,你这番话真把我武维扬当作小孩子了。武某受全帮托付之重,执掌龙头,要仅能管束这数十里连环水坞,那不过寸地王而已。我凤尾帮分舵遍南北,哪一处有什么行动全不容逃出武某掌握去。侯天惠,你哪是一心皈依凤尾帮?你分明率领手下弟兄,要在江南地面从托线孙(唇典谓保镖人)手里要一票买卖,不料对方扎手,秦中三鸟全折在阵上。这次跟头栽的太厉害,无面目再见绿林道。你安心报复,侦知对方竟与淮阳派合为一路,到我十二连环坞,你暗地跟踪下来,投到西川双煞那里,相机报复,不过是借刀杀人。朋友你枉为多年江湖绿林道,招子昏点(唇典谓眼睛不亮),不认识我武维扬,十二连环坞的刀快,杀人不见血,只是不会借给人用,朋友你还有什么话讲的?”追风铁翅雕侯天惠在江湖上也是成名的绿林,此时当着一班江湖道,受人这么讥诮,脸上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怒火中烧,愤然说道:“武帮主,你不许藐视人太甚!我侯天惠在绿林道中大小也有个名儿姓儿。不错,我侯天惠和江南镖客伍宗义、司马寿昌结了梁子,只为淮阳派中燕赵双侠蓝氏弟兄多管闲事,我侯天惠焉能和他善罢甘休!对于那镖客倒没放在心上,我们要不下买卖来,怨我们无能,和姓蓝的倒是势不两立,这才跟踪赶下来。江湖道上,有他没有我,有我没他,我这才跟踪赶到十二连环坞。我侯天惠虽有招扰之处,不过自问没有什么冒犯之处,姓侯的在江湖道上什么大江大浪全见过,什么能人也会过,武帮主你也过于小看我侯天惠了。”天南逸叟武维扬把面色一沉道:“既然你和燕赵双侠有梁子,你们冤有头债有主,你尽可到淮上清风堡或是到他家乡蓝庄去找他。不怕朋友你过意的话,你有本事应该阻止他,不叫他入十二连环坞。他已入分水关,就是我这十二连环坞的客人。朋友你在我这祖坛所在地任意寻仇滋扰,我若不念在江湖道的义气,早有人对付你了。我这十二连环坞规模太小,不值朋友你帮忙,你就请吧。”说到这立刻一扭头,说了声:“来!送他出去。”
追风铁翅雕侯天惠见武维扬竟这么毫不给自己留情面,羞恼之下,竟也不顾一切,厉声说道:“武维扬,你欺人太甚!我侯天惠不是好惹的,你莫以为姓侯的落在你十二连环坞,就能由你摆布。我侯天惠倒要见识见识你这龙头帮主,有什么惊人本领?莫看你这十二连环坞人多势众,姓侯的还没看在眼内。”
天南逸叟武维扬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侯天惠,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便宜,我若是在分水关内收拾你,那算我武维扬倚势欺人。只要你不服,我要叫你走出浙南去,我枉为凤尾帮龙头帮主。”追风铁翅雕侯天惠哈哈一笑道:“武维扬,姓侯的在江湖道上也闯荡了十几年,敢作敢当,你要收拾我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咱们走着瞧,你有本领把姓侯的留在浙南,姓侯的有本事也许再来找你。我侯天惠接着你的了!”
追风铁翅雕侯天惠末尾的话没落声,背后一阵劲风扑到,侯天惠连忙鹞子翻身双掌作势,只见背后蹿过来的正是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胡玉笙,胡香主用沉着的声音厉声说道:“朋友你口角可要尊重,在本帮神坛下再要这么放肆,你可要自找难堪!”追风铁翅雕侯天惠恨声说道:“你们用不着大言欺人,狐假虎威,你要摸摸我侯天惠自管动手。莫说你这不过是江湖帮会坛口,就是万岁爷的金銮殿,绿林道的朋友也要一样走走。”八步凌波胡玉笙怒叱道:“侯天惠,你家香主要想动你又有何难!”随着这个“难”字,倏的右掌“金豹露爪”,向侯天惠华盖穴便打。侯天惠身形往左一斜,用“里剪腕”向胡玉笙脉门切。这时只见天南逸叟武维扬以沉着的声音道:“玉笙不许你动手,叫他去。”八步凌波胡玉笙正待变招,听得帮主话声严厉,只得右脚用力一蹬,倒纵回来,身形敏捷,口中却仍说了声:“便宜了你这匹夫!”
这时青鸾堂香主天罡手闵智手持青鸾堂旗令,带着两名值坛弟子走过来,向追风铁翅雕侯天惠道:“朋友,既是老江湖,还是识相些,何必自找难堪!我们帮主已既向你说明,在十二连环坞中绝不动你毫发,朋友你出了分水关就留神吧!你能离开浙南那才算朋友你的本事了。我派人用旗令送你出分水关,没有人送你出去,只怕到处有人和朋友你为难,朋友你随我来吧!”天罡手闵智转身向外就走。追风铁翅雕侯天惠知道再不走定要惹火烧身,遂怒冲冲向天南逸叟武维扬说了声:“武帮主,我侯天惠改日定来领教!”说罢转身大洒步向外就走。这位青鸾堂香主天罡手闵智率领两个值坛弟子,紧紧监视着侯天惠耐外走来,闵香主来到天凤堂外,向追风铁翅雕侯天惠道:“朋友,闵某不远送了。”闵香主遂向两个弟子道:“你们以本堂旗令送他出十二连环坞,沿途不得叫他们留难,到分水关后赶紧回来缴令。”两值坛弟子答了个“是”字,立刻由一名年岁略大的弟子,把旗令接过去,向侯天惠道:“朋友,我们是奉命而行,请你好好随我们到坞口,自有快艇送你出坞。沿途你若是想到别的主意,被伏桩连弩伤了,我们弟兄没法交代。”这时天罡手闵智才要转身,却接声说道:“你们只奉命行事,他若有什么举动,你们只好回来,任他自行出坞好了。”追风铁翅雕侯天惠冷然说道:“现在姓侯的算认识了你们,好在也叫你们就认识认识秦中三鸟的首领,是不是甘心受辱之辈就行了。闵智,姓侯的不报今日之仇,也绝不轻离浙南,咱们再会吧!”说罢径向前走去。天罡手闵智望着侯天惠的背影,微微冷笑道:“只怕你不易那么称心如愿吧!”跟着回转坛前,向武帮主复命。天南逸叟武维扬,这时已令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胡玉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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