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仙妖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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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四 章 仙妖斗法 (第1/3页)

    在碧游宫里,通天教主高踞主座,天国的钦差太白金星与镇元子坐在客位,玉猴陪坐。玉帝邀请五猴赴宴的那份御帖放置通天教主的案头。

    他们正在谈话。

    太白金星和镇元子所谈的只是一般性的恭维话。他们对于玉猴在天宫会议中所发表的言论,以及所显示的武功,表示万分钦佩,但对于神仙失宝一节,绝口不提。最初,通天教主和玉猴以为两位天使光临,必与神仙失宝之事有关,这一点他们早已决定对付的良策,但出于意表,天使只不过是奉旨专请玉猴享受御宴而已。

    为了不使通天教主疑心,天使再三表明赐宴并无任何作用,只因玉帝曾作诺言,言出必行,同时他也非常尊重玉猴,所以特将御宴的日期提早,藉资联络感情,增进国际合作。

    关于御宴,教主与玉猴之间早有默契,但教主故意装作事前一无所知,同时表示天国赐宴,必有作用,因玉帝身份是何等之高,怎会烦劳二位天使,邀请一个妖精单独赴宴呢?这种破灭荒的恩典,前所未有,而本国的猴公过去既未为天国立功,又未为玉帝效劳,于公于私,揆情度理,他都没有资格得享御宴的殊荣。那当然是通天教主故意做作,冠冕堂皇地反映他的疑心,目的是要让两位天使明白他的疑心极为合理。

    假如通天教主并不表示他对御宴的疑点,立即答应玉猴赴宴,那么,天使就会觉得通天教主态度反常,心怀叵测,势必引起天国的戒心。

    你与敌人讨论事情,越是对某些观点表示合理的怀疑,敌人越是相信你,反之,你越是表示相信,敌人对你越是疑心;换言之,你越是再三解释,希望敌人不怀疑,而敌人越是怀疑,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通天教主是以自己的怀疑,来消灭敌人的疑心。

    “会无好会,宴无好宴,我皇的主意究竟如何,两位天使可否见告?”通天教主故意这样问。

    “据本仙所知,我皇完全是一片盛意,决无其他……”镇元子说到这里,被太白金星抢先答道:“是的,决无其他作用。”

    “我相信金星的话,因你是宇宙间闻名的老实神仙……”教主对着金星微笑道。

    这些话说得金星的老脸微微发红,接着教主又道:“不过,本教主还是不很放心,因猴公是魔国的中流砥柱,我们不可一日缺少猴公。至于单身独影进入天国,他的安全问题也值得本教主考虑。”

    “教主,你可放心,猴公是何等人物,谁敢动他一根毫毛?”镇元子连忙辩护道。

    “既然如此,就请两位天使担保猴公的安全,不知尊意如何?”通天教主抓住要点,理直气壮地要求道。

    镇元子和太白金星听了,心里暗暗吃惊,可是脸上并不显示有吃惊的痕迹。

    当然,在天使们的内心里有这样感想:“这老家伙真厉害。”

    在这种情况之下,天使不可能拒绝教主的要求。假如拒绝就

    等于自露马脚,自找麻烦,通天教主就可藉此破绽,反脸无情,扣留天使,加以拷问,因他对天国的玉帝并不卖帐。如一经拷问,他们就无法隐瞒玉帝赐宴的真正原因,天国的幕后计划必将暴露,这对玉帝名誉和天国威信是有非常恶劣的影响。

    权衡轻重,镇元子和太白金星势所必然地答应教主的要求。

    “我们愿意保证!”天使们异口同声道。

    “既然如此,多谢了!但口说无凭,拟请两位立下字据,以昭郑重。”教主得寸进尺,再次要求道。号称仙国智囊的镇元子,在通天教主面前,感到技穷了。终于他毫不犹豫,站起身来,从教主的案头上取了文房四宝,归坐原位,立即缮就保单,自己签了名,又请太白金星也副署联保。

    金星在签名时,他那双执笔的手腕微微发抖,教主看在眼里,心里暗笑。

    镇元子双手把那份保单递交教主。

    教主慎重其事地把保单的内容仔细看了一遍,认为满意,把它放进抽屉里之后,就和颜悦色地对两位天使解释道:“本教主对我皇是绝对尊重,绝对信任,但只怕他的大臣们对猴公有所不利,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有了你们二位天使立据保证,相信……相信……猴公不会出什么乱子。”

    教主言下之意,暗示将来猴公在天国,不论是谁,倘有对他发生危害等情,惟那两位天使是问。

    镇元子和太白金星岂有不明此意之理。

    他们唯唯称是。

    通天教主满意地道:“如此很好!”于是他接着对五猴问道:“猴公!我想,你去准备一下,七日之后,携带简单侍从,准期赴宴,如何?”

    在谈话的过程中,玉猴始终扮作陪衬的角色,保持静默,毫不发表意见,意味着这是国家大事,一切由国王通天教主作主,他自己假装惟命是从的样子。

    这时,他听到教主询问,当然点头同意。实际上他也早已胸有成竹。

    于是两位天使站起身来,又客气地敷衍一番,辞别出宫,教主与玉猴双双送到宫外,看着他们连袂驾云而去。

    天使离开不久,南宫操重新打开大厅的门户,那些回避的妖魔人物都陆续出来,回到厅内的原位坐定。

    通天教主和玉猴也在原位出现。

    玉猴应王帝之邀,远赴天国享宴的事,除了上层阶级几个头儿之外,其他的妖魔人物都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魔国对任何重要事情都要保密.

    本来狂欢大会尚须继续举行,但由于天使突然降临,猴公即将远赴天国而通天教主也要赶办有关的准备工作,所以他决定中止大会其他节目的演出。

    于是教主吩咐在场的妖魔精怪,乱神,散神,野仙,力士,散人以及狂客等各自回到原区域去,继续修炼道行和武功,安分守己,不准离越岗位,以便随时召集。

    教主警告所有的臣民,必须充实本身的修养,准备应付不久即将降临的大劫数,隐隐约约地说明:本国就要大规模发动一次前所未有的进军,对付某—强敌。

    当然他不会指明谁是强敌,但许多妖魔人物的心里都已明白:那强敌的对象必然是指佛国。

    同时,他又警告所有在场的妖魔人物必须绝对保密,谁敢走漏消息,一经查出,严惩不贷。对于教主所谈起的武力行动,各妖魔人物在内心里的反应并不一致。有些是乐观,有些是悲观。乐观派都是一群惟恐天下不乱之徒,他们自恃本身道行高深,武功超群,抱着本领老子第—的思想,但悲观派却比较审慎,认为对佛国动武是师出无名,不合时宜,何况佛法无边,佛魔之间力量强弱悬殊,与佛作对,犹如以卵击石,立见败亡,所以他们都怀着恐惧和隐忧的心理。不论他们是乐观派或悲观派,国王通天教主的命令谁敢反对?真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实际行动之前,魔国需要预作准备,时间可能是三年,甚至五年,但既有准备,必有行动,这种武力行动是迟早要发生的。教主训令已毕,退入内宫,于是那批妖魔人物随即陆续离开了碧游宫的大厅,各归本区岗位,但少数另有企图的妖人怪物,并不立即回去,却隐匿在碧游宫附近的要道上,或仙魔分界的据点里,因他们还要干某种不可告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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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上郎君征得龙公凤母的同意,携带子龙家五凤姊妹去云游天下。

    玉猴和魔国五狂轻声谈话,好像他们在商量事情。群众看到那五狂连连点头,表示同意。接着玉猴也离开了大厅。

    当通天教主在大厅对属下训话时,那瑶池的十位仙女早被遣开,并不在场,以免国王发表密令的内容被她们泄漏。

    现在水金书生要求南宫操元帅加派得力干员护送她们,进入仙域的边境,以策安全。

    当然,南宫操欣然允诺,立即与大夫子商量,拟请小夫子充任护花使者。

    显然,这是一个良善而艰苦的任务,假如护花使者不是尖顶儿的人物,难保中途不出事。但是,到了临行之时,那十位仙女却都改变了主意,不肯重返瑶池,她们都要追随水金书生,愿意共事一夫,同甘共苦。这事使水金书生万分为难,因他早已公开声明,让她们重返瑶池,言犹在耳,岂可出尔反尔?何况他是个绝对聪明的人物,权衡情势,在此时此地,他是决计不能答应的。

    十个仙女一条心,个个含情脉脉,不肯上路,紧紧跟住那行桃花运的水金书生,寸步不离.他向她们婉转解释种种理由,苦口婆心,晓以利害,费了不少唇舌,总算勉强说服了其中八位仙女,但尚有另外两个,一穿金色,以及一穿银白色衣服的仙子却硬是不依,她们一口咬定,说自己和书生有缘,苦苦相缠,坚决要委身相侍。

    小夫子在旁等待了许久,心里渐渐不耐烦起来。他就走了过来,奉劝水金书生接受那二位仙子,他说:“银色者是水,金色者是金,与水金书生名符其实,不妨收留了她们,以成佳话。”

    可是,水金书生非常固执,并不采纳小夫子的意见。

    由于这种男女事情,旁人只可说合,不可说分,所以,小夫子也不便硬出主意。

    事情一时不能解决,怎么办呢?小夫子连连催促。到底是读书人,事到紧急关头,总有办法。水金书生灵机一动,想出了权宜之计。

    他请金银二位仙子走到稍远的地方站定,轻声地对她们说了几句话,只看到那二个仙女眉飞色舞,欣喜万分,于是问题就此解决。但许多旁观的妖魔人物都听不到那书生究竟说些什么话。临别,十女对书生依依不舍,神态迷恋,痴情仙女,负心书生,怨煞了十位仙子,羡煞了周围许多的旁观者。

    不过,在开步要走之前,大家都听到那金衣仙女对着水金书生道:“你不要忘记,说话要算数呀!”

    水金书生笑笑,没有回答。

    于是书生向小夫子道谢。

    接着,小夫子保护着她们起程。在中途,小夫子有时驾着缩天云,瞬息万里,有时步行。当然,有小夫子保护,一路非常平安。

    那些在半路等候。,准备要拦劫仙女的妖魔人物,打听到护花使者是小夫子,都吓得知难而退,不敢下手,只不过在仙魔分界的山坡上,小夫子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那就是有几个凶顽而不识相的魔头,联合起来,拦路寻事,但他们都被小夫子打得头破血流,鼠窜而逃。

    到了仙域边境,地方安全,仙子们拜谢了小夫子护送之恩,分别各奔前程。

    小夫子辞别了众仙子,任务完成,心情轻松,随即驾起风云,向原路回去。所谓风云,是一种普通的腾云方法,瞬息千里而已。

    不久,他看到远处的云端上,迎面急匆匆地来了十多个妖魔人物,以太古鲸神为首,手中拿着通天教主的紧紧追捕金牌。

    太古鳃神见到小夫子,急忙把手中的金牌一扬,开口问道:“老弟,十位仙女呢?”

    小夫子道:“已经进入仙域。你老手中拿着国王的金牌,想捉拿我?”太古鲸神道:“不,奉王命,捉拿仙女,还来得及迫吗?”

    小夫子正色道:“来不及了,出尔反尔,是怎么—回事?”

    太古鲸神也不回答问题,把脚一蹬,恨恨地道:“你驾什么云,怎么行得这样快?”

    小夫子笑道:“驾缩天云,怎么,驾错了吗?”太古鲸神急躁地道:“我想追她们回来,有无办法?”

    小夫子道:“我没有办法。要追,你自己去追。”太古鲸神又问道:“仙域边境是谁守关?”

    小夫子答道:“海湘真人。”

    太古鲸神一昕是海潮真人镇守仙域边关,心中吃了—惊,面色大变,他知道仙国的海潮真人是自己的克星,所以不敢造次行事,终于失望地埋怨小夫子道:“老弟,你行云太快,现在没有办法了。”

    小夫子心里暗骂,那老色鬼的诡计落空了,但他依然笑嘻嘻道:“井非我行云快,而是你们起步太慢,现在既已追赶不及,还是一起回去罢!”

    一路上,太古鲸神不言不语,闷闷不乐。

    刚才为了葡萄仙子,他在老夫子面前失威,现在,为了瑶池仙女,他又在小夫子面前受窘,所以心里暗恨他们父子不已。

    原来那鲸神知道这次特别摇彩的头奖,另有十位瑶池仙女作为尉带的奖品,心中大喜。

    他临时用软硬兼施的方法,并以十倍到五十倍的高价,向许多妖魔人物收买大批彩票,满心希望得中头奖。

    他这样做法,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美色。可是,时也,命也,运也,三者都与他作对,头奖没有降临他的身上,而却被水金书生中占。

    这个打击对他是严重的。一方面,他对本身感到大大的失望,另一方面,他对水金书生起了大大的恨心,恨不得把那张幸运彩票从对方的手中抢过来。

    彩票是抢不着,夺不到的,大庭广众,众目昭彰,怎么下手抢夺?

    他非常妒忌那书生中了头奖,好像书生不该中,只有他自己才应该中,同时他又万分羡慕那小子艳福不浅,这种怨恨、妒忌和羡慕的纹缠,使鲸神心里实在难熬。

    在那时,他就存心抢夺,不是抢黄金,却要夺仙女。后来,他听到那白痴似的书呆子既不爱财,又不爱色,真是操你娘,天下竟有这样的呆头鹅?不要女人,送给俺老祖宗,做一个人情,不好吗?接着,他又听到要把仙女送回瑶池,而护花使者却是他对头人的儿子——小夫子。这事对他来讲又是难题,固他明白:大小夫子都是难缠的家伙。因此,他只好另动脑筋,再想计策,寻机会,找窍门,但可惜老脑筋不够灵活,想来想去,一时倒也想不出妥当的办法。当那书生和仙女们分袂时,鲸神正在现场,也是旁观者之一,所以当时的一切情景,都看在眼里,但他心里极恨,恨自己既不能横加阻止,又不敢强抢仙女,只得眼巴巴望着小夫子护送她们起程。

    后来,那些旁观的妖魔人物都在讨论这件事,鲸神也在旁听着。他们议论纷纭,说好说坏,意见不一,但其中有几句话却被那鲸神听到,立刻钻进他的耳朵里去了,他认为非常有理。

    鲸神灵机一动,有了主意,真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于是急匆匆地去拜见通天教主。报告道:“我主在上,臣认为那些仙女释放不得!”

    通天教主问道:“为什么?”

    鲸神答道:“仙女是抢来的,现在放还瑶池,恐怕她们会泄露本国狂欢大会的秘密。臣的意见:这事极为不便。”

    其实那些话都是他听来的,但在国王的面前,当然他想邀功,说是他自己的意见。

    教主一听,觉得有理,狂欢大会的机密不但要被她们泄漏,而且放还被抢之女,又暴露了本国的罪恶,因此,教主用手拍拍自己的头脑,道:“我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现在幸亏你宋提醒我。快,你快拿我的紧急金牌,带领助手,把那批仙女追捕回来,快,快去!”

    但结果,迟了一步,追捕不到,所以他非常懊丧,一路郁郁不欢。

    后来,他把详情报告通天教主,并且附带几句话,中伤小夫子,他说小夫子驾云太快应受处分,但他的阴谋不起作用。

    通天教主认为这不是小夫子的过失,另一个原因是大夫子与小夫子父子,在魔国都是最上层的人物,潜势力雄厚,若论道行,大夫子可与通天教主颉颃,若论功力,也在伯仲之间,何况目前魔国正在用人之际,通天教主倒也不敢动他们父子的一根汗毛。因此,放还瑶池仙女,虽是魔国失策,但投鼠忌器,这事只得不了了之。

    这时,另一方面,大厅里所有的妖魔人物已经走得精光,有的男女结伴,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单行独走,也有一批偷入下界,私到人间去捣乱。总而言之,他们各有各的打算。

    再说玉猴回到混沌宫的寝室,室内红烛高照,有两位如花似玉的瑶池仙子相对而坐,默然无言,好像心事重重。

    这是通天教主秘密安排的。室内布置,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俨然有王者内寝的气派。两女一见玉猴突然进来,都吓了一跳,坐不安位,连忙起身畏缩地躲入房隅,凭藉幕帷掩护。

    “你们不要怕,快些出来,本玉猴有话要问。”玉猴笑嘻嘻道。

    那两个仙女在里面抖抖索索,这是从幕帷的晃动看出来的。“两位还不出来相见,本玉猴不会为难你们的。”玉猴又催促道。过了一会,不见两女的动静,显然她们心中惊骇,不敢出来相见。

    “你们知道,本玉猴上不怕天,下不怕地,宇宙之内,无所畏惧,但只怕女人,所以你们尽管大胆出来。”玉猴哄骗道。

    只听得帷幕之内,她们在轻声说话,切切促促,促促切切,声音非常之轻。

    但玉猴的听觉何等尖利,他已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暗笑。

    “姊姊,他说:怕女人,他怕我们,我们出去!”

    “说谎,他怎会怕女人?不要相信他!”过了一会,幕帷后面又寂然无声。“你们可以相信,本玉猴真的怕女人,否则,早就来拖你们出来了。”玉猴故意道。

    她们又在幕帷后面轻声地说活了。

    “姊姊,你听到吗?他说:真的怕我们。”

    “不要相信,妖怪怎会怕女人?他是妖怪,我们怕他。”

    “噢,噢!”

    玉猴又听得明明白白。

    “我不是妖怪,我是人……”玉猴一边说,一边迅速地脱卸外袍,又脱掉猴皮,把它放在桌上,再穿回了外袍,接着,他又道:

    “你们不相信,快些出来,立见分晓。”

    半晌,一个容貌美丽的脸从幕帷后面显露出来,向外张望。

    她脸上的双眸忽然睁得圆圆的。

    显然,那双眸所看到的不是玉猴,而是一个唇红齿白,眉日清秀,面如冠玉的美男子,无怪那双眸惊奇得圆睁着。“姊姊!真的。他不是妖怪,他是人!”话未说完。那瑶池仙妹已经拖着她的仙姊从幕后走了出来。“姊姊,你看他呀!”

    瑶池仙姊面现迷惘之色,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真的是人?这是不可能的!”

    “我真的是人!”玉猴笑道。

    “听说妖怪变化多端,我们刚才明明看到猴精,你—定猴精现化了人形。”瑶池仙姊语气肯定地道。

    妹妹沂到姊姊这样说法,心里又惊怕起来,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后退缩,想再躲进幕帷里去。

    “真的,我是人,你们看,桌子上是什么东西?”玉猴一本正经地道。

    姊妹俩迟疑地走到桌旁,拿起了猴皮,反复地看了又看,又仔细再看那个美男子。

    终于她们喜上眉梢,心花怒放地笑了。

    “姊姊,他是人!”

    这时,玉猴已经把姊姊抱拥着,在深吻了。

    妹妹不甘人后,也把嘴巴凑了上去,变成了三口成品。

    不久,玉猴吹熄了红烛。

    月光从帘栊的空隙里进入,室内情景隐约可见。

    一箭双雕,玉猴破子童身。

    次日黎明,玉猴夫妇起身梳洗,姊妹俩争着服侍。

    瑶池两位仙女其实并非嫡亲姊妹,但在瑶池,仙子们总是称姊道妹,互相称呼,这样已成习惯。

    依照仙姊的意思,她要烧掉猴皮。她不欢喜自己的爱人套着猴皮,扮作牲畜。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猴,有什么好?

    可是,玉猴不肯,一定要这样做。理由是他一出世就套猴皮,已经套成了习惯,不套猴皮反觉难过,硬僵僵地不自然。

    “百病好医,贱骨难医!”仙姊取笑道。

    玉猴不以为忤,因他很爱那天真无瑕的妻子。同时,他也戏谑地对她们道:“我现在不怕女人了!我到昨晚才懂得女人对男人的好处有这样多。过去,我什么事情都已试过,就是没有试过女人,现在我明白这玩意儿妙得很呀!”

    “不怕羞!”仙妹红着脸道。

    “怕羞?我还要规劝我的门下弟子们快些去找女人,不许他们老是做光棍。”玉猴耸耸肩笑道。

    最后,玉猴然反复地警告道:“你们姊妹绝对不许把我是‘人’的秘密泄露,否则,我要发怒,要杀人,可能还要杀死你们!”

    仙姊仙妹都很爱丈夫,当然言听计从,和他在一起,她们都觉得开心,感到她们现在生活过得比在瑶池的时候还要好。她们称呼五猴为“玉郎”。玉猴对待二妻,处处体贴温顺,什么事情都肯答应,只是不许他们谈论妖魔国的政事。

    玉猴久与妖魔精怪为伍,多少沾染着邪气,因此,他的生活习惯与仙佛神圣完全不同。他与瑶池姊妹在一起厮混,夜夜春宵,有时在白天也做那事情,无所顾忌。

    色戒不破则已,一破之后,就不可收拾,在几天之内,玉猴感觉到自己的生活要比以往几亿万年快乐得多。

    女性的魅力大之极焉,而通天教主就依靠了美人计,笼络玉猴,获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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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真快,七天瞬息已逝。

    通天教主又与玉猴作一次秘密的谈话。在密谈中。教主和玉猴发生一些不同的意见。

    教主要从妖魔精怪的阶级中抽调四名煞神或煞仙,充任玉猴的随从,以防万一玉猴在天国发生事端,就有帮手协助应变。玉猴认为不需要这样做。他的意见是;煞神或煞仙爱酒贪杯,可能会在天国闹事闯祸,同时他深信自己有足够能力,应付任何事变.假如有了四名煞字辈的妖仙,一旦发生意外的事件,却要连累自己分心照顾,反觉不便。因此,他主张只带两位瑶池仙妻,以及五狂的宠物——双鹰铁嘴银喙、晋羹——犬、家豹——猫、白儿——猴和绿衣使者——鹦鹉。那些宠物早已由玉猴与魔国五狂谈妥,暂借一用。

    通天教主不赞成玉猴携妻赴宴。理由有二:(一)那二位仙女是本国使用诡计,从瑶池抢掳来,等于人间的恶霸强抢女子,来路不正。假使她们同往天国,必将显露我们的劣迹……暴恶于众,绝非良策;(二)以玉猴的尊贵,却在天国御宴中挟着二女,必使仙佛神圣讥笑好德不如好色,有失身份。

    当然教主还有第三个理由,但他并未说明。教主心里暗想:“假如猴公携眷同去,万一他被玉帝拉拢,他就没有家室之累一心无牵挂,索性长居天国,不回来了,使本教主功亏一篑。如果只让他单身赴宴,他就不容易被天国引诱,因家在魔国,心有牵挂,他一定会回来的。”

    这是一种变相扣留猴公家属作为人质的毒计,通天教主当然不会说出来。

    讨沦结果,他们决定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教主所讲的四名妖魔精怪准予放弃,而玉猴也不携眷赴宴。

    玉猴只不过暗带铁嘴银喙、晋獒、家豹、白儿以及绿衣使者而已,同时他又公开地携带一老一少,作为随从。一老是野仙傀儡子,一少是七海龙神的幼子——野仙龙中子,前者功力和道行高到极点,深藏不露,外貌乎平无奇,办事老成持重,后者也是武艺高强,勇敢善战,可称人中之龙,后起之秀。他是直接由通天教主培养成材,准备将来用他去制服天国哪叱的一只暗棋。

    什么叫做暗中携带和公开携带?

    铁嘴银喙双鹰,晋獒犬,家豹猫,白儿猴,以及绿衣使者鹦鹉,都是禽兽,天国不准进口,玉猴只能带到南天门外,先叫它们躲在隐秘的地方,等待适当的机会,偷偷地从后门混入天宫,不让任何神圣看到,所以这就叫做暗带。至于一老一小随从,他们就能堂而皇之,跟在玉猴的身后,公然一同进入南天门。

    为了使玉猴安心前往天国,通天教主直接颁布了命令,禁上任何妖魔人物进入猴公的府第,违者格杀不论。

    那批妖魔人物大都不讲道义,很可能乘玉猴离国的时机,潜进混沌宫,对瑶池二仙女去搞七廿三,而玉猴首先要携眷同行,也是为了提防有此可能。现在教主发出这道命令,就意味着猴公放心可也,家眷由我教主严密保护。

    这样,玉猴显然放心了。

    在起程之前,玉猴准备了一只万能宝囊,挂在身边,囊内贮着一切应用之物。

    他告诉二位仙妻,说有要事出差一次,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定必回来,但他并未说明出差的目的地。

    新婚远离,夫妻依依惜别,各道珍重。

    由于玉猴重赴天国,多少带着神秘的成份,所以,他动身时,并不惊动任何妖魔人物,以免招摇。

    他吩咐绿衣使者,白儿,晋獒,家豹及双鹰先走,在中途三不管地区集合,然后他率领傀儡子与龙中子,从后门悄然起程。

    等到他们在中途与五狂的宠物会齐之后,玉猴随即驾起缩天云,飞向天国。黄昏之前,天国在望,玉猴远望南天门光芒万丈,直冲太空,又隐约地看到许多神圣来来往往,极为忙碌,显然他们已在南天门外等候。五狂的宠物就在这时离群而行,分别隐匿在层云深处,以便伺机潜入天宫。

    玉猴在南天门外停住云头,群仙众神圣纷纷趋前欢迎,他们包括太白金星,镇元子,天王李靖,八洞天仙,力。天诸圣,二十八宿,月下老人,天罡、天魁、文曲、武曲、诸星君天宫神将,河汉众神等一大群,气势雄伟,欢声雷动。

    玉猴见此情形,心中大喜,连忙急走几步,拱手见礼,且高声道:“小猴何德何能,有劳各位神仙热烈远迎,不敢当,不敢当……”

    群仙众神圣早已把玉猴半拥半护地接进南天门,直赴东天门金碧宫,先在偏殿憩息款待。

    傀儡子和龙中子以仆役身份站在玉猴的座后,寸步不离。

    不久,八景鸾舆,九光宝盖进入金碧宫,神章妙乐,次第咏奏……

    玉帝驾到!群仙众神圣和五猴等连忙走出偏殿接驾。

    玉猴走近御前礼拜,先谢赐宴之恩。

    玉帝说一声:“众卿平身!”随即率众进入正殿。

    天乐悠扬,黄钟和鸣,笙箫鼓笛,先奏一阐迎宾曲。

    玉帝坐于主位,玉猴进入贵宾的首座,群仙众神圣都在天乐演奏声中依次坐定,即使是玉猴的侍从魁儡子与龙中子也受到特别宠恩,陪坐末位。

    御宴开始,先饮仙酒三巡,再进交梨火枣,又得蟠桃尝鲜,其他百味珍馐,佳肴仙果,罗列满桌。

    内宫特派仙女百名,以助酒兴。玉帝道:“今日之宴,纯属私谊,联络感情,众卿不必依照神仙礼节,尽管放怀痛饮,以尽欢乐。”

    玉猴与群仙众神圣听了大喜,都各起身欢呼万岁。

    于是他们开始放怀大饮,主要是仙酒有增进道行的效力,平时难得沾唇,即使偶有赏赐,也不过一杯而已,现在大家都托玉猴之福,才得尽量畅饮,所以无不喜形于色。

    玉帝首先敬酒。他对玉猴说道:“猴卿,听说你的酒量极好,但不知好到如何程度,今日欢宴,正是你大展身手的机会,现在,朕先与你对饮一杯如何?”他说着,便举起酒杯,等待玉猴的反应。

    玉帝首先举杯敬酒,实是万古稀有的宠恩,非比寻常。

    玉帝自登基以来,这是他第三次举杯敬酒。第一次是在举行天庆大会时,玉帝招待上一代的神仙和圣人,举杯敬酒;第二次是在安天大会时,玉帝为了感谢佛祖收服孙悟空之功,也先举杯敬酒,现在是第三次。

    那时,玉猴一见玉帝举杯,既惊且喜,慌忙双手捧杯,站起身来,高声道:“谢我皇洪恩,让小猴先干为敬……”

    玉猴立着饮,玉帝坐着饮,都一吸而尽。

    玉帝道:“猴卿海量,酒杯太小,恐不过瘾,应换玉斗传觞。”

    内宫派来的仙女立即应命,奉上玉斗,换去酒杯。

    玉帝开了端,群仙众神圣都来学样敬酒。

    首先,太白金星和镇元子连袂走到玉猴的桌前,举起酒杯,大声道:“前日奉皇命邀请,承猴公惠然肯来,使我等不辱使命,实深荣幸,现在特来敬猴公一杯,聊表谢忱,先干为敬。”敬字说完,酒已落肚。

    玉猴连忙起身,说了一声:“谢!”饮尽了斗中之酒。

    在玉猴的桌旁,有三名仙女侍候,轮流斟酒。

    这时,天王李靖也捧了酒杯,走到玉猴的桌前,高声道:“猴公德高望重,道行玄妙,小神万分佩服,特来敬酒,先干了。”他说着,一口把酒喝完。玉猴起身说声“多谢”,就把斗中仙酒,饮得涓滴不留。

    接着,九天诸圣也上前敬酒,高声道:“借花献佛,恭祝猴公万事胜意,先干了!”玉猴起身,也说声多谢,捧斗一吸而尽。

    于是八洞天仙,二十八宿,天魁,天罡,文曲,武曲许多天宫神将,与河汉群神等都接踵而来,轮流敬酒。

    那时,玉猴心中大乐。他本来总是坐着,只在神圣前来敬酒时才立起身来,饮酒回敬.后来,敬酒者前拥后挤,陆续不绝,都以敬酒为名,劝酒是实,于是他也就不坐下去,索性立着畅饮,忙煞了把盏的仙女们。

    不说群仙众神圣殷勤劝酒,再说那五狂的宠物如何侵入天宫。它们乘着群仙众神圣正在热烈迎接玉猴,欢声雷动的机会,就分别潜入南天门。铁嘴银喙,带着绿衣使者由高空飞入禁区,双鹰在金碧宫的高空,巡视一番,然后雄鹰铁嘴隐没在宫前树林里,察看神仙们的行动,雄鹰银喙守在宫后的花木丛中,监视一切可疑的事情。绿衣使者飞入天廷内宫,立即开始行动,探听消息,由于鸟言人语无所不通,它的任务类似间谍,兼做联络工作。

    天廷内宫畜养着许多天狗和天猫,巡守各处宫殿门户,以及御厨内外,四此,晋獒,家豹和白儿要想进房入室,非常困难,何况那些天狗天猫久经训练,警惕性极高,陌生的同类休想越过雷池—步。

    好在玉猴早有准备,他预先把药丸一粒粒地散布宫内的沿途要道。

    药物微逗清香,引诱天狗天猫前来吞食, 一入腹中,不久药性发作,它们顿失灵性,变成昏昏沉沉,睡眼惺松,都各回到自己的狗窠和猫窠里去睡了。此计成功,家豹,晋獒和白儿就容易乘虚从各宫殿后门的狗窦潜入内部。

    家豹——猫像闪电似的窜到金碧宫后院御厨,先暂避在桌子下面的黑暗里,再伺机爬到贮物橱的上面隐匿身形。它踞高临下,小心观察每一厨司,下灶,配酒,仙官,烧火仙童,和夫役杂工们的动作.他们个个忙碌不堪,自顾不暇,谁都料想不到魔国的家豹竟敢侵入天宫御厨,但即使它被发现,他们也必以为这是天宫旦的家畜,不会找它的麻烦。

    晋獒犬也像一溜烟那样,进入金碧宫正殿,无声无响地躲入玉猴的酒席桌下,狗鼻敏感地嗅着每个前宋敬酒的神圣,辨别他们身上所发出来的气味以及仙酒的酒气,假如嗅出异样的气味,它就会发出暗号,通知玉猴。

    白儿潜入天廷后,偷偷地溜到灵霄宝殿。殿内静悄悄,不但没有天将看守,而且连天使的影子也没有一个,显然全部天将都已参加宴会,天使们有的到东碧宫去料理事务,有的去寻伴闲谈。白儿飞身纵上灵霄宝殿的栋梁,在那处的瓦缝里,放置一只小型的影声传播宝盒,于是又转到玉帝的偏殿和御书房,也分别做了同样的手脚。完成了这项任务之后,它就赶到金碧宫御厨的屋顶上.轻轻地移开了一片屋瓦,把屋顶弄成一个小空隙,向下窥视,使它能够与家豹暗通消息。

    忽然,一位天使匆忙地进入御厨,走近配酒仙官身边,交头接耳说话,同时,他鬼鬼祟祟地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仙官,后者连忙把它放入怀中,一边连连点头。

    等到天使离开御厨,那仙官开始配酒。他从酒柜里拿出一只小酒缸和五六瓶颜色不同的仙酒,于是开了瓶盖,把那些瓶里的酒换倒在酒缸里,先用磁棒将酒淘混调和,然后,他抬起头来,眼光向御厨四周一扫而过,显然他看到御厨里的一切仙吏神员正在忙碌工作,这使他心里觉得宽慰。同时他偷偷地从怀中摸出那个小纸包,把它拆开,手法神秘而迅速,那纸包里包着深黄色的药粉,全部被他放入酒缸,随手撕碎纸包,抟成纸团,抛在地下,再用脚踏扁,接着又用磁棒在酒缸里拌来调去。使药粉与仙酒混杂融化,拌调均匀之后,就俯屈着腰部,用鼻子凑向酒缸,横嗅竖嗅一番。

    可是,他摇摇头头,皱皱眉,似乎对于自己所拌调的酒,极不满意。

    他踌躇—下,终于再从酒柜里拿出了三瓶仙酒,酒色深黄,又搀进酒缸里,加劲拌凋了良久。

    于是,他用羹匙从酒缸里盛了小半匙的酒,放入口中,尝尝酒味之后,又吐回到羹匙,顺手把它和残酒一起抛入废物箱里,接着他还用清水嗽嗽口之后,把水吐掉。

    这一次,那仙官对于自己所调配的酒料满意了,因他已把缸里的混合酒倒入金壶里,亲自送入金碧宫正殿,递给那侍候玉猴的仙女手里,准备供应。

    当时,配酒仙官在御厨的一切动作,都已被那潜伏橱顶上的家豹看得一清二楚。它知道这事必有蹊跷,连忙伸起一只前脚,在自己的猫脸上作出抹脸之状,确三次之多。

    这暗号立刻被那伺候在御厨屋顶,从瓦缝空隙向下窥视的白儿所看到,它就知道仙酒出了毛病,迅即连纵带跳,飞身下屋,迳向金碧宫正殿而去。

    那时,许多神仙还在继续向玉猴敬酒,欢声嘈杂,热闹非凡。

    玉猴自恃量洪如诲,又爱仙酒味醇,不免非常贪杯,所以他对那批捧着酒杯,前来半敬半劝的神圣们,极表欢迎,真可谓来者不拒,见酒必饮。

    他已经喝了许多酒,差不多已饮到了半醉程度,但还是横玉斗,竖—玉斗,不断地把仙酒往肚里倒。

    另一方面,白儿已将到达金碧宫正殿门前,它远远望见殿外站着四名天兵,严密把守门口,使它不得其门而入。

    它连忙停止前进,心里很急,抓头摸腮,思忖如何才能进入正殿的办法。

    隔了一会,它想出了妙计,连忙回转猴身,从墙隅殿角,纵跳如飞地直往殿后。

    不料,它走到殿后,望见门口也有天兵镇守,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又使它无法从后门溜入正殿。

    这时,白儿真的急煞了。它乱抓猴头,狂摸猴腮,大动其偷入正殿的脑筋。

    办法有了!白儿又回转猴身,奔向宫外,面对殿后的花木,挥舞着猴臂,左三右四,—共挥动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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