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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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辄言。世宗每叹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壬寅,鲁公即皇帝位,大赦。



    五月,壬子,齐以开府仪同三司刘洪徽为尚书右仆射。



    侯安都父文捍为始兴内史,卒官。上迎其母还建康,母固求停乡里。乙卯,为置东衡州,以安都从弟晓为刺史;安都子秘,才九岁,上以为始兴内史,并令在乡侍养。



    六月,壬辰,诏葬梁元帝于江宁,车旗礼章,悉用梁典。



    齐人收永安、上党二王遣骨,葬之。敕上党王妃李氏还第。冯文洛尚以故意,修饰诣之。妃盛列左右,立文洛于阶下,数之曰:“遭难流离,以至大辱,志操寡薄,不能自尽。幸蒙恩诏,得反-闱,汝何物奴,犹欲见侮!”杖之一百,血流洒地。



    秋,七月,丙辰,封皇子伯山为鄱阳王。



    齐丞相演以王-儒缓,恐不允武将之意,每夜载入,昼则不与语。尝进-密室,谓曰:“比王侯诸贵,每见敦迫,言我违天不祥,恐当或有变起。吾欲以法绳之,何如?”-曰:“朝廷比者疏远亲戚,殿下仓猝所行,非复人臣之事。芒刺在背,上下相疑,何由可久!殿下虽欲谦退,-糠神器,实恐违上玄之意,坠先帝之基。”演曰:“卿何敢发此言,须致卿于法!”-曰:“天时人事,皆无异谋,是以敢冒犯斧钺,抑亦神明所赞耳。”演曰:“拯难匡时,方俟圣哲,吾何敢私议!幸勿多言!”丞相从事中郎陆杳将出使,握-手,使之劝进-以杳言告演,演曰:“若内外咸有此意,赵彦深朝夕左右,何故初无一言?”-乃以事隙密问彦深,彦深曰:“我比亦惊此声论,每欲陈闻,则口噤心悸。弟既发端,吾亦当昧死一披肝胆。”因共劝演。



    演遂言于太皇太后。赵道德曰:“相王不效周公辅成王,而欲骨肉相夺,不畏后世谓之篡邪?”太皇太后曰:“道德之言是也。”未几,演又启云:“天下人心未定,恐奄忽变生,须早定名位。”太皇太后乃从之。



    八月,壬午,太皇太后下令,废齐主为济南王,出居别宫,以常山王演入纂大统,且戒之曰:“勿令济南有他也!”



    肃宗即皇帝位于晋阳,大赦,改元皇建。太皇太后还称皇太后;皇太后称文宣皇后,宫曰昭信。



    乙酉,诏绍封功臣,礼赐耆老,延访直言,褒赏死事,追赠名德。



    帝谓王-曰:“卿何为自同外客,略不可见?自今假非局司,但有所怀,随宜作一牒,俟少隙,即径进也。”因敕-与尚书阳休之、鸿胪卿崔-等三人,每日职务罢,并入东廊,共举录历代礼乐、职官及田市、征税,或不便于时而相承施用,或自古为利而于今废坠,或道德高俊,久在沉沦,或巧言眩俗,妖邪害政者,悉令详思,以渐条奏。朝晡给御食,毕景听还。



    帝识度沉敏,少居台阁,明习吏事,即位,尤自勤励,大革显祖之弊,时人服其明而讥其细。尝问舍人裴泽,在外议论得失。泽率尔对曰:“陛下陪明至公,自可远侔古昔;而有识之士,咸言伤细,帝王之度,颇为未弘。”帝笑曰:“诚如卿言。朕初临万机,虑不周悉,故致尔耳。此事安可久行,恐后又嫌疏漏。”泽由是被宠遇。



    库狄显安侍坐,帝曰:“显安,我姑之子;今序家人礼,除君臣之敬,可言我之不逮。”显安曰:“陛下多妄言。”帝曰:“何故?”对曰:“陛下昔见文宣以马鞭挞人,常以为非;今自行之,非妄言邪?”帝握其手谢之。又使直言,对曰:“陛下太细,天子乃更似吏。”帝曰:“朕甚知之。然无法日久,将整之以至无为耳。”又问王-,-曰:“显安言是也。”显安,干之子也。群臣进言,帝皆从容受纳。



    性至孝,太后不豫,帝行不能正履,容色贬悴,衣不解带殆将四旬。太后疾小增,即寝伏阁外,食饮药物,皆手亲之。太后尝心痛不自堪,帝立侍帷前,以爪掐掌代痛,血流出袖。友爱诸弟,无君臣之隔。



    戊子,以长广王湛为右丞相,平阳王淹为太傅,彭城王-为大司马。



    周军司马贺若敦,帅众一万,奄至武陵;武州刺史吴明彻不能拒,引军还巴陵。



    江陵之陷也,巴、湘之地尽入于周,周使梁人守之。太尉侯-等将兵逼湘州。贺若敦将步骑救之,乘胜深入,军于湘川。



    九月,乙卯,周将独孤盛将水军与敦俱进。辛酉,遣仪同三司徐度将兵会侯-于巴丘。会秋水泛溢,盛、敦粮援断绝,分军抄掠,以供资费。敦恐-知其粮少,乃于营内多为土聚,覆之以米,召旁村人,阳有访问,随即遣之-闻之,良以为实。敦又增修营垒,造庐舍为久留之计,湘、罗之间遂废农业-等无如之何。



    先是土人亟乘轻船,载米粟鸡鸭以饷-军。敦患之,乃伪为土人装船,伏甲士于中-军人望见,谓饷船之至,逆来争取,敦甲士出而擒之。又敦军数有叛人乘马投-者,敦乃别取一马,牵以趣船,令船中逆以鞭鞭之。如是者再三,马畏船不上。然后伏兵于江岸,使人乘畏船马以招-军,诈云投附-遣兵迎接,竞来牵马,马既畏船不上,伏兵发,尽杀之。此后实有馈饷及亡降者,-犹谓之诈,并拒击之。



    冬,十月,癸巳,-袭破独孤盛于杨叶洲,盛收兵登岸,筑城自保。丁酉,诏司空侯安都帅众会-南讨。



    十一月,辛亥,齐主立妃元氏为皇后,世子百年为太子。百年时才五岁。



    齐主征前开府长史卢叔虎为中庶子。叔虎,柔之从叔也。帝问时务于叔虎,叔虎请伐周,曰:“我强彼弱,我富彼贫,其势相悬。然干戈不息,未能并吞者,此失于不用强富也。轻兵野战,胜负难必,是胡骑之法,非万全之术也。宜立重镇于平阳,与彼蒲州相对,深沟高垒,运粮积甲。彼闭关不出,则稍蚕食其河东之地,日使穷蹙。若彼出兵,非十万以上,不足为我敌。所损粮食咸出关中。我军士年别一代,谷食丰饶。彼来求战,我则不应;彼若退去,我乘其弊。自长安以西,民疏城远,敌兵来往,实自艰难,与我相持,农业且废,不过三年,彼自破矣。”帝深善之。齐主自将击库莫奚,至天池,库莫奚出长城北遁。齐主分兵追击,获牛羊七万而还。



    十二月,乙未,诏:“自今孟春讫于夏首,大辟事已款者,宜且申停。”



    己亥,周巴陵城主尉迟宪降,遣巴州刺史侯安鼎守之。庚子,独孤盛将馀众自杨叶洲潜遁。



    丙午,齐主还晋阳。



    齐主斩人于前,问王-曰:“是人应死不?”-曰:“应死,但恨死不得其地耳。臣闻‘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殿廷非行戮之所。”帝改容谢曰:“自今当为王公改之。”



    帝欲以-为侍郎,苦辞不受。或劝-勿自疏,-曰:“我少年以来,阅要人多矣。得志少时,鲜不颠覆。且吾性实疏缓,不堪时务,人主恩私,何由可保!万一披猖,求退无地。非不好作要官,但思之烂熟耳。”



    初,齐显祖之末,谷籴踊贵。济南王即位,尚书左丞苏珍芝建议修石鳖等屯,自是淮南军防足食。肃宗即位,平州刺史嵇晔建议,开督亢陂,置屯田,岁收稻粟数十万石,北境周赡。又于河内置怀义等屯,以给河南之费。自是稍止转输之劳。



    世祖文皇帝上天嘉二年(辛巳,公元五六一年)



    春,正月,戊申,周改元保定。以大冢宰护为都督中外诸军事;令五府总于天官,事无巨细,皆先断后闻。



    庚戌,大赦。



    周主祀圜丘。



    辛亥,齐主祀圜丘;壬子,礻帝于太庙。



    周主祀方丘;甲寅,祀感生帝于南郊;乙卯,祭太社。



    齐主使王琳出合肥,召募伧楚,更图进取。合州刺史裴景徽,琳兄珉之婿也,请以私属为乡导。齐主使琳与行台左丞卢潜将兵赴之,琳沉吟不决。景徽恐事泄,挺身奔齐。齐主以琳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镇寿阳。



    己巳,周主享太庙,班太祖所述六官之法。



    辛未,周湘州城主殷亮降,湘州平。



    侯-与贺若敦相持日久,-不能制,乃借船送敦等渡江。敦虑其诈,不许,报云:“湘州我地,为尔侵逼;必须我归,可去我百里之外。”-留船江岸,引兵去之。敦乃自拔北归,军士病死者什五六。武陵、天门、南平、义阳、河东、宜都郡悉平。晋公护以敦失地无功,除名为民。二月,甲午,周主朝日于东郊。



    周人以小司徒韦孝宽尝立勋于玉壁,乃置勋州于玉壁,以孝宽为刺史。



    孝宽有恩信,善用间谍,或齐人受孝宽金货,遥通书疏,故齐之动静,周人皆先知之。有主帅许盆,以所戍城降齐,孝宽遣谍取之,俄斩首而还。



    离石以南,生胡数为抄掠,而居于齐境,不可诛讨。孝宽欲筑城于险要以制之,乃发河西役徒十万,甲士百人,遣开府仪同三司姚岳监筑之。岳以兵少,惧不改前。孝宽曰:“计此城十日可毕。城距晋州四百馀里,吾一日创手,二日敌境始知。设使晋州征兵,三日方集,谋议之间,自稽三日,计其军行,二日不到。我之隍防,足得办矣。”乃令筑之。齐人果至境上,疑有大军,停留不进。其夜,孝宽使汾水以南傍介山、稷山诸村纵火。齐人以为军营,收兵自固。岳卒城而还。



    三月,乙卯,太尉零陵壮肃公侯-卒。



    丙寅,周改八丁兵为十二丁兵,率岁一月役。



    夏,四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周以少傅尉迟纲为大司空。



    丙午,周封愍帝子康为纪国公,皇子-为鲁国公-,李后之子也。六月,乙酉,周主使御正殷不害来聘。



    秋,七月,周更铸钱,文曰“布泉”,一当五,与五铢并行。



    己酉,周追封皇伯父颢为邵国公,以晋公护之子会为嗣;颢弟连为杞国公,以章武公导之子亮为嗣;连弟洛生为莒国公,以护之子至为嗣;追封太祖之子武邑公震为宋公,以世宗之子实为嗣。



    齐主之诛杨、燕也。许以长广王湛为太弟;既而立太子百年,湛心不平。帝在晋阳,湛居守于。散骑常侍高元海,高祖之从孙也。留典机密。帝以领军代人库狄伏连为幽州刺史,以斛律光之弟羡为领军,以分湛权。湛留伏连,不听羡视事。



    先是,济南闵悼王常在-,望气者以-中有天子气。平秦王归彦恐济南王复立,为己不利,劝帝除之。帝乃使归彦至-,征济南王如晋阳。



    湛内不自安,问计于高元海。元海曰:“皇太后万福,至尊孝友异常,殿下不须异虑。”湛曰:“此岂我推诚之意邪!”元海乞还省,一夜思之,湛即留元海于后堂。元海达旦不眠,唯绕床徐步。夜漏未尽,湛遽出,曰:“神算如何?”元海曰:“有三策,恐不堪用耳。请殿下如梁孝王故事,从数骑入晋阳,先见太后求哀,后见主上,请去兵权,以死为限,不干朝政,必保泰山之安。此上策也。不然,当具表云,威权太盛,恐取谤众口,请青、齐二州刺史,沉靖自居,必不招物议。此中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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