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四 居士外集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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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十四 居士外集卷十四 (第1/3页)

    记二十首



    河南府重修使院记〈明道元年〉



    郡府统理民务,调发赋税,稽功会事,事无不举,代君理物,政教系之。汉承秦余,精意牧民之官,置部刺史以督察,出御史以监掌之。太守二千石,莫不尽诚率下奉上。李唐酌用旧典,使天下以大权小。故有州、有府,刺史专守理所,大镇观察旁郡,后增置胥吏、史以总治诸州,绳宽刺善,理务祥焉。府之有使院也,厥惟尚矣。皇朝政教清明,制度适中,虽镇守自占,总领委于均输,惟使幕置吏,用而不革。洛都天下之仪表,提封万井,隶县十九,王事浩穰,百倍他邑,而典史之局甚陋不称。彭城相居守之明年,若曰:“政教之废兴出于是,官吏之缓猛系于是,义不可忽。”始谋新之。乃度地于府之西偏,斥大其旧居,列司存整按牒,以图经久之制。夏某月,工徒告成。制作虽壮,不逾距;官司虽冗,执其方。君子谓是举也,得为政之本焉。乌有端其本而末不正者哉!宜乎书厥旨以示方来,且志岁月也。



    河南府重修净垢院记〈明道元年〉



    河南自古天子之都,王公戚里、富商大姓处其地,喜于事佛者,往往割脂田、沐邑、货布之赢,奉祠宇为庄严。故浮图氏之居与侯家主第之楼台屋瓦,高下相望于洛水之南北,若弈棋然。及汴建庙社,称京师,河南空而不都,贵人、大贾废散,浮图之奉养亦衰。岁坏月{随氽},其居多不克完,与大游台、钓池并为榛芜者,十有**。净垢院在洛北,废最甚,无刻识,不知谁氏之为,独榜其梁曰长兴四年建。丞相彭城钱公来镇洛之明年,祷雨九龙祠下。过之,叹其空阔,且呼主藏者给缗钱二十万。洛阳知县李宋卿干而辑焉,于是规其广而小之,即其旧而新之。即旧焉,所以速于集工;损小焉,所以易于完修。易坏补阙三十六间。工既毕,宋卿愿刻于石以纪。夫修旧起废,田彭城公赐也,且志其复兴之岁月云。从事欧阳修遂为记。



    陈氏荣乡亭记



    什邡,汉某县,户若干,可征役者家若干,任里胥给吏事又若干,其豪又若干。县大以饶,吏与民尤骜恶猾骑,善货法,为蠹孽。中州之人凡仕宦之蜀者,皆远客孤寓思归,以苟满岁脱过失得去为幸。居官既不久,又不究知其俗,常不暇?刂剔,已辄易去。而县之大吏,皆宿老其事,根坚穴深。为其长者,非甚明锐,难卒攻破。故一县之政,吏常把持而上下之,然其特不喜秀才儒者,以能接见官府、知己短长以谗之为己病也。每儒服持谒向县门者,吏辄坐门下,嘲咻踞骂辱之,俾惭以去。甚则阴用里人无赖苦之,罗中以法,期必破坏之而后已。民既素饶,乐乡里,不急禄仕,又苦吏之所为,故未尝有儒其业与服以游者。其好学者,不过专一经,工歌诗,优游自养,为乡丈人而巳。比年,蜀之士人以进士举试有司者稍稍增多,而什邡独绝少。



    陈君,什邡之乡丈人,有贤子曰岩夫。岩夫幼喜读书为进士,力学,甚有志。然亦未尝敢儒其衣冠以谒县门,出入闾?必乡其服,乡人莫知其所为也。已而州下天子诏书,索乡举秀才,岩夫始改衣,诣门应诏。吏方相惊,然莫能为也。既州试之,送礼部。将行,陈君戒且约曰:“嘻!吾知恶进士之病己,而不知可以为荣。若行幸得选于有司,吾将有以旌志之,使荣吾乡以劝也。”于是呼工理材,若将构筑者。明年,岩夫中丙科以归。陈君成是亭,与乡人宴其下。县之吏悔且叹曰:“陈氏有善子,而吾乡有才进士,岂不荣邪!岩夫初为伊阙县主簿,时予为西京留守推官,尝语予如此,欲予之志之也。岩夫为县吏材而有内行,不求闻知于上官,而上官荐用下吏之能者岁无员数,然卒亦不及。噫!岩夫为乡进士,而乡人始不知之,卒能荣之。为下吏,有可进之势,而不肯一鬻所长以干其上,其守道自修可知矣。陈君有子如此,亦贤丈人也。



    予既友岩夫,恨不一登是亭,往拜陈君其下,且以识彼邦之长者也。又嘉岩夫之果能荣是乡也,因以命名其亭,且志之也。某年某月,欧阳修记。



    游大字院记〈天圣九年〉



    六月之庚,金伏火见,往往暑虹昼明,惊雷破柱,郁云蒸雨,斜风酷热,非有清胜不可以消烦炎,故与诸君子有普明后园之游。



    春笋解箨,夏潦涨渠,引流穿林,命席当水,红薇始开,影照波上,折花弄流,衔觞封弈。非有清吟啸歌,不足以开欢情,故与诸君子有避暑之咏。



    太素最少饮,诗独先成,坐者欣然继之。日斜酒欢,不能遍以诗写,独留名于壁而去。他日语且道之,拂尘视壁,某人题也。因共索旧句,揭之于版,以志一时之胜,而为后会之寻云。伐树记〈天圣九年〉



    署之东园,久?不治。修至,始辟之,粪瘠溉枯,为蔬圃十数畦,又植花果桐竹凡百本。春阳既浮,萌者将动。园之守启曰:“园有樗焉,其根壮而叶大。根壮则梗地脉,耗阳气,而新植者不得滋;叶大则阴翳蒙碍,而新植者不得畅以茂。又其材拳曲臃肿,疏轻而不坚,不足养,是宜伐。”因尽薪之。明日,圃之守又曰:“圃之南有杏焉,凡其根庇之广可六七尺,其下之地最壤腴,以杏故,特不得蔬,是亦宜薪。”修曰:“噫!今杏方春且华,将待其实,若独不能损数畦之广为杏地邪?”因勿伐。既而悟且叹曰:“吁!庄周之说曰:樗、栎以不材终其天年,桂、漆以有用而见伤夭。今樗诚不材矣,然一旦悉翦弃;杏之体最坚密,美泽可用,反见存。岂才不才各遭其时之可否邪?”



    他日,客有遇修者,仆夫曳薪过堂下,因指而语客以所疑。客曰:“是何怪邪?夫以无用处无用,庄周之贵也。以无用而贼有用,乌能免哉!彼杏之有华实也,以有生之具而庇其根,幸矣。若桂、漆之不能逃乎斤斧者,盖有利之者在死,势不得以生也,与乎杏实异矣。今樗之臃肿不材,而以壮大害物,其见伐,诚宜尔,与夫才者死、不才者生之说又异矣。凡物幸之与不幸,视其处之而已。”客既去,修然其言而记之。



    丛翠亭记〈明道元年〉



    九州皆有名山以为镇,而洛阳天下中,周营、汉都,自古常以王者制度临四方,宜其山川之势雄深伟丽,以壮万邦之所瞻。由都城而南以东,山之近者阙塞、万安、に辕、缑氏,以连嵩室,首尾盘屈逾百里。从城中因高以望之,众山逶迤,或见或否,惟嵩最远最独出。其崭岩耸秀,拔立诸峰上,而不可掩蔽。盖其名在祀典,与四岳俱备天子巡狩望祭,其秩甚尊,则其高大殊杰当然。城中可以望而见者,若巡检署之居洛北者为尤高。巡检使、内殿崇班李君,始入其署,即相其西南隅而增筑之,治亭于上,敞其南北向以望焉。见山之连者、峰者、岫者,骆驿聊亘,卑相附,高相摩,亭然起,?然止,来而向,去而背,倾崖怪壑,若奔若蹲,若斗若倚,世所传嵩阳三十六峰者,皆可以坐而数之。因取其苍翠丛列之状,遂以丛翠名其亭。



    亭成,李君与宾客以酒食登而落之,其古所谓居高明而远眺望者欤!既而欲纪其始造之岁月,因求修辞而刻之云。非非堂记〈明道元年〉权衡之平物,动则轻重差,其于静也,锱铢不失。水之鉴物,动则不能有睹,其于静也,毫发可辨。在乎人,耳司听,目司视,动则乱于聪明,其于静也,闻见必审。处身者不为外物眩晃而动,则其心静,心静则智识明,是是非非,无所施而不中。夫是是近乎谄,非非近乎讪,不幸而过,宁讪无谄。是者君子之常是之何加一以观之未若非非之为正也。



    予居洛之明年,既新厅事,有文纪于壁末。营其西偏作堂,户北向,植丛竹,辟户于其南,纳日月之光。设一几一榻,架书数百卷,朝夕居其中。以其静也,闭目澄心,览今照古,思虑无所不至焉。故其堂以非非为名云。



    明因大师塔记〈明道二年〉



    明因大师道诠,姓卫氏,并州文水县民家子。生于太平兴国辛巳之岁,终于明道癸酉之正月,寿五十有三年。始为童子,辞家人,入洛阳妙觉禅院,依真行大师惠?,学浮图法。咸平五年,始去氏,削发入僧籍。后二十四年,赐紫衣,遂主其众。又四年,赐号明因,兼领右街教门事。凡为僧三十有一年。卒之明年,其徒以骨葬城南龙门山下。



    始道诠未死时,予过其庐,问其年几何,曰五十有二矣。问其何许人也,曰本太原农家也。因与语曰:《诗。唐风》言晋本唐之俗,其民被尧之德化,且诗多以俭刺,然其勤生以俭啬,朴厚而纯固,最得古之遗风。今能言其土风乎?其民俗何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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