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部 卷一百四十

    第02部 卷一百四十 (第2/3页)

人视听,则宝祚无疆,普天幸甚,何祸败之有乎?然则社稷安危,国家理乱,在於一人而已。当今太平之基,既崇极天之峻;九仞之积,犹亏一篑之功。千载休期,时难再得,明王可为而不为,微臣所以郁结而长叹者也。臣诚愚鄙,不达事机,略举所见十条,辄以上闻圣听。伏愿陛下采臣狂瞽之言,参以刍荛之议,冀千虑一得,痛职有补,则死日生年,甘从斧钺。



    ◇论君子小人疏



    臣闻为人君者,在乎善善而恶恶,近君子而远小人。善善明,则君子进矣。恶恶著,则小人退矣。近君子,则朝无?比政。远小人,则听不私邪。小人非无小善,君子非无小过。君子小过,则白玉之微瑕。小人小善,乃铅刀之一割。铅刀一割,良工之所不重,小善不足以掩众恶也。白玉微瑕,善贾之所不弃,小疵不足以妨大美也。善小人之小善,谓之善善,恶君子之小过,谓之恶恶,此则蒿兰同嗅,玉石不分,屈原所以沈江,卞和所以泣血者也。既识玉石之分,又辨蒿兰之嗅,善善而不能进,恶恶而不能去,此郭氏所以为墟,史鱼所以遗恨者也。陛下聪明神武,天姿英睿,志存?爱引纳多途,好善而不甚择人,疾恶而未能远佞,又出言无隐疾恶太深,闻人之闻,或未全信,闻人之恶,以为必然,虽有独见之明,犹恐理或未尽。何则?君子扬人之善,小人讦人之恶。闻恶必信,则小人之道长矣;闻善或疑,则君子之道消矣。为国家者,急於进君子而退小人。乃使君子道消,小人道长,则君臣失序,上下否隔,乱亡不恤,将何以求治?且世俗常人,心无远虑,情在告讦,好言朋党。夫以善相成,谓之同德,以恶相济谓之朋党。今则清浊并流,善恶无别,以告讦为诚直,以同德为朋党,以之为朋党,则谓事无可信;以之为诚直,则谓言皆可取。此君恩所以不结於下,臣忠所以不达於上,大臣不能辨正,小臣莫之敢论。远近承风,混然成俗,非国家之福,非为治之道。适足以长奸邪,乱视听,使人君不知所信,臣下不得相安。若不远虑,深绝其源,则後患未之息也。今之幸而未败者,由乎君有远虑,虽失之於始,必得之於终故也。若时逢少隳,往而不返,虽欲悔之,必无所及。既不可以传诸後嗣,复何以垂法将来?且夫进善黜恶,施於人者也。以古作鉴,施於己者也。鉴貌在乎止水,鉴已在乎哲人。能以古之哲王,鉴於已之行事,则貌之妍媸,宛然在目,事之善恶,自得於心,无劳司过之史,不假刍荛之议,巍巍之功日著,赫赫之名弥远,为人君者,可不务乎?



    ◇论处突厥所宜疏



    突厥自古至今,未有如斯之破败者也。此是上天剿绝,宗庙神武,且其世寇中国,百姓冤雠。陛下以其为降,不能诛灭,即宜遣发河北,居其旧土。匈奴人面兽心,非我族类,强必冠盗,弱则卑服。不顾恩义,其天性也。秦汉患其若是,故时发猛将以击之,收以为郡县。陛下柰何以内地居之?且今降者,几至十万数年之後,滋息过倍,居我肘腋,用迩王畿,心腹之疾,将为後患。尤不可河南处也。晋代有魏时胡部落分居近郡,平吴已後,郭钦江统劝武帝逐出塞外,不用其言,遣居河南,数年之後,遂倾?洛。前代覆车,殷鉴不远,陛下必用彦博言遣居河南,所谓养兽自遗患也。



    ◇谏诏免租赋又令输纳疏



    臣伏见八月九日诏书,率土皆给复一年。老幼相欢,式歌且舞。在路又闻有敕,丁巳配役,即令役满,折造馀物,亦遣输了,待至明年,总为准折。道路之人,咸失所望。此诚平分万姓,均同七子,然下民难与图始,日用不知,皆谓以国家追悔前言,二三其德。臣窃闻之,天之所辅者仁,人之所助者信。今陛下初膺大宝,亿兆观德,始发大号,便有二言,生八表之疑心,失四时之大信。纵国家有倒悬之急,犹必不可为,况以泰山之安,而辄行此事。为陛下为此计者,於财利则小益,於德义则大损。臣诚智识浅短,窃为陛下惜之。伏愿少览臣言,详择利益,冒昧之罪,臣所甘心。



    ◇豫章公主薨素服逾制疏



    自豫章公主薨逝,陛下久著素服,群情悚栗,咸不自宁。臣闻古之王者,绝於期服,此乃前书典礼,列代旧章。陛下发上圣之慈,深下流之恸,素服以来,遂经旬月,悼往之义,足为加隆。伏愿割无已之痛,从先王之礼,改御常服,以副群下之心。臣滥蒙重任,不敢寝默。



    ◇辨权万纪劾房元龄王?考官不平疏



    元龄、王?,俱是国家重臣,并以忠正任使,其所考者既多,或一两人不当,祗是见有左右,终非心有阿私。若即推绳,不相信任,此事便不可信,何以堪当重委?假令错谬有实,未足亏损国家,穷鞫若虚,失委大臣之体。且万纪每日常在考堂,必有乖违,足得论正,当时鉴见,一无陈说,身不得考,方始纠弹。徒发上嗔怒,非是诚心为国。无益於上,有损於下。所惜伤於政体,不敢有所阿党。



    ◇谏西行诸将不得上考疏臣闻采尺璧者,弃其微瑕;录大功者,不论细过。西行诸将,虽无大功,君集、万均,克平寇乱,不辱国命,跋涉艰阻,来往二年,考其勤劳,与在家者不异,即使人无怨ゥ,亦不可劝勉将来。臣愚以谓西行诸将,君集、万均已外,五品已上。有功勋无罪殿者,其考请更斟酌,匪惟一事得所,足以劝後人也。



    ◇答太宗手诏疏帝王所重,在乎定君臣,明父子,正夫妇。三者不乱,然後内外安宁。比见弟子陵师,奴婢忽主,下多轻上,皆有为而来,渐不可长。又帝王大如天地,信如四时。诸葛亮小国之臣,犹能开诚心,布公道。今之为政,未能平心,亦亏公道。心所爱,则虽僻不以为非;心所嫌,则虽正不以为是。今每发言,常疾私相请托,或至小事,自所未免,上为下效,理必然也。



    ◇理狱听谏疏



    臣闻道德之厚,莫尚於轩唐;仁义之隆,莫彰於舜禹。欲继轩唐之风,将追舜禹之迹,必镇之以道德,宏之以仁义,举善而任之,择善而从之。不择善任能,而委之欲吏,既无远度,必失大体。惟奉三尺之律,以绳四海之人,欲求垂拱无为,不可得也。故圣哲君临,移风易俗,不资严刑峻法,在仁义而已。故非仁无以广施,非义无以正身。惠下以仁,正身以义,则其政不严而理,其教不肃而成矣。然则仁义理之本也,刑罚理之末也。为理之有刑罚,犹执御之有鞭策也。人皆从化,而刑罚无所施;马尽其力,则有鞭策无所用。由此言之,刑罚不可致理,亦已明矣。故《潜夫论》曰:「人君之理,莫大於道德教化也。」民有性有情,有化有俗。情性者,心也本也;俗化者,行也末也。是以上君抚世,先其本而後其末,顺其心而履其行,心情苟正,则奸慝无所生,邪意无所载矣。是故上圣无不务理民心,故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道之以礼,务厚其性而泯其情。民相爱,则无相伤害之意。动思义,则无畜奸邪之心。若此非律令所理也,此乃教化之所致也。圣人甚尊德礼而卑刑罚,故舜先敕契以敬敷五教,而後任咎繇以汉五刑也。



    凡立法者,非以司民短而诛过误也,乃以防奸恶而救祸患,检淫邪而内正道。民蒙善化,则人有士君子之心。被恶政,则人有怀奸乱之虑。故善化之养民,犹工之为麴豉也。**之民,犹一荫也,黔首之属,犹{艹豆}麦也,变化云为,枉将者耳。遭良吏,则怀忠信而履仁厚;遇恶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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